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逃出生天 作者:容子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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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天 作者:容子行行
愈感觉到空气流通,直至走出小树林子,豁然开朗起来,原来是条小河,河的对岸也是一个漆黑的树林,不远处是巍峨的高山耸立。整个星空干净剔透,清澈无比。河边不时有晚风吹来,丝丝凉意,拂面而过,纪泽顿时觉得方才的烦热躁动被吹得一丝不剩。
“我们是要来这里游泳?”纪泽的眼里跃跃欲试。陆枭放开他的手,微笑着道,“我更愿意称之为鸳鸯浴。”
无视,纪泽直觉选择这一对策,边将上衣脱掉,边往河边走去,星光下,修长如玉的背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人,却又透着那么一股倔强以及傲娇。陆枭先是摸着下巴笑呵呵地将目光在纪泽的背上驻足了许久,直至某人已经“噗通” 一声下了河,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衣服也脱掉,健壮充满着力量。
这条小河清澈见底,并没有多深,顶多到胸膛,水下的小草小鱼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水流又不急,水温冰凉,真的是非常适合游泳。在水里像条失水多时的鱼一样翻腾了半天,纪泽一把从水下跃起。全身上下挂满了水珠,盈盈润润,连眼睛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水色,在陆枭眼里看来就像条从远处游来的美人鱼。
这只美人鱼还十分没有自觉地用双手抚了抚面上的水珠,摇了摇脑袋,黑发上的水溅地到处都是,脸上的神情满意十足。似乎被这样惬意的略带点淘气的纪泽蛊惑到了,陆枭原本笑意斐然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方才一下水还觉得冰冰凉凉的,现在却又觉得火热起来。
见纪泽还想潜下去继续游,陆枭一把将抓住他修长的手臂,星光下,纪泽原本白皙的身子还留有蚊子叮过的痕迹,活像奶油蛋糕上面搁了一颗颗草莓。在此时的陆枭看来,诱人无比,只想着一口吞下去。
陆枭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涌动,眸色深邃,“阿泽,就在这里吧,玩一会儿就上去,水里可能有蛇得,现在可是夏天,冬眠的蛇都出来了。”
纪泽不疑有它,只觉得陆枭抓着自己的手比起刚才林子里的温度上升了许多,烫烫的,热热的,是要灼热心头一般。
于是,甩开陆枭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大手,纪泽正色道,“陆枭,现在是什么人了,说说,你到底来缅甸干什么的?”
陆枭笑了笑,不甚在意,“来缅甸金三角么,一是翡翠,二是海洛因,我不是珠宝商,你猜我来干什么?”
纪泽抹了把脸,试图看清陆枭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关于海洛因的玩笑,他们之间开不起。收起刚刚的惬意轻松,纪泽放在水里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沉声道,“陆枭,你要是真的来缅甸买海洛因,我会先杀了你再回去自首。”
“这世上多少人贩毒制毒,为什么我陆枭就不可以从这里买再拿去卖大钱?” 陆枭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纪泽的眼神,同样低着声音严肃地问道。
“制毒贩毒,滔天大罪,陆枭,你何必再执迷不悟,我知道你聪明能干,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再说……”
纪泽阵阵有声道,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放弃过自己心中的准则和大义,即使此刻身在缅甸的深山老林中,即使面前的人是自从身份暴露后一路相持走来的陆枭。
却不知这样的绷着脸神色肃然的纪泽在陆枭眼里看来更是欲罢不能,这个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好看的脸这么明亮的眼睛,絮絮叨叨地企图劝服自己?也许,用身体更有效果一些,陆枭狡黠地肆无忌惮地将眼神从纪泽润湿的黑发扫到在水里隐隐起伏的胸膛,精瘦却不单薄的身子,因为连日的伤痛奔波愈发明显的精致锁骨。
男人长成这样真是犯罪,偏偏心里嗨想着正义大公无私什么的,陆枭叹了口气,忍耐许久的耐心终于在纪泽不停地张张合合说着什么“法律”“公正”“死罪”之类的话中爆发。
即使是现在水里的阻力对他来说也是不屑一顾,陆枭三步上前,轻舒长臂,将依旧沉浸在自己“正义”的劝说中的某人一把揽在怀里。原本在冰凉的水中泡得肌肤也清清凉凉的纪泽一下子就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一时之间,刚要出口的话音被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愣愣地被陆枭紧紧拥在怀里,下巴靠在陆枭的肩上,远处是繁星,是雾霭,是山峦,是看不到尽头的漆黑树林。
陆枭一手拥着纪泽的腰,一手抚着他的后脑勺,柔柔软软的黑发,就像这个人的心肠。被水打湿之后更是触手的滑腻,一如此刻陆枭的心情。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纪泽的脑袋,陆枭索性靠在纪泽身上,转头视线对上纪泽白白嫩嫩的耳垂子,张口就是一咬。
“嘶――”纪泽倒吸了口凉气,并不是疼,而是被陆枭挑逗性的舔弄撩拨地心下一麻,身子一软,要不是被陆枭又抱又搂地扶着,他这下绝对会摔到河里去。
陆枭放在被自己蹂躏成粉色的耳朵,凑到纪泽耳上声音低沉充满魅惑,“阿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人,你偏偏要劝我?你,其实一直是担心我的,是不是?”纪泽红着脸,僵着身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想了想方才开口道,“因为,我是警察,所以我……你要是贩毒,我……”
陆枭却像听到了个冷笑话般轻笑一声,“纪警官,这世间多少人贩毒,你别揪着我不放啊――不然,我会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
乍听到“喜欢”二字,纪泽只觉得原本跳地快速的心脏却陡然漏跳了一拍。
陆枭将脸埋在纪泽肩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是要从这个人身上汲取所有的力量,“阿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多卧底警察我偏偏遇到你?为什么,那么多人,我偏偏只喜欢腻一个人?”
这世上有许多种感情缘起有因,却偏偏爱情没有。别说纪泽,就算是陆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千千万万个人,只有一个纪泽,千千万万个人,他也只喜欢这么一个纪泽。
天地间弥漫的星光都黯然失色。陆枭唯一能见到的只有纪泽眼里的那一抹,而映入纪泽眼帘的是自己避无可避的陆枭的情深无悔。
因为陆枭说,“阿泽,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喜欢你,从未变过,甚至可以说是爱。”
纪泽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艰难地开口,“就算是知道我是卧底警察,你也没想过杀我?”
话音刚落,是陆枭坚定地回答,“从没想过。”
是不是也只有在这坦坦荡荡的天地之间,两个人毫无束缚,没有身份,没有性别,没有对立吗,甚至连遮蔽之物也脱得差不多了,才能这么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
火热的吻游走在额头,鼻梁,脸颊,纪泽难耐地想要推开紧紧地将自己搂住的陆枭,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实在是烫,仿佛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最后是唇与唇的交接,灵巧的舌头扫过纪泽嘴里的每一个角落,而心痒难耐的感觉却让他的心更是迷迷茫茫毫无着落一般。
陆枭将人卡在自己腿间,大手游走与纪泽的身上,从脖颈到胸前,又从腰上到背部。肌肤的细腻,肌理的坚韧都被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下。挺直僵硬的背却是怎么也摸不够一般,一下又一下,要描摹地仔仔细细。而后,一点一点下移,宽松的短裤开了个口,大手滑了进去。
情,欲涌动,翻滚,在陆枭眼里。
原本被吻得透不过气来的纪泽感觉到陆枭的手进了不该进去的地方,心下一惊,便是要推来紧紧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却是如山般怎么也憾不动。偏偏狡猾的某人咬着纪泽的左耳不停作怪,他跟陆枭都心知肚明,这是纪泽的敏感点。
漫天的星辰都在纪泽迷迷糊糊失去焦点的眼里开成一朵朵银白色的繁花,漂亮极了,炫目极了。一如此刻两人之间火树银花般的涌动。
陆枭放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纪泽,神色满足又得意,举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调笑道,“阿泽,你猜我摸到了什么?”
要吐血。
纪泽面上几乎红得要滴下水来,听到陆枭的话之后红一阵白一阵,堪堪要被这个流氓气晕过去。陆枭就只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郁闷不行,于是又安抚性地搂住他,低声道,“没事,我们都是男人,我也是。”
说罢,还故意顶了下。
白回去的脸又红了回来。都是男人,纪泽当然明白陆枭下面坚硬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我很想……”陆枭喃喃了下,“不过,打野战还有人观摩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这下晕头转向的纪泽才明白,刚才跟着他们出来的人还在不远处。
“滚你丫的!”炸了毛的纪泽一把推开陆枭,镇定自如地加了一句粗口。作者有话要说: 肉渣肉汤的有木有……我爱厚脸皮耍流氓的陆枭,我爱会红脸害羞还会炸毛的纪泽 哈哈哈两只好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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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一路踏着银白的星光回去,这里的星星全然不是纪泽从前看过的那般暗淡渺小,是又大又亮,难怪以前古人会说“手可摘星辰”。两个人沿着原路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去,跟在身后的缅甸士兵依旧是一言不发,好似全然当了背景图一般。
陆枭一直贼贼地笑着,眼里满溢着心满意足。纪泽很是受不不了地撇了陆枭一眼,“很像是从哪里小偷小摸回来。”陆枭一把搭上纪泽的肩膀,坏心地用力捏了捏,故意压低声音道,“我这是偷情回来了。”
纪泽无言,连连感叹自己是诚心找调戏。
吊脚楼里的灯光依旧是飘飘摇摇地亮着,寨子里村民住的是低矮的茅屋,此刻都像是匍匐在地面的动物沉沉睡了过去,只有那么一盏灯,是为着陆枭与纪泽亮着。
俩人回了屋,纪泽便打算往自己的那张小竹床上躺去。这个房间原本就是昆威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里头就只有一张大床,安排房间的时候,陆枭却是极力希望“贴身保镖能够跟着我,习惯了” ,这才在里头另外加了张小床。
陆枭一把拉住纪泽的手臂,后者困惑地望着陆枭,晶晶亮亮的黑眼睛已经染上一层困意,刚刚在冰凉的河水里泡过的身子舒舒展展,惬意到无法自已,纪泽正想趁着这么一股舒服劲儿赶紧入睡。照明天的行程,他们是要去加工厂的。这里只是昆威和缅甸村民落脚的寨子,罂粟田和加工海洛因的初步工厂都在山的另外一头。
“和我一起睡吧。”陆某人真挚无比地邀请道。
纪泽惊得眼睛更亮,“陆枭!你,你想干嘛!”
陆枭笑得活像只大尾巴狐狸,带着精光的眼神将小白兔从头到脚好好扫视了一番,这才在纪泽越发尴尬和不自在的眼神中浑不在意地抛出一句话,“阿泽,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纪泽躺在陆枭身边,内心郁结地想,要不是你那种表情那种语气那种态度,我至于想太多么?悠悠的风一直从旁边吹过来,并不是因为在纪泽的肖想中终于神奇地凭空出现一把电风扇,而是陆枭拿着大蒲扇悠悠地一下一下替纪泽扇着风。
“阿泽,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干什么?”陆枭醇厚得如同酒酿一般的嗓音也随着这悠悠的风宛转悠长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有诱惑人心的味道。
纪泽扑眨着眼睛想了想。
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夏天里睡不着时妈妈抱着自己替自己用扇子扇着风,慢慢哄自己睡着。扇子扇出来的风跟电风扇甚至是空调都是不一样的,平静安逸,风里似乎带着能让人心平气和的意味,而不是现代文明带来的快节奏和躁动不安。
小时候,将来,两个起点和终点一般的词。
“我要回去,继续当警察。”纪泽将手枕在脑后望着黑黑的屋顶,突然说道。对,从小时候起,自己的愿望不就是一直希望当个像自己爸爸那样的警察么。
陆枭不可遏制地低低笑了起来,手中的动作不停,“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是你小时候的愿望吧?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要写诸如我的梦想我的愿望之类的作文,然后写自己要当警察?”
纪泽忿忿不平,“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没写过么?起码,我小时候写的愿望和理想,我实现了,我真的当警察了。”
陆枭盯着他光洁的额头,额角是细细碎碎的发,轻轻一吹,就会温柔地四下散开。这是个,一直活着很认真很执着的纪泽。就像他一直坚持当警察,完成自己的愿望一般。即使他这个愿望在陆枭看来有那点带着天真的幼稚,可你却又不能不羡慕。能够活得纯粹又执着的人,并不多了。
“你的愿望呢?”纪泽问道。
“当一个画家,有自己的画廊,在世界上最大的美术博物馆办自己的画展。”
这样的夜,真的有蛊惑人心的安宁。陆枭想起久远到已经全部褪色只剩参残余破碎的回忆,想起他的母亲给他买的第一盒蜡笔,他在空白的纸上随心所欲地画着毫无意义的线条。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色彩的精巧运用,有的只是他大胆丰富得想象力。
“你还是可以的,画得挺好看的。”纪泽没有学过画,更加不会欣赏,不过,在他眼里看来,陆枭的画就是好看。
“呵呵,这个愿望太久了,所以不实现也罢。可我现在又有了新的愿望。”陆枭沉沉地叙说着。
“什么?”某个家伙好奇地问道。
“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那天在雪峰寺里,我许的愿望是,和纪泽一起,到白发苍苍。”陆枭低低叹道。
因为纪泽继续着他的理想,因为陆枭偏离了他的愿望,所以,一个警察,一个原本想要当画家的黑帮老大,并排躺在缅甸山林里的一座竹楼里。在这似乎回到原始状态的地方,没有城市里可以污染天空和的五光十色,暂时摆脱了身份的枷锁,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分享内心深处,最隐秘最深刻的愿望。
而愿望总是因为具有对未来高度的期待和它无法掌握的未知数,所以显得那样的美好,就像是早晨朝阳未升之前,凝结在绿叶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胜过宝石无数。
纪泽只觉得鼻头一阵酸楚,却是涩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一直在一起,怎么在一起?两个男人?一个黑帮,一个警察?一个想要抓捕他归案的警察,一个似乎一心要将黑道走到底的罪犯?
即使是灯已灭,纪泽仍可以借着窗外的星光窥见陆枭手撑头咪咪笑的侧颜。原本碧色的眸子仿佛如水洗过般,熠熠闪耀,而里头盛却是最温柔的笑意,“阿泽,睡吧,很迟了。”
窗外星光璀璨,远远的那一头是黝黑神秘的缅甸丛林,却被星光点缀得格外好看,仿佛是绵延起伏不断的水墨画却偏偏又被人撒上一层银粉。黑与白的对比,明亮与暗淡的界限,一如此刻纪泽内心的心情,时而平静,时而不安。
他与陆枭现在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偏偏,两个身份对立甚至是生死攸关的矛盾,似乎都不存在了。身边的陆枭静静地一下一下地替纪泽扇着风赶着蚊子,两人的光,裸长腿并排在一起,像四条修长纠结在一起的连理枝,似乎怎样都不能分开。
夏花绚烂,即使是这样漆黑得只剩繁星灿烂的深山老林里,仍旧是可以随着偶尔吹进房间里的风闻到花香,草木清香,混合着房间里淡淡的蚊香的味道――这是,夏天夜晚才有的味道。
纪泽不再注视陆枭那双能让他心乱如麻的漂亮绿眼睛,轻轻地合上眼帘,和着星光夏香,以及大蒲扇悠悠的风渐渐入睡,这是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夏夜。
身累心又累的纪泽很快就在陆枭身边沉沉睡去了,只是手却依旧是不老实,时不时地用手挠一挠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陆枭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抓着放在自己怀里,先是用清凉油仔仔细细涂了一遍,又轻轻地在他痛痒的地方用手指摩挲着以解难受。阻止他用力过度将肿包挠破,在这样的热带雨林里,是很可能感染上寄生虫和其他病毒的。
而像个小男孩一样躺在自己身边,穿着白背心,黑发黑眼睛有着单纯愿望的纪泽,是陆枭自从那个冬天里初一遇见,就重新唤醒的关于愿望的期许。从是自己的贴身保镖到曝露的卧底警察,从冬天到夏天,从s市到这莫名的缅甸山林,时间地点身份的转换,这个期许,陆枭从未变过。
我爱你。
是谁轻叹,叹碎窗外一帘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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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明亮星空的夜晚会意味着隔天将是个艳阳高照的天气。一觉好眠的纪泽醒来时糊里糊涂地往身边一摸,还有着余温,陆枭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穿好衣服下楼,正见陆枭蹲在一群妇女孩子中间,捣鼓着人家的搭在地上的灶台。
这里条件极其落后,即便是张启威这样靠着种罂粟卖海洛因赚了亿万身家的人,也不得不同村民一起呆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同吃同住。张启威也是早早地起床了,乐呵呵地坐在竹亭子里一边品茶一边看着陆枭在“下厨”。顺手招呼纪泽过去。
纪泽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微笑着朝张启威走去。心下却想,要是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是个来自中国的警察,估计早就一枪毙了自己然后随便往山林里的角落一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这里最值钱的茶叶招待自己。
“早上好,张伯父。”纪泽神清气爽地同张启威打招呼道。
“你看你家陆少,一大早就起来,非要代替我家厨子说是亲手做饭。”他又怎么听不懂陆枭话里的说辞,说什么怕这里的饭菜吃不习惯,估计是怕这个“小保镖”吃不惯才是真相。昨晚俩人半夜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当然会有人报告给他。
没想到陆升的儿子居然是个喜欢玩男人的同性恋,张启威倒不是看不开,只是略略惊讶了下。
纪泽含笑望了一脸认真的陆枭一眼,低头不语,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袅袅茶香,将他原本就温润清俊的面貌氤氲得如同画一般。张启威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小青年,倒是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来,小纪,吃点缅甸当地做的糕点,喝点茶。我们缅甸人习惯每天吃两顿饭,上午十点吃一顿,下午五点吃一顿,早起洗澡后,只喝杯茶,吃些点心或炒米饭、煮豆等充饥。这可算是你的早餐了。”张启威道,“等会吃了饭,我们十一点就出发,带你们去看看。”
“好的,谢谢张伯父。”纪泽礼貌地回道。
过了没多久,陆枭就做好了三汤一菜,难为他在这种地方还能做出这样色香味都很诱人的菜肴来,虽然食材不是多贵但胜在新鲜,调料不多,好在天然。“来,吴昆威,阿泽,尝尝我熬的鱼汤,加了点竹笋,还不错。”陆枭替俩人各舀了碗。
“嗯,是很不错,阿枭,倒是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一手,看来陆老头真不是把你当大少爷娇生惯养的。”张启威赞道。
“您是知道我父亲脾气的,要是真这样,他也不会放我一个人来缅甸了。”张启威同陆升说是称兄道弟其实各自心里也明白,他们只是出于利益的合作关系。只是,世间因为利益而在一起的合作可以很容易开始,同样很容易结束。一旦利益不合,反目成仇也是自然的。
即便是陆升同张启威做了多年的生意往来,但是他同样需要交付上千万的押金在瑞士银行里,更重要的,是俩人同时都有对方的把柄。
张启威但笑不语,复又低头喝汤去,能喝到陆枭亲手做的羹汤,倒是难得。
一碗鱼汤熬得清淡鲜美,让纪泽迅速就想起同陆枭一起住在迦南的时候。那个时候,陆枭就是每天变着法子的做各种好吃的菜,熬稠稠的汤。自己还只当他是喜欢下厨,现在细细想来,当真是把自己当做很是珍重的人照顾着。
贝壳跟在陆枭后头,撒娇般地娇声叫着,一身乌黑的毛,极有光泽。只是一双猫眼依旧是冷冷的,除了阿达跟陆枭,骄傲的贝壳还是不太愿意陌生人亲近,就是寨子里的小孩逗它玩也是懒懒得走开。贝壳时不时地蹭两下,陆枭抓抓它的脑袋,夹了个鱼头给它。
一顿饭吃得十分融洽。
休息了没多会,他们就准备越过这个山头去看来缅甸的重头。
作者有话要说:唔唔唔……
我边写突然边被陆枭感动到了=v=
捂脸……想到他们的结局,想到如此深情的陆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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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与来时一样,陆枭和纪泽跟着张启威的象队穿过另外一头山林,而后翻过了山头。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大片开阔的田地。
坐在象背上的纪泽一眼望去,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住――白色的,粉色的,淡紫的花,一朵朵,一簇簇,在又直又长的花茎上灿烂绽放,妖冶地,在风中摇曳的――罂粟花。现在正是七八月,正是新一茬的鸦片收割的季节。
有的罂粟花已经凋落,结出了一个个绿色的鸦片果,沉沉地垂着头。那是万恶之源的果实。
眼前这样一篇璀璨盛开的罂粟花田,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更加是心灵的震撼――原本是如此美丽的花朵,经过加工却能够产出罪恶至极的海洛因。有时候,邪恶的东西往往美好到让人欲罢不能。
纪泽坐在象背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让人震撼的罂粟花。漫山遍野漂亮的,似雪般白似桃花般姹紫嫣红的罂粟在骄阳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山野的清风中弥漫着一股苦涩中带着微甜的罂粟花的味道。纪泽屏住呼吸,这股怪异的香味让他不深吸一口气,胸中郁结难消。
椭圆型的罂粟果大小和形状与鸡蛋相似。割鸦片是有时间限制的,必须在每天中午太阳位于正午时分才开始割划这些果子。在烈日下劳作的缅甸人又黑又瘦,戴着斗笠脸上包着围巾,却毫不在意地任由汗水从脸上身上滴落到土地里去,这些穷苦又勤劳的缅甸人用种植万恶的罂粟之花来换取一年到头的口粮。
由于“金三角”地区大部分是在海拔在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气候炎热,雨量充沛,土壤肥沃,极适宜罂粟的生长,再加上这里丛林密布,道路崎岖,交通闭塞,三国政府鞭长莫及,即使现在多国政府自从替代种植政策推行后,当地罂粟种植大幅下降。同时为了帮助当地农民就业,像泰国有关部门还大力促进金三角旅游业的发展,虽然三国历届政府都曾做过禁毒工作,但均未能有效地阻止这一地区罂粟种植的发展。
而纪泽如今身处其中,总算能明白到罂粟屡禁不止的原因――除了海洛因的市场一直没有断过,还有已经形成的缅甸山区的种植产业,这些缅甸农民他们世世代代已经习惯了靠种植罂粟为生,就如同中国北方种小麦南方种水稻一样。在这些黑黑瘦瘦的缅甸人看来,也许,他们眼里的罂粟同中国农民眼里的小麦和水稻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维持生计的农作物。
他们只是可悲又可怜,而真正让人可恨的,是骑着另外一头大象走在他们隔壁的张启威,以及就坐在自己身后的陆枭――没有这些人引导海洛因市场,替这些烟农收购手里的鸦片,政府未必不能施行替代种植,彻底清除罂粟。
陆枭一手扶住纪泽,将从当地人手上买的斗笠帽子扣在他头上,亲昵地说道,“阿泽,太阳很大,赶紧把帽子给戴上。”
心中又是郁结又是愤怒的纪泽一把抓过帽子直接倒扣在陆枭的头上,压低声音说道,“要不是你们这些人,这个地方,这些农民,也许可以生活地更好。”陆枭浑不在意地扶了扶斗笠,笑呵呵地凑过去用鼻头轻轻蹭着纪泽白玉般白皙修长的脖颈,略带沙沙的嗓音说道,“阿泽,你有时候就是这么天真。不过,我就喜欢你这股天真劲儿。”
纪泽忍着毛手毛脚的陆枭,心里不禁想起谢九安的口头禅――天真你妹啊。
张启威只当俩人感情好,缠在一起就浓情蜜意起来,不过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于是加快一步超过他们,骑到前头去了。
“陆枭,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不会是只带我来看看传说中的鸦片大王那么简单吧?”纪泽脸上保持笑意,却是沉声问陆枭道。
“跑这个货的,一般都是跟货主亲自交易。也不瞒你,当年我父亲和沈叔就是亲自从云南过来缅甸,亲自同这些货主交易。张启威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一来可以和货主拉近关系,保证货源供应稳定,二来么,也是来看看鸦片的收益如何,可以讨价还价,这玩意儿和黄金股票一样,价格有高有低每年到偶不同。”陆枭耐着性子同纪泽说道,仿佛只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
“那么,你这次是打算拉关系还是讨价还价?”纪泽问道。
“阿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之,来干嘛,你到时候就会知道。”陆枭微笑,带着点痞痞的味道。
而终于忍受不住的某人一把擒住他的右手,猛地从自己怀中一拉,恶狠狠地道,“陆枭,不信不信你的手再不老实,我可以一把捏碎你手腕。”
陆枭反手一握,又将纪泽的手紧紧捏在自己手里,凑到他脸上眯着漂亮的碧色眼睛说道,“阿泽,你捏不碎我的手腕,但是足以粉碎我的心。”
说罢又在已经有些绯红的某人面上轻轻啄了一下,“好好演戏,我的小兔子。”
在罂粟田里穿着长裙的男男女女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倒是被陌生人吸引不时地抬头望望。阿达抱着因为被冷落而失去活力的贝壳尽忠职守地跟在他们身后,抬手用食指轻轻蹭了蹭鼻梁,心里感叹,什么时候陆少居然变成了谢九安的无赖摸样?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真的错过了许多好戏。
贝壳懒懒地喵了一声,猫眼在前头亲密无间的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复又眯眼窝回阿达的怀里。
到了花田中间,所有人就从大象背上下来。
纪泽真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鸦片收割的场景。
已经成熟的罂粟果上有一层乳白色的汁液,烟农将刀片磨到很薄神似一弯镰月,他们先是用刀片在饱满的果实上熟练地划上两三下,乳白色的罂粟浆液就会流出来,待若干个时辰后,乳白色的果浆会逐渐变黑变硬,这就是生鸦片。而收取这些又黑又硬的果浆又必须在第二天太阳还不强烈之前,用刀片再从罂粟果上将呈半凝固状态的鸦片膏轻轻刮下来放到铺着黑色塑料膜的盒子里。
一把把镰刀在姹紫嫣红的罂粟花中挥舞着,直看得纪泽眼花缭乱,不禁叹道,“看了那么多海洛因,这是第一次见到罂粟花,原来收鸦片是这样的。”
陆枭就站在他身边,心下却明白他的想法――大概是做了这么久警察,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毒品来源――原本无辜又美丽的花朵,却被人加工成这世间最万恶的毒品
张启威只当纪泽是没见多多少世面的小孩子,笑呵呵地说道,“你是没赶上时候,当年我跟你一般大的时候,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罂粟花,可以从老挝,缅甸,一路开到曼谷去。那才是真正的震撼和漂亮。”
纪泽勉强地扯了个笑容,他希望这样的光景,永远不要重现。又禁不住内心的好奇,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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