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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起了反悔之心。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芷颖,可怕的念头不断浮现,可在这片黑暗中怎么也使不上劲。
焦头烂额之际脚踩到了东西,周围的黑暗像乌云一样一片片移开……突然,他被狠狠撞了一下,背部着地倒在一团松软上。他撑住手肘想起来,却被一大坨沉重软乎带着温热气息的东西扑倒,这时周围全亮了,定睛一看,扑进怀里的是个十一二岁珠圆玉润的小姑娘!
她整张脸都埋在齐光胸前,两条藕节似的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腰,而他们正一上一下躺在一张大床上。齐光反应神速,手脚并用使劲地推,可这胖姑娘就像在长了在身上,怎么也推不动。
“你是谁!放开我!”齐光难得生气一回,大吼道。
小姑娘把他抱得更紧,胖脸在胸口蹭来蹭去,陶醉地说:“别动,让我好好闻闻。啊——真是她的味道。”她抬起头,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然捧住齐光的脸,用力钳住,噘起嘴说:“你亲过她吧,让我也尝尝。”说完就要亲上来。
“给我下去——!”
齐光在惊吓和不解中彻底愤怒了,再没功夫怜香惜玉,操起拳头就往她脸上挥去。小姑娘看似圆滚滚胖乎乎,没想到反应灵敏动作轻盈,一个后空翻躲过拳头,稳稳落在床铺上。
齐光见千斤重的姑娘从身上离开,立即滚身下床,疾步退到墙边,如临大敌地瞪着她。这个姑娘圆脸蛋,双下巴,短眉毛,大眼睛,小樱唇,肌肤雪白,身体玲珑,穿一件粉色短袖束腰长裙,手臂浑圆,手肘处有点浅窝。她站在床上,嘟嘴生气地看着齐光,黛色寸眉突然一震,厉声说:
“大胆刁民,见到朕还不跪下!”
势盛如海!虽与外表不符,但足够让凡人瑟瑟发抖!
可是齐光全然不放眼里,他恃才傲物,独游人间数百年又养出了孤僻劲儿,除非值得尊重的人,不然谁的威信都嗤之以鼻。
小胖姑娘见他无动于衷,明白了发威不对路子,立刻躺倒撒泼起来:
“朕要你跪下你就跪下嘛!”
齐光脸色更难看了,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小胖姑娘见这招也不管用,便收了泼相挪到床沿端坐,拿出雍容华贵的姿态,双目一凛,周身发出光华,沉声道:
“朕乃后土,尔来有何事?”
原来是后土大人!齐光后知后觉,立刻单膝跪下,恭敬道:“我有眼无珠,没认出后土大人。”
后土见他终于服帖,得意一笑,收了端庄姿态,从床上跳下,浪笑着跑来又要抱他。齐光飞身闪开,严肃地说:“请大人冷静。”
后土跺脚道:“你身上有她的味道,朕冷静不了。”
“她?难道是芷颖?”
“就是芷颖!自从被你的气势罩住以后,朕好久没见到她了!”
“大人认识芷颖?”
“何止认识,她还是我生的呢!”齐光大吃一惊,后土顿觉此说法不妥,改口道:“是朕降下精魂让芷颖诞生的,而且她飞升前是朕的巫女。”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芷颖跟我一起来,你也可以见见她?”
后土顿时忸怩起来,磨蹭到近前的一张绣椅上坐下,哀伤地说:“朕没脸见她。她被劫走时朕没有阻止,之后也没去寻她,堕入轮回也没出手相救……唉,估计她恨死朕了。”她惋惜地摇头,既而辩解道:“但她只是个巫女,就算再宠爱也不能为了她,跟别的神翻脸嘛!”
齐光的脸冷下来,身陷囹吾无人相助的痛苦他很小就经历过,对于这种事后狡辩之人从来没有好感,于是冷冷道:“那你就别假惺惺地为她好了。”
后土被齐光的话戳到痛楚,越想越伤心,突然捂住脸哭起来:“朕每天都在后悔!所以从一开始就立下誓言:朕不会主动寻她,但如果有一天她落到朕手中,一定帮她摆脱苦海!终于,朕等到了天下大乱的周末战国,群雄割据众神博弈,没人顾及到刚化作香魂的她,于是朕立刻出手把她接到幽都。战争结束后,好多始祖神都来找朕讨要,朕一概闭门不见!等到如今天下太平,朕降下精魂保她这一世平安,前前后后不知打退多少批图谋不轨的始祖神,就想让她在朕的爱护下茁壮成长,谁知被你这混小子丧门星绑了去!真是痛杀我也——!”
后土哀嚎半天不见掉泪,还夹枪带棒地把自己贬损了,齐光顿时来了气,硬声道:“你保护芷颖的时候,她脸上总是不见笑容,但在遇到我之后天天都很开心。”
“开心?”后土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个不经允许对她上下其手又亲又抱的大色鬼,她为了保命不得不强颜欢笑而已!”
“你胡说!芷颖要是讨厌早把我推开了!”
“她推得开吗?你连烛阴的鳞片都拔得下来!她比烛阴还厉害?”
“反、反正她不讨厌我!”齐光赌气地背过身去。
后土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说朕假惺惺,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见他没反应,故意高声道:“是谁一边在朕面前求死,一边对她许下永远不离开的誓言?”
齐光的身体好像凝固住,片刻后传来干涩的声音:“我说的不是永远,我说的是陪她过完这一辈子。”
后土大笑两声,满满的嘲讽。
“朕还以为你长大了,没想到仍是个木头脑袋的傻小子。”
齐光还背对她,呆滞地站着,两臂无力地垂在体侧,鲜活的生命力仿佛从身体抽走,整个人都枯萎了。
后土对这样的齐光视而不见,继续刺激道:“你来找朕还是为了用自己的命换你父母的?”
齐光轻轻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半晌没吱声,艰难吸进一口气,沉重地说:“是。”
后土不露声色地摇摇头,似乎已经放弃,拿出公事公办地态度说:“你——”
“不。”齐光突然又说道,“我找大人是想请教有没有能救我父母的办法。”
他转身,神情坚定又温和,清澈的目光中漂荡着许多无法割舍的情感。他直视后土,又重复了一遍:“有没有别的能救我父母的办法。”
后土眉头一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是笑容转瞬即逝,既而堆出苦恼的表情,沉重地说:“雨灯虽然没有你父亲厉害,但他贵为太一长子,天生就具备奉天帝以令群神的特权,雨灯利用此特权几乎把所有神都收为麾下,而你父母只能退居钟山,在烛阴的庇护下生存,这段日子是他们兄弟反目后仅有的太平。你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顺便过了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之后雨灯假借天帝之令把烛阴驱逐,势单力薄的太青和红泥只能挺身而战,钟山之战太壮观了,你父母以一敌万,虽败犹荣。太青和红泥被擒后,雨灯将他们的精魂抽出,身形销毁,又把精魂变成毒蛇与你的心脏绑缚在一起,只要你使用过度的力量,毒蛇就会给心脏注入毒液让你生不如死,而你若不死,你父母就永远得不到自由。”
后土啧啧有声,佩服道:“雨灯这手段真精准毒辣。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