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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事,顾言抒绝对不会毫无声息地离开这么久。他手机摁着拨号键没有断过,皱着眉说:“拿着我的房卡,看她的手机是不是落在房间里了,快去。”
这个时候又是一轮表忠心的时刻到了,施延珍重地接手陆总的房卡,放开脚往酒店里飞奔。
陆九襄握着手机的手指尖收紧,一簇淡然的忧色爬上清沉如水的眉梢。
两分钟之后,施延用顾言抒的手机回拨过来,陆九襄看到屏幕上跃动的“小抒”两个字,心狠狠地一沉,他按下接听键,对方忧心忡忡地告诉他,“陆总,夫人出门没带手机啊。”
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陆九襄的声音正一点一点变冷,“先下来。”
“哦,好。”施延那边又飞跑着下楼,气喘吁吁地跑到陆九襄身前,今天陆总的那辆车送去4s店了,所以他是搭着自己的这辆几乎快报废的破车回来的,可把陆总一顿纡尊降贵,他都紧张坏了,好在陆九襄沿途没说什么,可是现在竟然又摊上这件事。
施延一巴掌盖住脸:“我活该就是一个倒霉蛋啊。”
吐槽完了又巴巴地回来问boss,“陆总,要不我就先……”
“去菜市场。”陆九襄拧了拧眉头。
施延表示已傻:陆总,您确定您这身份和气质,像是去赶菜市场的人么!很掉价的好么!
陆九襄停在车中望着菜市场来来往往的人,施延一个人埋头杀入活禽市场,用手机举着顾言抒的自拍照问一个个买菜的行人,中午人流相对较小,市场并不显得拥挤,但施延仍是去了很久才回来,照理说,顾言抒长得清秀可人,见之忘俗,一般人有了一面之缘,短暂时间内会留下一个不算深的印象。
当他再走回来的时候,陆九襄的眉结已然不能更深了。
施延讷讷地摸了摸后脑,“这个,陆总……”
陆九襄下颌微低,一片冥迷的光影里匿着半张轮廓流畅完美的俊脸,才露出这半张脸,已经有人开始使劲往这边凑着眼光,施延那颗替陆总跑腿各种不平的心瞬间释然了,要是总裁下车,只怕回来得比他更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酒店那边也没传来任何消息,他刚才也打电话试探了一下顾枫晴,小抒没去那儿,陆九襄蹙眉翻起腕表,已经十二点半了。
“怎么办?”施延又催促了一句。
虽然他老婆和他冷战的时候偶尔也会消失个把月的,但是陆夫人显然比他家那位要乖巧伶俐得多,应该不会这么冷落路总裁。
“施延,想办法替我查一下t市的入境记录,”陆九襄眉心的褶痕便一直没有平过,好看的薄唇微微一动,“从巴黎来的。”
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席昭堂而皇之地把手伸入陆氏,他可以默许,但是他需要知道,席昭的一切意愿不是来自巴黎的某些人的授意,所以那边的消息一直被他的几个眼线盯得很死,这几天的确有隐隐约约的异状。
希望不是如他所料。
一朵暮云淡淡的飞渡天边,叮咚的流水声在耳边奏开,顾言抒现在恢复了意识,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了,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条,遮住了外面的世界,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周围有水声,有一种不知名的但芳香四溢的花卉。
她收着两只脚,想完整地感受这个世界,但是被人绑着手脚坐在一个冰冷的塑料椅上,还畏首畏尾的不肯出来见她,顾言抒又惊恐又奇异。
但更多的,她担心的是她的丈夫。
顾言抒的脾气上头的时候会管不住,但是能不得罪人的时候,她绝对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得罪了,她也不值得别人五花大绑耗费心力地把她绑来,她只是担心这些人针对的是陆九襄。
迎面又凉风徐徐地拂开披散的发,顾言抒的脸被发丝搔得微痒,正苦恼着不能抓痒,身前终于传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那是高跟鞋跺在地上的沉闷的响动。
她吓得一颤,原来这里一直都有人。
身前那个女人冷冷地笑,“原来你就是陆夫人,真是庆幸,刚下飞机就能见到你。”
☆、第四十三章
这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腔调也不是醇正的汉语普通话, 顾言抒虽惊不乱,她抿着嘴不说话。
那个女人见她不搭理, 果然自己便沉不住气了, “陆夫人可以放心, 我不会为难你。”
“夫人可以先把我的眼罩解开吗?”视野一片漆黑, 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这个时候,妇人即便说她脚下有一条蛇,她也没办法反驳,恐怕会吓得跳脚……
中年女人微讽,“这个我不好答应你, 等我拿到钱以后,你安全了, 这一切自然是要抹去的。”
她撇开阳台上的顾言抒走入内居室,日光斑斓而倾城, 纷纷繁繁的一朵朵淡紫色的花嵌在阳台的四角, 香味幽深好闻,但是奇异的是, 顾言抒觉得全身发软,越来越软……
女人瞥了眼外面似乎已经睡熟的顾言抒,接了一个电话,“现在可以让夏尔大师过来了。”
她说的是浑正优雅的法语,不同于蹩脚的中文,字正腔圆。但是墙面的玻璃上,清晰倒影着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黄发如云,却是一个美丽的中方脸孔……
“陆总,如你所料,星期三八点之后,巴黎那边彻底断了消息,有点可疑,最近只有一个航班是从巴黎飞t市的,他们回来了。”雷逸均把手头的一切空出来,全力投入找人的工作。
陆九襄沉凝着脸色,声音微冷:“席昭在哪?”
“席昭……”说到这个人,雷逸均有点为难,“前天还出现在医院过,这两天又不见踪影了。”
他没有刻意留意席昭,现在也不知道那个熊孩子是不是跟着他母亲一起绑了顾言抒。
时间已经过去二十个小时,雷逸均见陆九襄脸色不好,他建议道:“不如报案吧。”
“暂时押着,”陆九襄不确定对方的动机,贸然报案只会打草惊蛇,他起身踱到百叶窗前,淡淡地动唇,“你先走吧,我再想想。”
等到雷逸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陆九襄终于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淡漠地开口,“是你。”
没有一丝疑惑和不确定,笃信而沉稳的语调,让电话里的女人微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