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感觉不到疼痛，睁开眼睛看到子弹在身前停住，侧头望向薛舒雅，后者冲着林曦温和的笑，神情可爱天真的像一个正在玩耍新奇玩具的孩子。

    子弹掉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怪物。。。”林老爷子的声调暗哑惊恐地失常，换一把手枪执着的按下扳机。

    每一颗射出的子弹都是同样的情形。

    还来？虎毒不食子一次两次可以原谅，但你对着的是林曦--不可原谅，她是除了自己任何人也不能染指，更不能伤她一分一毫，薛舒雅黝黑的瞳眸射出犀利的杀气。

    林老爷子手中的枪从后面炸开，子弹从手枪屁股射进他的胸口，被子弹的力道冲击的直直摔在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爸爸。。。”林曦惊呼，挣开薛舒雅的怀抱跑过去，蹲在父亲身边查看他的伤势，浓稠鲜红的血从伤口里蜂拥而出，林曦扶起父亲惊慌失措的捂住枪口，想用手堵住鲜血外流，白皙的手指迅速染红，温热黏稠的触觉使手指颤抖，轻唤，“爸爸。。。爸爸不要吓我。”扭转过头向在原地不动的薛舒雅大喊：“薛儿，快救救我爸爸。。。”

    薛舒雅看着空空的手臂，自己这次是不是又做错了?

    正在这时，林阳冲进来看着林曦抱着父亲哭，惊叫：“爸爸怎么了？”

    “哥哥。。。”林曦像看到救星，“快救救爸爸。”

    “不要怕，我们去医院。”林阳蹲下来背起父亲，林曦在旁边扶着跑出去。

    看着消失的背影薛舒雅才想起来追，站在门边的大汉侧身让路。

    玻璃制造厂没有汽车只有两架直升飞机，林阳扫一眼站在那里袖手旁观的两个人，背着父亲往外冲。

    “浩，送他们去医院。”薛舒雅追过来人还没有到，声音从老远向陈浩命令。

    望着眼前的直升飞机林曦犹豫一下，林阳直接背着父亲爬上去。

    飞机师等着老板下指令。

    看着背对着自己始终没有回头的人，薛舒雅眼睛望着上了飞机的她，话说给陈浩：“请最好的医生，浩，你去安排一下。”

    陈浩向飞机师摆一摆手。

    直升飞机消失在天空。

    “雅儿。”陈浩看见薛舒雅右手背上的鞭痕，青紫色一指宽的凸起伏在白皙纤细的手背，像一条丑陋的蜈蚣把手掌切开，手仿佛不是一体的用粗糙的针法缝在一起。

    “我没事。”

    第 86 章

    医院急救室的红灯亮着。

    林曦坐在走廊里的长凳上双目紧闭，眉头深皱，听着身边急躁的脚步声走来走去，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双手伸进裤袋里，一会儿，又抽出来抱在胸前，动作反复如此，脚下没有办法停止焦躁不安，看一眼沉静的妹妹，和妈妈相似的面孔肤色苍白，神态紧绷，林阳紧抿的唇几次张开又无奈的闭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一个白衣护士进进出出，每开一次门林阳期待的眼睛望着她，护士无视掉匆匆忙忙走开。

    灿烂的阳光普照，努力驱散医院的沉郁。

    沿着迂回的长长走廊拐入另一个楼房，挂着骨科的病房里。

    白色的病床中躺着一个人，豆大的冷汗舔着肌肤滑落，染湿了漆黑的发丝一绺一绺纠缠着粘在脸颊。白得透明，黑得如墨，埋在几个医生们的包围圈里面，越发显得清瘦的人单薄。清泠的眉眼，淡漠的面容一言不发，平静的事不关己，仿佛正在上钢板的左手臂不是她的。

    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用眼睛的余光瞟一下她，这个不让打麻药的女孩子怎么这么倔强，这种疼痛连身强体壮的大汉也无法承受吧。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到医生们工具的碰撞声。

    “不要沾水，你的骨骼不仅折断还裂开了，等骨头慢慢衔接长在一起。。。。”主治医生咄咄不休吩咐着注意事项。

    薛舒雅的眼睛望着别处神游开外，那一双黝黑的瞳眸异常地深邃迷离，引人欲探究竟。

    主治医师看着这个心不在焉的人，张合的嘴唇闭住，还是说给照顾她的人吧，摇一摇头打开门走出去。

    小护士剪开她的衣服露出伤口，熟练麻利的清洗着消毒，青紫色凸起的鞭痕非常愕人。

    年轻的医生看见小护士伸手解开她的衣扣，他脸一燥不自在的扭过头走出去。

    陈浩在门外等着看见医生推门出来，询问情况：“她情况怎么样？”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调养。。。”主治医生尽职地又吩咐起来。

    急救室的灯灭，白大褂的医生推开门走出来。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林阳两三步跑过去。

    林曦惊醒抬起头站起来，望向医生等着他的回答。

    “子弹射进心脏，我们尽力了。”医生取下口罩一脸平静，轻声安慰：“节哀顺便。..”

    护士们推着滑床出来，上面盖着一条白色的布--白得刺目。

    耳边轰隆隆炸响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一颗颗金星直冒眼花缭乱，林曦一阵晕眩看见哥哥飞奔过来，惊慌的脸放大渐渐模糊不清，想张嘴告诉哥哥不要担心，身体的一切不听使唤。

    “曦儿。。。曦儿。。。”林阳接住她下滑的身体，软软的滩进怀抱里像突然失去支撑的人偶，林阳吓出一身冷汗，惊恐的大叫：“医生。。。医生。。。”

    还没有走远的医生跑着折回来，又是一阵慌乱。

    当林曦醒来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薛舒雅坐在床边，在她没有发现时疲倦的闭上眼睛。

    再醒来看见哥哥坐在床头，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手枪走火。”林曦微愣一下这句话本能的脱口而出，想也没有想一下，脑子进入休眠状态一片空白，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做任何事。

    林阳张一张嘴把想说的话改了，“曦儿，还有哥哥。”修长的大手宠溺地摸一摸她的头。

    俊美光滑的脸颊冒出一圈青色的胡子茬，神情疲倦一脸悲伤，却强打着精神安慰自己硬挤出一抹微笑。林曦眼睛酸涩愣愣的流下泪来，起身抱着哥哥恸哭失声。

    “曦儿乖，你还有哥哥，还有哥哥。。。”林阳伸出双手环抱住妹妹，安抚地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两个人像小时候妈妈刚去世时一样拥抱着相互安慰。

    薛舒雅回来站在门前要伸手推门，打开一条缝隙里面的哭声钻出来，又把门轻轻合上。转身倚靠在墙边才阻止身体滑下去。

    曦儿哭了，自己真的像孟晋峰所说：无心又无情的人。。。

    回国的途中林曦一言不发，所有的事情都是林阳在处理。

    “谢谢你的好意，曦儿不想见你。。。”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