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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她自己的家,她的情况似乎很不好,我们想拦着,可是——没拦住。”
顾言抒的家,她指的应该不是馨园。
等了一个小时,馨园也没有一点风声,陆九襄终于不能再等下去,他驱车到了顾枫晴的公寓楼下。
他打电话给顾枫晴,对方没有接,他选择了语音留言,问她是否知道顾言抒的状况。
关于小抒被绑走的事情,他此前只是旁敲侧击地试探过顾枫晴,并没有告诉她,所以现在也不方便说得太多。
天色已经擦黑,远雾朦胧,陆九襄不忍打搅精神已经重创的顾言抒,将车泊在停车位上,深沉的夜里微风习习地漏入车窗,才陷入沉睡不多久,身上已经一片冰凉。这辆黑色卡宴似乎坚定不移,足足在一个简陋的居民楼下停了一宿。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陆先生,事情真多……
从现在开始,玻璃渣来了。
☆、第四十四章
黎明时,微黯的天际挥霍尽最后一丝夜色, 居民楼陆续走出赶集的人,推车叫卖的人, 还有起早儿买早点的, 热热闹闹的笑成一团。
陆九襄被声音惊醒, 强撑着的精神气在休息了几个小时候之后恢复了不少, 医院那边没有一点动静, 不好不坏的状况,他正舒了口气要离开,正碰上从外边回来的顾言抒,她推着行李箱,憔悴地走了过来。
“小抒——”他推开车门迈出长腿, 顾言抒清减了,两团和气的苹果肌也没有往日滑腻如瓷的光泽, 她没看到陆九襄脸上释然的欣喜,对他说, “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好。”
顾言抒走进了车后座, 车窗都被关得严实,陆九襄紧跟着坐过来, 想要伸手抱一抱她,却被顾言抒一下推开,“小抒?”
似乎并不太习惯突然而来的冷漠,顾言抒低着头眼眶微红地说:“陆九襄,我们离婚吧。”
一个月前,无理取闹要和他先斩后奏的人也是她,顾言抒知道这样很无理,可是……可是……
陆九襄微笑的脸色一凝,他的声色冷沉了下来,那双桃花眼里宛如蕴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山洪,他冷凝地动了动嘴唇,“为什么?”
“我配不上你。”顾言抒说到这里突然哽咽起来,她转过头,清澈的泪水“吧嗒”一声打在手背,刺骨寒心的痛……
“伊莲娜女士欺负你了?”陆九襄将她的肩扳过来,顾言抒想要反抗,但是这一次他不会让她得逞了,直接将整个人都抱入了怀里,顾言抒双眼红肿,楚楚可怜的眼睛满是惊悸、恐慌、患得患失……
她不说话,咬着牙,唇瓣红得滴血。
陆九襄的视线微微一侧,后座沙皮上摆着一沓纸,是她规规矩矩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他冷笑一声,“这种事,你要先过问我的律师。”
顾言抒的眼睛睁大了少许,清泪沿着清秀的面庞簌簌地滚落,陆九襄心痛地想吻去她的眼泪,可是不行,这个小姑娘真是倔得他毫无办法,他眉心生痛地捂着额,哑声道:“顾言抒,对我,你一向斩立决判得毫不留情,可是临刑前总该给我定一个死罪。伊莲娜有多过分我心里清楚。”
他的最后一句让顾言抒惊恐又难堪地缩了起来,整个娇软的身体伏在他怀里一颤一颤地发抖。
陆九襄伸出手指,顾言抒汗润的长发提着脸颊旁侧,修长的指尖拨开那一缕深墨色,语调沉痛:“她找人,碰了你?”
顾言抒吓得大叫,全身痉挛起来,“不要再说了!”
“我不介意。”他终于知道顾言抒的反常,抱着她靠过来,温热的胸膛贴着她,顾言抒捶打着她,眼眶里一片血丝。陆九襄痛得咳嗽了两声,将她的粉拳握入手心放到大掌之间,“小抒,罪责在我,你要觉得,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介意。”
“我不……”顾言抒绝望地闭眼睛,“我只要一想到——”
为什么是席昭,为什么偏偏是席昭,陆九襄和席昭是什么关系,他竟然——
“我配不上你了,我再也不能……”
“唔——”陆九襄不由分说地堵住她的唇,失了耐心动了怒意,他用双掌将她死死地钉入怀里,钳制住她,顾言抒泪光迷蒙,全身瘫软地任由他又亲又抱,可是心里蓦然涌出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
她推他,推开身后的车门,一股酸水从胃里冒出来,她扶着车窗呕吐不止。
“小抒——”他隐有泪光,轻拍着她的脊背,顾言抒翻掌制止他,不让他靠过来,胃里一阵翻天倒地的痉挛和抽搐,她吐完之后,虚脱地躺回来,靠着后座沉重地闭上眼睛,似乎累极倦极了正要歇憩。
“签字。”一分钟以后,她似乎又想起了这份协议,执拗地递给他,她一分钱也不要,只请他同意离婚。“学费我会还给你。”
陆九襄苦笑着看着她,“我能不能申请缓刑?”
她只咬唇不说话。
“你看我多么纵容你呀,”陆九襄的手指抚过她糟乱的发,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潮湿地发酵开,弥散开来,“顾言抒,我把你宠坏了。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在我这里,结婚容易,离婚却难,得到容易,抛弃却难,真是个傻孩子……”
顾言抒的眼中的泪又蓄势待发起来,她那么那么爱这个男人,爱了五年,才得到他一个月,她怎么会想轻易离开?可是,可是她已经这么不干净了……
“我还背着你申请了休学,你一定不知道。”她突然转过眼眸来看他。悲彻、哀伤,而坚毅。
他的声音有点哽,“你姑姑答应了?”
顾言抒垂下眼睑,“答应了。包括我要做的一切决定,她都答应了。”
顾枫晴从来就不是会多管她的事的人。她要休学,要离婚,顾枫晴也没有对这些原因追究到底。
“你冷静一下,”陆九襄说,他把协议拿在手里,对她分文不取的行为感到好笑又悲凉,那双水光隐约的桃花眼深深凝了她一眼,他说,“我等半个月,你还是这么坚决,我就同意。”
“好。”再过半个月,能把发生过的事情抹去吗?结果会有什么改变。
她无比失落艰酸。
他是她生命之中仅剩的最不可或缺、最不能失去的人了。她不忍心拿这样的自己来糟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