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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途。”他叫了声。
“嗯?”
徐途头没抬,颊边的发丝落下来,遮住眉眼和耳朵,发尾又长长一些,由粉变黄,乖巧地贴在脖颈上。
不知不觉,她先前叛逆的样子已经记不大起来,窦以咽了下喉,其实他从未对她说,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的粉头发。
踟蹰半刻,他伸手,轻轻撩开她发丝:“徐途,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变回从前的样子。”他顿了顿:“这次过来才知道,原来我无法改变的,别人能做到。”
他笑笑:“其实不错,只要你开心就好。”
徐途迎着阳光看他,过很久,抿唇笑出来:“谢啦。”
这天徐途没乱跑,带着窦以在村子里好好转一番。
下午小雨淅沥了一阵,很快就停。
乡间空气好,没什么娱乐,但风景不错。
两人转到太阳下山,在门口清理了下鞋底,一进院,其他人已经回来。
又等不久,秦烈也到家。
向珊身体不适,在屋里没出来。
大家洗手吃饭,昨天的事情谁都没有提,眼观鼻鼻观心,聊些别的调节气氛。
秦烈挨着徐途坐,今天饭桌多一道蕨菜炒蛋。
秦灿坐对面讲笑话,小孩子笑,赵越小波也笑,窦以翘腿,边嚼饭边翻着眼冷哼。
相对这边更安静,秦烈夹起一块子鸡蛋,放到旁边人的碗中。
徐途皱了下鼻:“不喜欢吃鸡蛋。”
秦烈手肘撑着桌面,姿势倾向她:“那你喜欢吃什么?”
徐途真以为他问自己喜好,诚实答:“排骨。”
秦烈淡淡瞥她,冷着声:“看我像不像排骨?”
徐途:“……”
他故意唬着脸:“没得挑,赶紧吃。”
过了会儿,她原以为话题结束了,挑起鸡蛋一小点儿一小点儿往嘴送,心里其实还挺开心的。
“家里没有。”旁边人忽然又说:“明天送你朋友,我直接去镇上买点回来。”
徐途的心一刺,意识到什么,忙说:“你还真信啦!”她笑道:“刚才我没说完,那么油腻的东西我小时候经常吃,现在可不敢。”
他们小声交谈着,没人故意把目光落过来。
秦烈看着她:“为什么不敢?”
徐途说:“为了身材呗。”她好像毫不在意的垂着眼,把剩下的一大块鸡蛋吃进去。
秦烈舔了舔下嘴皮,懂她的意思,心中苦笑了下,逗她,“现在挺好。”
过很久,徐途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抿抿嘴,耳根红透。
吃完饭,太阳也落山。
秦烈回屋,很久都没再出来。
徐途在院子里晃悠了几圈儿,去厨房找水喝,一转身的功夫,余光看到角落房间有人走出来。
她脚步没停直接进去,迈过门槛后又突然扭身,躲在门框后面偷偷向外看。
秦烈毛巾搭在肩膀上,手里拿着香皂牙刷,往后院去。
徐途肩膀垂了垂,又回到院子,陪秋双下了盘五子棋,眼睛不断向后瞟,又过几分钟,才见秦烈走出来。
他洗好澡,换了干净的背心和长裤,毛巾横搭过脖颈,边走边捏在手里擦头发。
徐途搭茬:“去洗澡啦?”
秦烈听到声音才转头,脚步一顿,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你还会这个?”
徐途点头:“那当然。”
秦烈又擦两下头发,抱着胳膊,在旁边看战局。
徐途心思早不在这上头,胡乱走几步,她执白棋,眼看黑棋连成一线,却未察觉。
对面秋双眼睛直放光,捧着棋子,迫不及待的催促她。
徐途要落棋,蓦地,手腕被人轻轻一握:“放哪儿?”沉缓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徐途颈后一麻:“……这儿。”
“哪儿?”
徐途不说话,任他带着,从棋盘这端到那端,落在一处,挡住黑棋去路。
徐途眼一虚,好像从一开始的这段路,一直都是他引领着她,往前走。
她咬了下唇,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秦烈弓着身,半轮残月就在他肩头,眸黑亮,定定的看着她。
秦烈:“看什么?”
徐途缓过神儿,笑说“没啊!”
那边秋双眨眨眼,随后跳起来啊啊大叫:“你们两个,合起伙儿来欺负小孩!”
秦烈轻轻笑了下,站直身,“别跟她玩儿了,她不会。”
徐途:“……”
秦烈:“早点睡。”他犹豫半刻,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头顶。
他回屋。
徐途目光一路跟着,过了会儿:“哦。”
……
等到半夜,雨又下起来,淅淅沥沥不算大,一直持续到转天中午才停。
原本打算早上送窦以,不得已,只好改到下午。
窦以东西不多,就背了一个双肩包。
院子里这几人都站门口送行,他别人不看,走过去揉揉徐途头发:“要是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他瞥一眼秦烈:“我立即过来,把你接回家。”
徐途也看秦烈,挥开他的手:“操心你自己吧,谁能欺负我。”
“那可不一定,我看……”
“快走吧你。”徐途推了他一把。
这边正说着,院子里有滚轮声划过地面,伴着闷重的鞋跟声,徐徐走过来。
向珊穿着衬衫和宝蓝短裙,手腕带一条精致水晶链,发散着,画了精致的妆。
还是来时那个银色小皮箱,着装却换了,一晃过去,在这里已经待了快半年。
向珊冲大家笑了下,问窦以:“不知道窦先生是不是回洪阳?”
窦以斜着眼:“是啊。”
“那窦先生方不方便带我一程,我也回洪阳。”
小波拉过她,吃惊问:“不是下个月一起走吗?现在就走?”
向珊说:“突然有点急事,正好这边的工作快结束,也恰巧窦先生回去,所以想先走。”她说话顿了顿,转开目光:“就是不知道,窦先生方便不方便。”
窦以耸肩:“你要想跟着,我无所谓。”
不管对方话中几分嘲弄,向珊笑笑:“那谢谢了。”
她侧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徐途,没说什么,往远处的摩托旁边走。
院中又有一人跑来,小小的身体,羊角辫飞起来,不断拍打在耳朵上。
众人回头看去。
秦梓悦气喘吁吁,还剩几米远的时候就停下,在原地站了会儿,之后小步走着,始终看向珊。
向珊和她对视几秒,转身冲小波说:“我走了。”好像除了她,没人值得她告别。
小波说:“那你一路顺风。”她想了想:“我决定留在洛坪了,你明年要是过来,还能见到我。”
向珊诧异一瞬,又笑了下,“但愿吧。”她说:“也希望你能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