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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3

      快三更天的时候,颙琰才到翊坤宫,绿豆举着伞给颙琰遮挡风雪。

    “别扰了你们主子,朕在次间睡一个多时辰,便上朝去。”颙琰原不该过来,可看着三阿哥病成那样,他就怕他与宛瑶的孩子也保不住,不过来看一眼,怎么也放心不下。

    绿豆举着大伞说道:“娘娘没睡呢,想着皇上许会过来,让容嬷嬷温着热汤。”

    颙琰听着皱眉,拿过伞来,自己往里头大步流星走去:“怎么还没睡,都这个时辰了,怀着身子,还不知仔细保养着。”

    鄂罗哩冲着绿豆使了个眼色,让绿豆立刻端了热汤过来,自己小跑着跟在颙琰后头,到了明间,伺候颙琰将外头的大氅脱了,在暖炉前暖过了身子,才进去。

    宛瑶这会儿撩开了帷帐,正在趿拉绣鞋,只是她肚子大了,有点看不见脚尖,好半晌没穿上,花嬷嬷跪在宛瑶身边,正服侍着。

    “都什么时辰了?还起来?”颙琰迎过去,将宛瑶的绣鞋踢开,又把宛瑶塞进锦被里头去,捂得严严实实的才说道:“怎么还不睡?又睡不着了?花嬷嬷调制的安神香也不管用了?”

    “月份大了,睡不着是常有的事儿,安神香的份量也不敢添太多,左不过嫔妾白天没什么事儿,在坤宁宫也是能睡的。”宛瑶肚子大,平躺不得,侧过身子来,胖乎乎的手,塞进颙琰温热的掌心里,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三阿哥如何了?”

    颙琰默了默,脱了鞋,把外衫也脱了,钻进榻上,跟宛瑶躺在一个锦被里头,两人脸对脸的说话:“原是不想与你说这些的,免得你心思重,爱操心,不过,你早些知道,多防范些也好,毕竟你自己以后也要养着咱们的孩子。”

    宛瑶听颙琰这开头,便觉得不祥,拧着眉心听着,就听颙琰说道:“朕领了六个太医过去,最终说三阿哥病了,是人为,朕让慎刑司查着,很快就有结果,朕留了鄂罗哩的两个小徒弟在延禧宫寸步不离的守着,该是无碍了。”

    宛瑶听后,往颙琰的胸口靠了靠,将肚子环在两人中央,颙琰轻轻的拍了拍宛瑶,温声说道:“朕知道你害怕,只咱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日后少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过两日,你也该见选好的乳母和小宫女,小太监,这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也有坏处,你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不生了外心,朕可以保着你平安生产,但后头咱们的孩子,还有十几二十年要成长,都要靠你盯着,你多见识见识这些人的伎俩也好。”

    宛瑶心慌的厉害,被颙琰这般一说,死死的抿住唇问道:“承乾宫的贵妃,还‘病’着吗?”

    贵妃钮祜禄氏冬晴,那个害死宫中许多子嗣的女人,如今还病着,她的“病”让宛瑶还不安,怕贵妃哪一日东山再起,害死她的孩子。

    颙琰轻拍着宛瑶的手一顿,旋即缓缓落下,声音坚定了许多:“她的病,好不了了,朕会努力,早些给她一个了断。”

    宛瑶又把自己的头,往颙琰的怀里埋了埋,轻声问道:“是和珅保着贵妃吗?”

    颙琰默了默,缓慢的点了点头,声音轻的厉害:“皇阿玛他年纪大了,他对如妃有多看顾,就对和珅有多呵护,朕用贵妃牵制着和珅,才没让和珅这一年太过份。”

    “八旗子弟这些年被朝廷养成了废物,不用士农工商,就可以享受皇家供给,每日里就是养鸟逗闷子,朝廷里头,奢靡成风,蛀虫多的杀不尽,打不尽,官员的玩忽职守更不必说,朕在景运门都能遇刺,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怕是和珅巴不得朕遇刺而亡,他供着三阿哥,挟天子以令诸侯!”颙琰越说越气恼。

    “朕仅凭一人之力,难以回转,皇阿玛也不愿我插手朝事,只是皇阿玛糊涂的时候越来越多,许多时候,和珅说什么,皇阿玛就听什么……”

    宛瑶伸出手去,轻轻落在颙琰的唇边:“皇上不必说了,嫔妾会好好的护着咱们的孩子,好好的让她平安长大,这是嫔妾与皇上的孩子,嫔妾不能让皇上一个人吃苦受累,贵妃的命,便记着吧。”反正太上皇也没有多少年了。

    外头的雪下得很大,暖阁里头暖洋洋的,颙琰与宛瑶相拥而眠,明亮的雪色中,贵妃钮祜禄氏冬晴的声音依旧轻柔端庄:“景妃,你说,若是海姑姑回禀皇上,说你是为了能见皇上一面,故意给三阿哥下毒,皇上会如何处置于你?”

    景馨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贵妃,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说道:“本妃待三阿哥宛如亲生,怎会给三阿哥下毒,本妃秉性,皇上深知,自不会信了这污蔑之言,倒是贵妃你!你怎么会在此处?若我喊了侍卫来此,你怕是要立刻毙命于此!”

    贵妃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帷帽,淡淡一笑:“宛如亲生,到底不是亲生的,皇上若真相信你的话,你也不至于到了延禧宫,成为冷宫罪妃,落得跟本宫一般无二的下场。”

    ☆、第95章

    坤宁宫的暖阁里,宛瑶单手支着下巴,直打瞌睡,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的手脚也开始有肿起来的架势,手虚握成拳,瞧着竟跟个白面包子似的。

    “纯妃娘娘好悠闲。”四公主雯静夹着雪沫子冲进暖阁里头,讥讽的看向宛瑶。

    宛瑶被雯静带进来的寒气,弄得清醒了些,花嬷嬷板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雯静公主,一副雯静公主只要再靠近一步,她就满地打滚,寻死腻活,说雯静公主打了她的架势。

    这种手段,先前花嬷嬷来过一回,那时候宛瑶才来坤宁宫“侍疾”,雯静公主身为皇后喜塔腊氏所出的嫡公主,自然瞧不惯宛瑶打着侍疾的名头,却在坤宁宫享福,哪知道雯静公主不过冷嘲热讽了两句,就见花嬷嬷嚎丧一样的喊人,说是雯静公主打了她。

    不拘雯静公主如何解释,旁人是都信了的,没法子,谁让雯静公主的恶名如雷贯耳呢,也因此,雯静公主得了好一番训斥,她的皇额娘病着,她还要闹事,不是不孝是什么?

    自打那以后,雯静公主便是怎么恨的牙根痒痒,也不得不离着宛瑶远了些,只这般的风凉话,总要说两句,方能解气。

    宛瑶扫了眼雯静身后的宫女,见宫女手里头还捧着两套鲜亮的旗装,便知道雯静公主今个儿是要留在坤宁宫侍疾了,因而托着肚子站起身来说道:“既是雯静公主过来,那本妃就得空歇歇。”

    宛瑶不能跟雯静在一个宫里头待着,两人互相瞧着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谁瞧谁也不顺眼。

    花嬷嬷给宛瑶披了件樱草色富贵海棠大氅,又塞了手炉,将大氅拢严实了,才敢让宛瑶出门去,宛瑶站在廊下,看了眼外头纷飞的雪花,问道:“这个时辰,如妃在永和宫吗?”

    “回纯妃娘娘的话,今个儿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