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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年纪和身份,居然穿了现在城镇里时兴的裤裙,上半身是一套高领的窄袖收腰的小袄子,红红火火的透着一股子泼辣劲。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下人们都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居然如此没有规矩!”
大太太看了,不悦地指责道。
何仙,知名戏曲演员。
同样也将近五十,但是看起来比同龄的潘辰霜年轻了不是一星半点。这个以越剧青衣出道,但是近年来该走影视路线的女子,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演技派人物。
科班出身的她无论是身段还是容貌,不要说在同年龄的女演员中,哪怕是现在新生代的小花也望尘莫及。
她出演的这个眉姨娘,是时老爷还算年轻那会儿,去省城做生意的时候,在戏园子里看戏的时候对上眼的。
凭借着优越的容貌和小小的心机,从戏园子里一个不上台面的小戏子,摇身一变成了本镇首富的姨太太。
从她之后,时家就再也没有娶进第二个女人。
此刻的眉姨娘,双手扶着老爷,转身对着看她横竖不顺眼的大太太冷哼了一声。复又转过身来,娇滴滴的撒娇道,“老爷,长乐他不会出事了吧?听说外头时局乱的很,要不派人下去接应一下吧。老爷!”
那尾音一转三个弯儿,带着几分戏曲的腔调,真真的要把男人的心给叫酥软了。
老爷,太太,姨娘。
三个人站在花厅正中的人,分据一角,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而三个人的演技和气场,也如同这个等边三角形一下,势均力敌,三足鼎立。
穆远修放下资料,看着场上的三个人。
又望了望旁边的徐导。
果不其然,监视器之后的徐导忙不迭地点头,那笑容和刚才暴骂自己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幸好他的第一场戏不是和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对戏。
这三人的戏路都太锋利,太过强势,就像是三把没有剑鞘的利剑。也难怪资料上说,这三个人在圈内都有“戏霸”的“美誉”。
能把这三人个性鲜明的老戏骨整合到一部戏里,这徐导对自己掌握现场的自信可见一斑。
由此可见,之前崔景梵为自己挑选的剧本和剧组也都是下了心血的。
除去《乱世枭雄》里的那个龙套角色,《黑云翻墨》里除了华牧之外都是新晋的演员,导演也是之前合作过的,出了名的和善。《爱情哪里走?》 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剧组的年轻人,虽然互相较劲,但是说到演技,谁也不压着谁一头。
这三部戏拍的过于顺利,给了穆远修巨大的自信。
他拍的那么顺,红的那么快,快到以为演戏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
如果他的第一部戏遇到的就是徐导,遇到的就是这帮子“戏霸”,就凭着他那邪傲的天性,先不说这演艺之路走的走不下去。国内的演艺圈说不定都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外甥,该你上场了。”
吴开颜走到穆远修身边小声地说道。
穆远修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候场。
“喂,你愣着干嘛啊?快去帮忙啊。”
看到里欧站在一边动也不动,吴开颜不悦戳戳他的肩膀。
“中国的演员……挺厉害的啊。”
早就在一边看呆了的里欧轻声地说道。
虽然中国的影片在八十年代起就成为了各大国际电影节的得奖常客,欧美的电影公司却是这几年才渐渐关注起这种拥有全世界最大观影人群的市场。
说到中国演员,这么多年来,基本上也是以功夫打星的姿态出现在西方人的屏幕上。仿佛中国只出功夫明星,而中国的明星也只会功夫戏一样。
不管是欧洲电影还是好莱坞制作,华人的出现或是惊鸿一瞥,或是昙花一现。千遍一律地咚咚框框耍一遍武术,或者巴拉巴拉一顿所谓的“禅理”,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如果不是有了这次机会,成为穆远修的助理,真正走进一个完全都是由中国人组成的剧组,里欧觉得他对中国演员的理解也就是仅限于此了。
想到这里,里欧陷入沉默了之中。
“东方人”,那个由他的祖父创造的形象。
《亚历桑德拉之剑》里的灵魂人物。
他真的只是一个完美道德的化身而已么?
一个娶了中国妻子,并且与她共度了三十多年人生的祖父,他给予一生的热情和爱意所创造的人物,真的是和自己所理解的一样么?
或许,他不仅把这个“东方人”的角色看低了,也把他的祖父看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这几天不舒服,不知道是因为晚上睡觉着凉还是对面同事传染的
总之两天没更新
所以这几天我会多写一些补上的
祝大家中秋快乐了!
☆、第45章
时长乐牵着未婚妻的手,在仆人的指引下,走过正门,绕过抄手回廊,走到了大厅的门前。
看着厅门上气势宣宏的匾额,望着两边面无表情的两班仆役,他脚步一顿,放下了沈黛云的手,理了理自己的领结,深深地吸了口气。
沈黛云一愣,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毕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小姐,自然知道这种深宅大院里,规矩多如牛毛,岂是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可以多嘴的。
时长乐低头,嘴角紧紧地抿着,握了握拳头,大步地朝着厅里走去。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他走进正厅里,只见正厅中央挂着一幅猛虎下山的堂画,大梁上头一排金箔纸,风吹进来发出“猎猎”的声响。
这是他们这片的规矩,屋子从上梁的那年起,家里每多添一个人口,就往上头贴一张金箔。
哪家金箔的数量多,就说明这家人不但人口众多,且从未分家,老宅得以延续。这也是希望祖宗保佑家族人丁兴旺,守家持业,且有金山银海,连绵不绝的意思。
他们家的这个梁子,从他出生之后,已经有二十八年的时间里,没有再贴上一张金箔纸了。
时长乐走到时老爷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嗯。”
时老爷坐着,点了点头。
“给你母亲磕头。”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时长乐转过身子,对着时老爷身边的大太太同样磕了三个头,结结实实的,看的站在一旁的沈黛云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从小受过西式教育的她,对于这种“封建残余”从来都只是听说而已,如今真的见到了,那真的是手足无措。
“回来就好。”
大太太受了他的礼,却也不叫他起来。
“怎么回来的晚了,让你爹……还有你姨娘好一阵担心。”
说着,她瞄了端坐在一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