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机关算尽终成空
有了鲤锦这个可靠的后盾在,冬瓜不再束手束脚,咬咬牙万分心疼地将大把大把符纸甩手撒向空中,“破,除,净,灭,殒……”随着她的声声暴吼各种光芒闪现,连绵不绝地交织在一块,居然比烟花表演都还要精彩几分。
“莲尊,愚下斗胆请求,请您将这只天眼赠给愚下。”形态各异的九张嘴,不,八张嘴诡异地同时开口向那狐请求着。他理直气壮的语气好似冬瓜的天眼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冬瓜被气得差点鼻子冒烟,但眼下情形容不得她发火,她很清楚现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都是一些灵力低下的妖物——是真正强敌投过来的长矛,她并不知道哪支长矛的另一端隐藏着厉害角色,所以不敢懈怠半分。如此庞大的煞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来定是上记载的上古第一邪阵——天煞阵了。
据说此阵效果堪比太上老君的八卦炼丹炉,但鲜少有人能炼成。一则,自古邪阵炼成必需上万生灵祭阵;二则,一旦结阵成功,天地都会为之颤栗,六界众生将同仇敌忾;三则,邪阵启动之时天罚必会降临,净邪除恶,无一例外。
除非运用改天换地的禁术将此阵隐藏在一个连天也不管的空间里,毫无疑问,连相柳都能使唤的青丘莲尊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连天都不会管的空间会是哪儿呢?
相柳不知得那莲尊什么允诺,八只蛇头像一朵盛开的大菊盘夸张地向冬瓜包围着,他竟是不畏惧净世咒的光芒,到底是上古凶兽,有轻狂的资本。只是他不是应该有九个头,怎么其中一只光有蛇身没有头呢?
有相柳当盾牌,其他妖魔自然是一窝蜂的全上了,但大日如来净世咒也不是个摆设,就算是相柳也没办法立即冲进来,那些不自量力的小妖小魔一靠上来直接就消失了,让冬瓜担忧的是那些狡猾的老妖魔,他们利用相柳和小妖魔当盾牌,正在一步步靠近。
突然,冬瓜察觉心头有一阵颤动滑过,微微有一种胀涨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一瞬间她有一股极强烈的想要骂天的冲动,“该不会身体这个时候有问题吧!”念头刚起,只清脆的一声“啵!!”响起,好像能造成回音般在脑子里荡漾开来,然后,胸口处像山洪爆发般冲出一洌极纯净清爽的灵气,将相柳连同周围的妖魔生生冲至两丈开外。
“这感觉……莫非是年雪莲?”冬瓜惊喜地低头一扫,脚下赫然蹬着的不就是一朵盛开的雪莲花,纯雪般的白在这腥红的天煞阵中尤为醒目。
“知你有难,故我提前摧发雪莲花开,小妖能力有限,仅能帮你如此,保重!”清清冷冷的声音略露疲意,正是天山小雪妖的声音,许久不她出声冬瓜都快忘了还有年雪莲这一茬,难得小雪妖还如此有情有义,若这次能平安,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雪海之鱼。
小雪妖又化作水滴消失在冬瓜的心房里,但丝毫不影响她周身充沛的水之灵气的滋长,妖魔似都不喜这种灵气,大多都不敢再上前,唯独相柳没什么影响,被击退片刻又马上攻了过来。
不过,冬瓜在发现它口中恶气在与雪莲相撞后会被反弹出去,便提剑冲至鲤锦上方缠住它的一只头,打斗半晌,冬瓜渐渐处于下风,只怪这蛇身太过坚硬,她的桃木剑压根砍不动它半分,但还好她和鲤锦都有护身法宝,它一时拿不下他们。
相柳将头分开围着冬瓜二人四周打转寻找着破绽,一边讥笑着,“省省吧,小丫头,留着那把小木剑好自尽,免得死前太痛苦!”
冬瓜满头大汗地坐回帏布上,借着清澈的水灵气努力将身体气息调整平静。随后她似想到什么,面色陡的一变,全无之前严阵以待的阵仗,而是好整以暇地盘腿坐着,怀里不知啥时候端着一只可爱的小白狗,一副大言不惭的口气回道:“你还真说对了,要有一把好剑,我定将你剩下的八个头全给斩下来。”
这话显然狠狠触中了相柳的心结,惹得它八只头同时愤怒地高高昂起,然后疯狂地开始抽打由大日如来净世咒所形成的光芒圈上。这无疑是两败俱伤的作法,但那远远观望的青丘莲尊好像并没有要提醒的意思。
冬瓜此招行得很是凶险,哪怕相柳受断头之耻影响心性大乱,破绽百出,但到底是上古凶兽,实力还是有的。就算这通撞击所造成的伤害乃他自己承受居多,可也比他俩**凡胎要好受得多。连她都开始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似刀绞一般,更何况鲤锦,转头瞧他双目血丝暴涨,脸色越来越白,却仍坚持念咒半个字也未停。叫她心房一紧,暗自发誓一定要将他活着送出阵。
可不管她将各种方法在脑子里过滤几遍,通通只得出一个结果:她没有一件趁手的神兵利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么死,要么找兵器!
兴许是“兵器”这个词刺激了她,又或者是正经端坐的小白狗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想起白蒂曾说过天澜剑是青叶在世时的配剑,小白狗是帮她找到天澜剑最好的帮手,而她与青叶如此相似……如果青叶是她的一个前世,天澜剑与她之间就会有一些关联,这便可形成她与剑的人缘,而小白狗能帮她找到天澜剑,想必与此剑也有一份因缘在,神兽再加上她的天眼,可转化成天缘。待她将小白狗的灵识与她的灵识汇聚在天眼上,就可形成祭剑三大要素的天缘和人缘,再以她的血为祭,形成‘引’,便能完成祭剑仪式,引得天澜剑前来现身,但如果青叶不是她的前世,那也只能怪鲤锦的运气不好了。
只是冬瓜怎么也没有想到,天澜剑竟然就在眼前,在那青丘莲尊的腰上挂着,这不,她一开始
祭剑,就有一阵动人心魄的回鸣声一波强过一波地传来,起先冬瓜没有察觉,得明明有反应却迟迟唤不来天澜剑,放回灵识归体一瞧便明白了。
那青丘老狐狸竟然用禁术将天澜剑封死在一枚剑鞘里,刚刚剑身的一翻振动嘶鸣她似是已经猜到是冬瓜所为,投过来的眼神与冬瓜两两相撞,那阴鸷怨恨的眼珠子比地狱的黄泉水还要脏,此时此刻冬瓜要是还不明白此老狐狸与她是宿世仇敌,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可饶是如此怨恨难平,她说话的声音依旧是一翻温婉骄脆,轻声细语:“你要不死,总会来抢我的东西,叫我如何能不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随着她的一字一句,天煞阵的煞气又重上几分,相柳与妖魔再一次疯狂地掀起攻坚战。话落音,片片绯红的花瓣从女子妩媚性感的身体里射出,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直直逼向冬瓜面门而来,连相柳都因躲避不及被削去了半边脑袋,却半声也不敢吭。
冬瓜能感觉那花瓣席卷而来的煞气有多重,立马咬破大拇指在额间一画,然后大喊一声“破”,然后,十指翻飞,血阵立于身前一丈外,天眼随指而动,一下一下将花瓣雨挡在阵外,周围那些妖魔下场就有点惨了,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挤压得连渣都没有。
一出手便是如此重的杀招,冬瓜暗叹自己有这么招人眼么?看来老狐狸开始急燥了,是因为天澜剑,还是什么?这厮倒是狡猾,想是猜到自己的天眼并不能开太久,故有意东施一道,西布一道,旨在消磨掉她最后的杀手锏。不过,暗暗叫苦的同时她也心生一计,何不借此机会破除天澜剑的禁锢。
接下来她有意慢慢收拢灵气,使天眼渐渐不敌那花瓣煞气,咬牙苦撑十几下后一个虚晃摔下帏布,掉在地下堆集成山的各种妖魔尸体中。
老狐狸并没有因此放缓攻击,反而翩翩起舞跟仙女撒花似的大力甩花,远观花美人美画面感很美,可惜低头一瞧花瓣全是用来虐尸的,也不知是血肉横飞的场景还是冬瓜东奔西窜的模样取悦了她,银铃般的笑声是一串连着一串。可怜的冬瓜明明躲得很是狼狈艰辛,还要分心去顾着被妖魔群盯上的坐在帏布上的鲤锦,尤其是相柳的恶气已经逼得他脸色铁青,她得赶紧回去。
于是,冬瓜携天眼从下而上直逼半空中老狐狸婀娜多姿的身段而去,被她堪堪躲过后,旋身反手一枚桃木剑飞向她的胸口,结果木剑倾刻间成灰,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反弹出去,全身骨头好像经历了一场被错位又接归位的全边程。
老狐狸媚眼如丝,抿唇一笑,好一副知心姐姐模样似叹息似感慨道:“跟我耍心机,愚不可及。”
冬瓜纵身一跃跳上帏布,抬手一抹嘴角的血渍,咧嘴笑道:“哦,果真如此?”话毕大胆挑眉,示意她快看自己的腰侧。
只见天澜剑上的禁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无痕,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吞食了力量源似的,而天澜剑则光芒大盛,眼看马上就要脱离剑鞘的桎梏。
随后老狐狸好一通忙活,企图强行阻止天澜剑的解封,加上乱窜的剑气是妖魔的克星,顿时妖魔围攻的圈子后退了好大一截。冬瓜得此空隙赶紧将年雪莲的水灵气渡入鲤锦体内,助他清除体内恶毒,倒是一旁守着的小白狗依然精神抖擞,一见冬瓜坐下立马跳到她的腿上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