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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无解,事不过三 作者:马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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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无解,事不过三 作者:马马达
“就……就是那个……婚书……”
路春眼睛一下子瞪得有鹅蛋大,声音立时拔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就是……婚书嘛……”鬼知道怎么古代就有了结婚证这种东西,还以为到时能把脸皮一抹来个翻脸不认人呢……
“谁和谁的婚书?”路春使力用手拍拍脑袋,“说清楚些!晚饭时也才喝了一碗酒,竟是醉了?小爷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杨眉无奈,只得腆着脸尴尬道,“就是婚书啊,我……我和谢瑜的……”见路春眼睛都快瞪得比葫芦娃还大些了,只得再说得直白些,“谢瑜要胁我签了个婚书,不签就要到北帝那儿去泄了阿览身份,我……我就随便……签了一下嘛……你懂的……”
“我不懂!”路春断然否认,一时想明白此事来龙去脉,双手抱着脑袋哀嚎,“小爷竟日搅和到你这烂泥潭里了,日后府督会不会杀了小爷?”
“你帮我偷出来嘛。”杨眉老着面皮道,“阿览反正也不知道,咱们来个抵死不认……”
“去你娘的抵死不认!”路春随手拿了桌上一本薄册子就在她脑袋上来了一下,“官制婚书在官府里有底册的!”他这么一想便站了起来,“小爷先去放一把火给你烧了。”
杨眉大是感激,“路大爷,你真好!”
谁料路春这一去便是一夜不归,天亮时谢瑜阴沉着脸过来,命杨眉随他往徐州。杨眉看他面色竟像地狱里出来索命的白无常,深感恐怖,然而挣扎了一番不得结果,只得不情不愿包袱款款与谢瑜上了路。想来以路春的本事,追上她也就是一天半日的事。
一路上竟然只是一辆两匹马拉的小车,谢瑜亲自赶车。杨眉这一段不是跟着谢览就是跟着便宜老子,见惯了极致的荣华,这一回坐了个这么接地气的小马车,初时竟有些不习惯,不由感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夜时两人错过了宿头,谢瑜便在一处树林里起了个火,取了馒头牛肉等吃的出来,架在火上把馒头烤得松软了才递给她。
杨眉此时肚子也饿了,便用手撕着馒头吃,回头看火光中谢瑜神色严肃地烤着牛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便有些好笑,招呼他道,“谢瑜。”
谢瑜像是没想到她会在此时说话,恍然抬头看她,神色竟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
杨眉本来想嘲讽他几句,看他这副惊吓过度的弱鸡样子又开不了口,便道,“你一个世家子弟,想娶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干嘛不娶一个合自己心意的?非得和我过不去做什么?咱们两个人,你不情我不愿的,便是成了亲也是仇人――”
“你不用再说!”谢瑜厉声打断,那神色看着竟然有几分凄厉,哑声道,“我谢瑜娶妇,无所谓合不合意,只有合不合适!”他说着又笑了起来,黑漆抹乌的夜里,听那笑声竟然十分}人,“你三小姐,便是最合适的!”
第78章 荒郊夜宿
杨眉一时无语,感觉再跟此人说些什么也是多余,便闭了嘴吃馒头。一时谢瑜又把烤热了的牛肉递过来,杨眉便夹在馒头里做了个中式汉堡包,自啃着吃。正吃着,面前多了一只皮质水囊,杨眉咽了口中食物,伸手接过,一气饮了许多,便把水囊放在脚边。
谢瑜伸手拿在手中,拔了塞子,也自饮了半囊。
杨眉正吃着自家中式汉堡,见他这样差点儿没呛着……这什么跟什么就跟她喝一壶水?此时却不好发作,发作了显得自己多在意似的……
谢瑜吃了东西,把马车上拾掇拾掇,铺了个临时的床铺,让她上去睡觉,他自己却在那火堆旁躺了,用两件衣服遮盖,胡乱睡了。
杨眉折腾这一日早已困倦,躺在车内很快便睡了。半夜感觉阵阵寒意,便被冻得醒了过来,耳听车外风声疾劲,也不知这一夜会不会下起雪来。她揭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看,见那火堆几乎便要熄了,谢瑜蜷作一团睡在地上,借着一点点火光照耀,能看见他在昏睡中脸上表情痛苦非常,指甲一紧一松地掐着自己胳膊,也不知在梦里做着什么事。
杨眉心中一动,感觉此时机会大好,忙在车内一顿翻拣,找那婚书。找了一时又觉自己犯傻,不如索性驾着车跑了,她自己脱身不说,说不定婚书也在车上……她这么一想便再等不得,轻手轻脚地从车内爬出来,见马鞭落在不远处地上,便爬下车去拾,拾了马鞭将将爬回车辕上,便见视线内多了一双鞋。
杨眉这一惊抬头,便见谢瑜白似鬼的脸出现在面前,她不由自主便是一声惊呼,手上一个哆嗦,那马鞭便又滚在地上。
谢瑜冷笑道,“想跑?”
杨眉被他抓个正着,便也无所畏惧,大大咧咧地在车辕上坐了,淡定道,“本小姐想不想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谢瑜道,“刚才在找什么?婚书?”不等杨眉答话,便道,“可惜了,那东西早被我快马加鞭送到徐州了,隔几日消息便会过了黄河,到会稽谢中庭和你那皇帝舅舅那里啦。一般说来,消息走得可比人快多了,你觉得呢?”
杨眉大是无语,“你告诉我舅舅是想做什么?”
“当然是,求皇帝陛下为谢瑜做主啊――”谢瑜道,“天下之大不过法理人性,我有你亲笔婚书在手,你说到时候皇帝陛下是偏了我呢,还是偏了谢览呢?”说着又笑了起来,“就算你那皇帝舅舅想偏着谢览,谢中庭学究本色,会让谢览大人跟你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纠缠?却是休想吧!”
杨眉再不想此人已经想了那么远,一时竟无语凝噎。谢瑜便道,“火熄了,我再去拾些柴。你老实呆着,若再跑,我现在便去找拓跋揽胜,把谢览抓回来。”
杨眉道,“阿览明日就过了黄河了,你现在去抓个鬼。”
谢瑜冷笑道,“只怕未必。就算跑了也不打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跑了,他羽府那么多人,没个三天五天是走不完的,到时候全部坑杀了,等你那谢大人以后在史书上留下千古令名之时,脚底下踩的便是羽府他那些忠心耿耿的家臣,你觉得怎样?”
杨眉一听便有点呆滞,坑杀?拓跋揽胜有这么凶残?
谢瑜道,“拓跋揽胜当年入燕京,不愿顺从他的尽数坑杀,人数没有一万也八千,几曾见他手软过?”他说着又凑近了些,“谢览他老子要不是投诚得快,只怕如今也在哪个坑中吧……说起来……”他直起身四处望了一望,“此处应当离那万人坑没有多远才是。”
杨眉一个哆嗦,顿时只觉身旁风声莫名地凄厉起来,方才看着像是要下雪,此时看着……竟像是有百鬼要出来夜行。
谢瑜说完,哼了一声便走了,自去拾柴。
杨眉被他这么一说便知婚约之事已经无法遮掩,索性把心一横,也懒得再走,左右谢瑜不会拿她怎样,不如踏踏实实随他往徐州走一趟,等羽府之人尽数过了黄河,再设法南归。至于结不结婚的,到时却由不得谢瑜。若果真情势不由人,惹急了腿长在自己身上,包袱款款跑了就是。反正她穿来此处,初时的人生目标便是寻个地方吃吃喝喝等着回家,如今不过是回到原点,也没多大亏负。她这么一走,谢瑜还想从便宜老爹手里接管益州三郡,只怕是和尚娶媳妇――白日做梦!
只是阿览……
杨眉此时想起谢览在北宫时的那个眼神,便觉心间阻滞,他若知道她与谢瑜有婚书,也不知会有多么难过……
杨眉正想得出神,忽觉面上凉丝丝的,伸手摸了一摸,竟是天上落起了零星的雪珠子。杨眉便把衣裘笼得紧了些,仔细又在心中描摹了一次谢览的模样,心中生出十分的不舍之意来……若果真阿览不能谅解,要不要豁出面皮再去哭求一下?
当然得去……
杨眉大概回想了一下谢览这么些时日对她说过的话,便觉此番若想求他谅解,只怕要难于上青天……然而事已至此,便是上青天也只能试上一试。
眼前当务之急,须是他和羽府家臣尽数过了黄河。
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
她这儿正满腹肚皮官司打得个没完,静夜里忽听急促的马蹄声过来,杨眉便有些惊悸,古代治安不比上辈子,谁知这夜里会不会出来个劫道的?这么一想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两下扑熄了火堆最后一点儿残烬,也不回马车,自在不远处一丛灌木里躲了。
刚刚躲好便见数十骑快马疾驰而来,杨眉看那些人身上甲胄仿佛是早前见过的北军制式,便猜测来人应是外出返京的北军军士。
此时夜色深沉,又落着小雪,十分寒冷,因杨眉熄了火,那些人急于回京,竟也没发现静悄悄立在树林里的马匹和车辆,只片刻间便呼啸而去。
杨眉又等了一时才从树丛里钻了出来,见谢瑜气喘吁吁地回来。杨眉见他两手空空,便嘲笑道,“不是去捡柴了吗?”
谢瑜却不理会,只催她上车,赶紧上路。
杨眉奇道,“你这是急什么?”
“刚才过去的是宇文氏大公子宇文常的前哨,大部队就在此后不远,我们赶紧走。他们今夜若进不了京,多半便要在这林子里歇,一会儿若与宇文常遇个对头,只怕不好脱身。”谢瑜说着又补了一句,“宇文常的亲爹便是被谢览割了舌头还杀了头的宇文擎苍,以你跟谢览的关系,还是莫要心存侥幸的好。”
杨眉皱眉,“他老子被杀了,他还能将军?”看不出拓跋揽胜有这么宽广的胸襟。见谢瑜一直瞪她,也只得爬到车上坐了。
谢瑜自赶了车,马车又跑了起来。谢瑜阴沉的目光仿佛透过眼前黑漆抹乌的夜色望向不知什么地方,口中道,“也就是近来的事,你那谢大人不得北帝信任,与他亲近的人也跟着失势。宇文常这才从一介赋闲武官渐渐掌了大权,他这么匆忙回京,难道是听到你那谢大人离京的消息?你赶紧求你那谢大人走得快些,不然我手中的料,只怕宇文常此时也猜到一半了。”
杨眉心中一动,“你早知阿览的事,怎么能忍到今天?”以他谢氏父子二人的脾气,只怕早就跑到北帝那儿去揭发了。
谢瑜道,“我父赋闲之后,去了一趟会稽,当年服侍谢览之父的一个老仆如今被谢中庭赶了出来,过得穷困潦倒,欠了一屁股赌债,我父也就只花了几个钱,便知道了象牙绣球的秘密。既如此,其他的稍加留意,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他说着突然笑了起来,“谢览处心积虑藏着的老底,就被人五十两银子卖了,也不知他得知会是什么表情?”他那笑声十分}人,活似坟场里昏叫的老鸹。
杨眉一听他这笑声便觉脊背发凉,脑补了一下万人坑什么的,无比后悔没等着路春一块儿上路。如此说来,此事起因还是谢中轩因为打了阿览被北帝免职……都说老天有眼,怎么好处尽让谢中轩父子二人占尽了?着实可恨。
杨眉不欲与谢瑜再多说,自爬回马车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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