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虎口夺人
冬瓜顺着这东一摄西一串的尸气陆续又找到了六具尸体,均是清一色年轻男子。不过从他们死亡前的活动迹象来看,这七人应该不是同一伙人。若真如冬瓜所料的话,恐怕这地下的形势比她想像中还要复杂严峻得多。
难道说他们只是单纯地对墓里的宝贝有兴趣?可那要什么样的稀世奇宝才能引得他们同时前来?就目前情况来看,这墓中就有三拔人,一冬瓜,她只是来看看有什么法器能让她带上天山傍身;二她发现的第一具尸体,他的死相明显比其他人要舒服许多,而且,通过石斑花对他身上所聚死气的试炼,可以肯定此人生前有学过道术,对于符咒一类还算颇有成就,只是为什么会光荣在这儿,原因暂时不详;三,后边发现的六具尸体,死状极其惨烈,四肢不全,头身分家,连眼珠子都暴裂而出,可如此惨的死法,尸体上却无半点怨气,这不是很奇怪么?除非他们的灵魂是处于空灵状态,也就是说他们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许现在还在别处忙着寻宝呢!
离魂法?这是冬瓜第二次见到这么诡异的手段,第一次是在景德镇时她死去的姐姐身上看到,那时李唐的心上人周妮妮就是用这个方法先后残忍地杀害八名女子,包括冬瓜最后的一位亲人在内。那时她以为这只是周妮妮从哪儿偷学来的邪门外道,现在看来,会此禁术的人还是个大山级的高手呢!竟然让她在这里又碰上了。
热热的风让人感到窒息,空气中漫步着阴谋的气息。尽管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冬瓜还是不敢大意。如果她会隐身咒或者会画隐身符的话,此时办事就要方便多了,可惜她两者一样都不会。师父说学隐身需要天赋,并不是谁想学就能学会,然而,在那多的师兄弟中,天赋高的佼佼者愣是一个也没学会,偏偏最贪生怕死的净亮小师弟居然学会了!真是太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透这其中缘由,后来师兄总结:“这可能是因为我们胆子大的人身上阳气太重,而学习隐身则恰恰不需要阳气,所以我们都没能让隐身咒或者隐身符起郊果,反之,小不点净亮师弟身上阳气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有,毕竟他才六岁,因此他一下便能驱动隐身咒、符。”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师父了这一好笑的说法,竟然还点头说妙哉,妙哉!
偌大的洞穴就像没有出口的地下室一样安静,能够到的只有冬瓜的呼吸声。作为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她只能眼观六路耳八方地自寻出路。
“咯嘎……”硬物在地上拖拽出的刺耳声音突然响起,尖锐得像一把刀直插入你的心脏。冬瓜头皮上不由自主地卷起一阵电流,她瞳孔倏地一缩,全身绷紧地停下脚步以静制动地四处扫射,同时暗暗心惊:“好强烈的杀气!”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呼唤般一点一点地在向冬瓜这边靠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让人毛骨悚然。
左边再左边,它就在左边,冬瓜敢肯定,但同时她又很确定这洞穴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能动的东西存在。除非鬼,可如果是鬼的话,不可能逃得了她这双眼睛。那它究竟是什么呢?如果此时她可以打开天眼的话,便能好好瞧瞧这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眼下绝不能坐以待毙,等死不是她的风格。既然被人家盯上,既然不能隐身,那她□总成吧!化整为零同时又能金蝉脱壳,真乃一举两得之计也!
事不宜迟,一瞬间,刚刚还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洞穴内,立即像粘贴复制一样被冬瓜的无数个重影像蜘蛛网一样分割成等大的小块。然而,马上她们也在一个个地消失,而且,那毁灭的速度并不比生成的速度慢。
从那股杀气攻击的方式和行动能力来看,它很强但它并没有脑子,它就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黑熊,只会一个劲地砍杀再砍杀,却不会动脑去辨别哪个才是真的冬瓜。当然,冬瓜有的是符让它来砍,但她却不能留在这儿奉陪到底。既是,来亦有来,去亦有去,何不顺着它的来向一路摸索过去,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冬瓜对敌素来喜欢蛮干,再加上她一直借助着天眼的便利,导致她在法术上的造诣说实话并怎么高深。刚刚的那个分影化形□术乃是她自己觉得好玩,拿去厨房偷菜吃时所练就,而这缩尺为寸术因耗费体力大,再加上平时有人甘当她的坐骑,而且汽车哪儿都有,她就懒得修术这么辛苦的法术,却没成想今日要靠它来逃生,真是让人顿生一种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无力挫败感。现在她只能祈求着,可万别一缩缩到石头上磕个脑门破或者是一时收不住卡进泥巴里出不来!毕竟她不会穿墙术啊!落得个最后不死于敌人之手,却死于自己的学艺不精的下场,真是会让老天爷看笑话呢!
一路向左,洞的尽头是一堵结实的泥墙,冬瓜上下打量后直接闭眼一股作气地穿插而过。竟然真的没有窒息感,看来此处就是出口了。冬瓜欣喜地睁开眼,却一下被灼伤了双瞳。金色,漫天的金色,铺天盖地的金色,就像在下一场金色的雨一样,无处不充斥着闪闪之光。
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吧!冬瓜对墓主的烧钱行为有些不理解,那时,普通面姓怕是一生都有可能没见过金子,此地倒好,金粉当雨下。她伸手接过一些,用手捏了捏,还是真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磨成一粒一粒的小金沙,飞扬在这片小洞穴里。更让她为之惊吓的是:一年前竟然就有如此高超的技术,光是将金子磨成这等均匀的粉状且不说,就是让它们永不停歇地在这里飘着也是一大难题,要知道金子再怎么磨成粉,比重也要比空气重得多。莫非此处设有什么机关?
她四处张望信步游走在黄金雨中间,全然忘了后面还有个诡秘莫测的怪物在那里砍着她的幻像。原来被金雨遮挡的视线之外竟然还有一张大床,粉红的挂帐突兀地立在这片不相称的世界里,看样子应是女子的牙床。只是为何会摆在这儿?让人不解又心惊肉跳。
冬瓜用力地睁眼想看清帐内有何物,然而,她却发现在这片金雨中,她的视力好像与常人无异,根本没办法看清床上有什么异常现象,也不能分辨出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法术被困了?意识到这一点,冬瓜赶紧气觉丹田,想提一口真气试试,却发现真如她所料半点真气也无,顿时苦笑自嘲道:“该来的总是一件也没落下。”
人体有三气,一灵气,二元气,三真气,灵气养身,元气护命,真气驱力,三气本为一体,互融互利,灵气灭则真气弱,真气弱则元气短,元气断则命丧矣!冬瓜虽只是一气受制,但对她的伤害和影响却是不容小觑,谁让她平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三气本就羸弱,一气滞便三气乱,身体吃亏不说实力也大大减退,若此时对敌,怕是个普通人也能打倒她吧!
立在金雨中才一会儿功夫,冬瓜的眼睫毛上已是重重的一层金粉,她轻甩头部摇下满头的金粉,深深地陷入沉思当中:这里究竟有什么??虽然有人说有钱人身上会有铜臭味,但难道金子也有?竟然能够隐约闻了一股子臭味,只是在这层层金粉压制下闻得很不真切。
突然,冬瓜像是被吓到般身上根根汗毛直竖,“有人……”她情不自禁地低低吐出心中的这句无声之言。
果然,那床上有东西上动,随着冬瓜的视线,先是微不可见地动一两下,然后再是大胆试探性地蠕动着,然后是疯狂地挣扎,却总是不滚出那粉红挂帐的范围。
“是人是妖,出来现身见见!”冬瓜朗声高喝着,见床上还是无动静,她捏着手中的金粉,甩手一道闪光直接杀过去。金粉被斩断,床幔轻颤着被打开一会儿,然而就这一会儿,冬瓜已看清那里面是什么了。
红帐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一位衣着年轻的男子,T恤加牛仔裤,头掩在帐幔后看不清他的脸。而另一个则是个怪物,它似蛇非蛇,通红灵活却柔软异常,就像一团海绵一样在床上那人的身上跳跃着,张狂着,如果它有五官的话,相信此时一定会有一张兴奋不已的笑脸。
假如现在转身穿墙而出的话,冬瓜还有一定的把握,可如果要带那个人一起,却有些难度,除非那怪物不会加以阻拦。但这可能吗?明显它将那人当作了它的胜利品,在她面前炫耀来着呢!
一时间她真是心烦意乱,脑子里纠结万分,救,如何救?不救?如何心安?罢,此怪现在不除,接下来将一定是她的阻碍,便在此地动手吧!
冬瓜虽然真气被封动不了法术,但却能运用灵气摆阵杀敌,想起师兄偷偷教她的天雷阵她至今还只用过一次,便是关鬼门的那次,虽然没有强大到什么毁灭的地步,但却也帮了她不少忙。此时,用天雷来劈劈它也不错,管它是妖是鬼是怪,都得忌惮此阵。
本来她只是打算来挖墓,带的工具都是些收尸的小法器,白符更是全数背在身上,倒正好成全她布下天雷阵。
在流转的金雨中冬瓜双腿盘坐在地上,围在她身旁的天雷阵越转越快,随之搅动起的金粉更是阵阵激荡得厉害,弄得她都不能看清床的位置了。这样可不行,找不到目标很难一举击中。
于是,冬瓜咬牙站起身,将仿若斤坠的天雷阵随之拔起,再一手撑阵,一手抓住眼前的一把金粉,然后,运上身体里本就不怎么充裕的灵气,化作一道利剑,将眼前的阻碍纷纷击落。
天呐,它竟然就在阵外,冬瓜被吓了一大跳,射出去的手剑也偏了几分,堪堪擦着它的身体而过。难道它这是想趁着冬瓜阵未发动之时搞暗袭?这怪物智商倒不低。绝不能让它毁了这天雷阵,不然,她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厉害手段了。
于是,一道不行,冬瓜再挥一道,口中更是不迟疑地念着咒语,加速着阵法的启动。但这肉团怪物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它一边躲着冬瓜的攻击,一边费尽心思想要钻进冬瓜的阵中来。多次不得手后它开始“啪啪”地在外面撞击着阵体,将冬瓜顶得是气血上涌,差点全身血液逆流而行。
“破!”终于咒完,冬瓜大吼一声双手运阵,然后,将自己乏力的身躯一跃而起,接着,直冲床边而去,难道她以为怪物在床上,难道她想杀了床上的那人?半秒钟,那怪物差点乐得直翻跟头。
然而,下半秒,怪物却乐不出来了,原来冬瓜拼死冲去床边不是因为觉得它在床上,也不是想杀床上人,而是,她原先不知道它在哪儿,而这里床是它的老巢,她赌它一定没在那里,所以,用床做据点,回头朝它下杀手,让它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