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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可是与当年的火神比想必也是萤火之光。父亲这般强行而为,必死无疑。
我明白了。
父亲他是不会放弃天下的。
他最大的底牌,根本不是天下人所以为的神器五彩石,而是我。
继承了天女魃血脉的我。
天女魃掌天下纯阳之力,布阵天火是我血脉里埋了几百年的能力。我从未想过自己会用它。
现在已经容不得我有半分退却。
父亲已经从九天中坠了下来,他用性命来引天火,却没办法控制。如果……我不敢想,天火倒灌,整个天下都将万劫不复。
何况我的蚩尤。
我这辈子一直活在种种人的庇护下,小气又任性。如狰救我的孩儿一命,我却因为她迷恋蚩尤而一直不喜她。后来发现她又与母亲有交情,我亦不喜。
好讨厌这样的我。
我怎么担得起蚩尤满腹爱意,怎么担得起母亲护犊情深。
我扣起了中指,冲入了火中。
红焰一柱通天。
蚩尤,我们的结局,大概就是这样了。
我希望你能活着,可万事却都还没来得及。
天女魃的能力纵然强悍,我却不是本尊,终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被烧的体无完肤,双眼失明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一张愤怒悲痛的扭曲着变了形的脸,又仿佛看见父亲金光闪闪的铠甲……
还有人在嘶吼着三哥的名字……
母亲托付如狰保住我时,我很不屑。那神兽的灵力比鲲鹏差远了,比不上我,我何须她保护?
我那时没有深思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方才明白,她早就料到父亲的打算了。可是她无力改变。
因为父亲要保的是万家灯火。
我坠下九天,紧接着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
就这样吧。
天火灭去,不知道波及了多少人。
这场战斗,结果已与我无关。
我最终还是做了自己最恐惧最不愿的事。
如果我那时知道引天火的人是我的三哥,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犹豫。
竟是我的三哥。
父亲选的路,真是惨烈血腥到了极致。
当我在昆山瑶池醒来时,几乎无法相信现实。
如狰还躺在巨大是睡莲中,王母告诉我,如狰为了救我,断了两尾。
如狰,清澈如水的如狰,被莫名拉入我们这场爱恨,跌跌撞撞的在这段苦难中行走。长年待在仙山的她,可能压根没有弄清楚很多事情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然而,若不是她,我怕是早已命丧风伯雨师招来的大水,根本坚持不到蚩尤来救我。
若不是她,大概蚩尤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我与他已经有了孩子罢。
若不是她,我的性命本该随蚩尤一起终结。
可如今我孩子已经能模糊不清的唤——
“爹。”
那个本该逍遥自在的如狰,又在何处呢?
罢,罢,罢。这一世,我注定无法报恩。
只愿来生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白帝说过,人族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住,因此,我想蚩尤也会想要个家的。
如狰。
明天结局
谢谢友友们的支持~
四月祝好
☆、第十五话
瑶池卧在昆山上,承了自开天以来千万柱凌云钟乳凝水精华,其水至纯至至净,灵气充裕,养了一脉桃林,千年开花,千年结果,是以为四海六合中为数不多的圣地。
我歇在凉亭中,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出神。醒来不知不觉过了好些年了,身子早已养的差不多。虽然我曾立下话,说是黄帝一脉闯山者皆不轻饶,但如今我却一点去管的心思也没有。章莪山上的瑶碧丹心只有我能解,其余的,最多是个养生的器物,寻常人到章莪山不是为了瑶碧,我可着实想不到还能为了什么。
反正白帝老儿就在对面,我很放心。
我在瑶池醒来后不久,玄沐便青丘去处理事务去了,说是黄帝已经称帝,号轩辕,一统天下。我不屑的瘪了瘪嘴。天下?四海六合之中,黄帝不过是得了中原那么一小块地方。比起盘古,他实在是差得远。要真正的统一天下,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黄帝杀了蚩尤,但我并未想过替蚩尤报仇。我只是万分遗憾蚩尤的离开,不知怎的,落下心悸的毛病,隔三差五的要疼一疼。因此,我亦不想再提起蚩尤。
玄沐偶尔来看我时,挑拣了些趣事讲给我听。我想着,有一天可以随他去人间听听戏台子,应当可以打发些时间。
昆山的日子比起守章莪山要悠闲些,王母没有要赶我回去的意思,大概她自己住在昆山上也比较寂寞吧,有那么几个月,她会派个小木人来桃林或是瑶池边上寻我,让我去陪她酿酒。
我乐得去。
王母得了我的鼓励,酿酒的劲头涨了不少,自然,我那桃花酿一日也不曾断过。一坛一坛的喝着,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清醒着,还是彻底醉了。
现在我倒是懂了几番,那什么,借酒浇愁。
如今化为人形时,尾巴与兽角再也收不回去。王母说那是惩罚,追问我干什么有违天理的事情,我想了许久,并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拥有了红色的头发,却在第一次在瑶池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时被吓了个半死:原来红色的头发这么难看。
我不再沾水,也不再碰琴。三条尾巴不如五条灵便。
“你怎的要断两尾去救那个人?动了什么情你这是?”
醒来不久后,我与王母在桃林中散步,她问道。
我弹了朵落在脸上的花,漫不经心的说:“大概是因为她母亲与我还有一床被子的交情。”
王母斜了我一眼,“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泡到瑶池里去。”
我摸了摸头上的角,吹了口气。
青衣到底是活过来了,不枉我失了灵力和连心的血给她。我偷偷去寻过她一次,发现她那孩子已经生了下来,可爱的紧。
我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
那是他们的生命。
今年冬日来临时,鲲鹏来昆山接我。
“走罢,回章莪山看看。你都这么多年没回去了。”
“有多久?我以为不过几日光景。”我笑了笑,爬上了鲲鹏的背。“今年有酒吗?”
“新品种,我在南冥酿的。”
“你迁居南冥了?”
鲲鹏顿了好久才回答:“我就在南冥等死咯。”
我赞许的拍了拍鲲鹏的脖子:“很好你终于有了同我一样的志向。”
长留山。
白帝落下一子,说:“我估摸着如狰应当快到了。”
玄沐笑着道:“这局你输了。”
白帝站起来,“回来之后,我再与你大战。今儿个如狰回来,我可是馋她那洞中的好酒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