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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无解,事不过三 作者:马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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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无解,事不过三 作者:马马达
是一方小巧的蓝田玉印章,往那纸上戳了一下,留下一方鲜红的印鉴。
杨眉定睛认了一认,却是几个篆字――越发看不懂了。她心中生怨,只道,“甚么天大的事情,非得赶在此时爬起来?”
谢览收了印章,自往空白处又写了几个字,这几个字杨眉却认识――是他的姓名落款,耳听谢览嗤笑道,“三小姐果然不知这是什么么?”
杨眉瞟了一眼纸折子,要说单个的字么大约认识一多半,然而如此这般毫无句读,跟块大饼似地凑在一处,便全然不知在写些什么了,不由气愤道,“回头我写一段,你也未见得能瞧得懂。”
“你只管写来。”谢览一边说着,一边将笔撂在笔洗内,转头向她道,“你在这儿,签个名字。”说着便指了一指他姓名旁边空白处。
杨眉疑惑道,“做什么?你要我签卖身契么?”
谢览自偏了头,“确是卖身契,签么?”
杨眉断然道,“不签!”姐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哦不,好少女,怎么能在万恶的封建社会签个卖身契?不不不,绝对不!
谢览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杨眉屏住一口气与他对视――却不过片刻便偃旗息鼓,伸手去取笔架上的狼毫,抱怨道,“签就签吧,手印儿我可不按啊……又不是杨白劳卖闺女……”说着便舔了墨要往上写字。
将将落纸之际,便被一只雪白的手握了笔杆,她不解地望他,“怎的?”
“你要写什么?”谢览问。
“顾氏敏之……我早已练得熟了……”杨眉一说完便明白他为何阻她了――旁人不知,这位大老爷却是十分明白,她并不是甚么顾氏敏之――她微感尴尬,将笔一撂,“那要怎么写?”
谢览微微挑眉,“你说呢?”
杨眉顿时福至心灵,捏了那小楷,狗爬似地写下了自家大名:杨眉。
谢览从她肩上绕过去瞧了一眼,忍了半日终于还是笑了起来,“大小姐,这便是你的字么?”
杨眉镇定道,“咱们不用这种笔,写不好是正常的,嗯。”
谢览也不去理她胡说八道,满意地朝那纸折子吹了口气,待墨迹干透,又将那它合了起来,收到抽屉里。
杨眉见他这好一番折腾,皱眉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在做什么呀?”
谢览坐在椅上,揽着她腰拉了一把,让她坐在自己膝上,自将面颊埋在她发间,轻声道,“是……咱们的婚书。”
杨眉闻声大惊,一下子便跳将起来,“你说什么?”
谢览逸逸然道,“你不是要给路春走夫人路线,吹枕头风么?现如今连个夫人也不是,便想来吹枕头风,无甚成效不是应当应份的么?”
杨眉一滞,想想又明白过来,喜道,“你不跟路春置气了?”
谢览不去理她,自取了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却是冷的,不由皱眉。杨眉瞧一眼便明白他的意思,忙自火盆旁边取了温着的热茶过来,将他杯中注得满了,又眼巴巴地望着他。
谢览饮了一口,自低了头不言语。
杨眉等了半日也不见他松口,待要追问时,突然福至心灵――果然自己与这位满肚子曲里八弯的大老爷相处得久了,渐渐也解锁了这“心事猜猜猜”的技能呢――自在他膝前蹲了,笑意吟吟道,“府督大人,阁首大人,您劳心劳力,十分辛苦,不如把路春召回来帮您分忧?”
谢览强自板了一张脸,只不松口。
杨眉却从他那双桃花眼中瞧出了一丝丝笑意,便知自己走对了路线,扶着他双膝轻轻摇了一摇,拉长了调子道,“往日那些过节……大人便瞧在夫人面上,饶过他吧……”
谢览原本还想绷上一时,却在听到“夫人”二字之时心软如绵,面上强作的冷硬线条便似被杨柳之风拂过,化作日暖花飞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在下面:
今天结婚了哈,明天咱们开船……嗯,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的!
第113章 玉暖香沉
杨眉手中抱着一瓶蜡梅,沿着招手回廊过来, 到得暖阁门口, 却见那门仍旧紧紧的闩着, 便知里面仍未了事, 便把手中花瓶放在回栏之上, 一边修剪花枝,一边听室内动静, 心中一时忧惧,自己躲出去折梅这半日,邵之剑还未弄完,难道有甚么波折么?
正在情不自禁就要胡思乱想之际, 暖阁门被人从内打开, 邵之剑抹着汗出来,见她等在门口,便道,“行啦, 你进去吧。”
杨眉见他满面疲倦,顿生歉意,便道,“辛苦啦。” 边说一边俯身将花瓶抱在手内, 笑道, “好看么?”
邵之剑促狭笑道,“大小姐选的,怎么都是好看的。”一时又点头道, “却是头回见你与我客气。”
杨眉尴尬道,“邵大神医,早前我心里着急,口气不好,您大人有大量,总不至于与我计较吧。”
“与你计较?我也得有那么大胆子呀……”邵之剑只是笑个不住,停了一时又道,“咱们府督大人如今好多了,只需好好将养便是,今夜我要回府去,前些日子老爷子连家也不让我回,倒让我那几房夫人寂寞得紧。”
杨眉哼唧一声,“夫人?还几房?”
邵之剑自知惹不起这一位大小姐,便也不去招惹,自摸摸鼻子去了。
杨眉见他离开,抱了花瓶入了暖阁,抬眼便见谢览倚在大迎枕上,只闭着眼睛,安稳地躺着,也瞧不出是睡是醒。他因方才施过针炙,只穿着宽松的衣袍,并未束带,被子也只笼到腰际,隐约便能瞧见半个雪白的胸脯。
杨眉只觉得那一点肌肤白得刺目,瞟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自捧了花瓶放在窗前案上,狭窄的暖阁内立时暗香浮动,熏然的暖意中透出香甜的味道。她整了整花枝,往火盆旁烤热了手,才又坐到榻边,伸手便将那松散的衣袍给他拉紧,又将他露在被外的手塞入被中。
正要抽手之时,却被一只雪白的手按住,压在被间。她一时失笑,抬眼却见他仍旧闭着眼睛,便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谢览轻声道,“本是睡着了。”
杨眉凑近了瞧他,便觉他鬓边乌发都是湿漉漉的,透着温润的水意,她探手摸了一摸,忧心道,“方才出了许多汗么?”伸手摸了摸衣袍却是干爽的,想是针炙之后换过衣裳,她惦记邵之剑说针后损耗厉害,便道,“你且睡一会儿吧。”
谢览顿时摇头,“这几日早也睡晚也睡,好生厌烦。”仍旧拉着她手不放,轻声道,“你陪我说说话吧。”
杨眉被他一句话说得笑个不住,“既是睡烦了,想起来也容易,等邵医使发话吧。”说着便朝案边指了一指,“我方才出去折的梅花,插瓶是不是特别好看?是不是好香?”
谢览连瞟也未去瞟一眼,只道,“远不及夫人身上香。”
杨眉面皮一红,清了清嗓子才尴尬道,“还……还不是你那什么暖香丸么……”这么一说她突然醒悟只怕这一辈子都离不得这甚么暖香丸了,心中不勉生了些许黯然,果然太阳底下没有便宜事,白拣的这多半辈子,便是要拿吃多半辈子的药来还。
谢览自睁眼时目光便一直在她面上流连,她那一点极细微的变化都瞧得一清二楚,又怎不知她心中所想?自低头把玩着被他握着的那一只手,翻来覆去的揉捏一时,才道,“阿眉,想不想……以后都不要吃那暖香丸了?”
“可以么?”杨眉大喜过望,每天早起一丸药的日子她早已过得无比厌烦了,谁要一天到晚把药当饭吃啊?一抬头与谢览那要笑不笑的目光相触,登时灵醒,又泄了气,“其实……每天吃着也挺好的……还能当香水使……一举两得……”
大约是被谢览那轻而易举的口气诱惑了,竟然轻易流露本心,要真有法子能不用再吃这药丸,谢览只怕早不让她吃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自己方才一副“姐早就吃够了”的模样,要谢览看着,不知有多刺心――毕竟这个病根子,说到头也还是托了他老人家的福。
谢览瞧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一时好笑,一时又生了酸楚,便朝她招了招手,待她又靠得近些之时,将她拢在怀中,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若不想吃,从明日起,咱们便不吃了。”
杨眉见他模样不似玩笑,惊异道,“真的?”总感觉――不太真实的样子,怎么破?
谢览在她额上戳了一戳,“我几时哄过你?”
杨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确是不曾哄过,好习惯,望继续保持。”正待再戏弄他几句,恍惚却见一个人立在暖阁门边,大吃一惊,忙一把推开谢览,站起身来。
此时方瞧清门边那人竟是路春。
路春面上尴尬犹胜她十倍,他匆匆过来本是有急务,在门外敲了半日门也没人答理,便以为谢览随杨眉出去赏梅了――毕竟这两位近日常去。他琢磨进来放下本子便走,谁料这一进来却见那二位正倚在榻边腻腻歪歪,登时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只觉此番不被大人一脚踹出去必是新年头柱香烧得好……
人生艰难,莫过于此。
杨眉匆匆道,“我……去趟厨房……”便看也不敢看他,自匆匆跑了。一路走一路发誓,要在暖阁门口立个“工作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再这样下去,她还能有脸出门么?
在厨房里躲了一时,闲着无事便又炖了罐粥,杂七杂八往内扔了许多邵之剑吩咐的补药,反正谢览如今十分好说话,只要是她鼓捣出来的东西,总会吃个一干二净。她偶尔手抖药材扔多了一股子怪味,他也无甚抱怨,最多皱皱眉毛。杨眉便越发得寸进尺,只恨不得在这十余日工夫里把他养到如燕京时一般白胖……呃……白嫩才好。
一时炖得妥了,估摸路小爷也走了,杨眉才将瓦罐放在托盘之上,回了暖阁,一进去便见谢览手中拿着一个纸折子,满面肃然,确是一副公务繁忙的模样。
杨眉左右望了一圈果然没见路小爷影子,十分放心,却仍旧装模作样道,“路春怎么不见?”
谢览头也不抬,仍旧研究着手中的纸折子,随意道,“你不是等他走了才回来么?”
杨眉一滞,只得老了面皮全作未闻,将粥罐放在案上,舀了一碗出来,捧到榻前,“刚炖的粥,吃一些吧?”
那瓦罐一揭开谢览便闻一股子浓重的药味,不由皱眉,将手中的纸折子一合,似笑非笑道,“夫人,你这是给本督吃的?”
杨眉低头闻了一闻,唔,果然好像人参……是人参吧……好几味补药……也闹不明白是哪个……放多了?尝了一口的确……滋味有点……一般……
她顿感尴尬,便将碗撂在案上,泄气道,“等我再去炖一罐吧。”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刚刚走到暖阁门口,却听谢览道,“回来。”
她一惊回头,便见谢览朝暖阁门指了一指,“闩上门。”
杨眉哦了一声,猜测他是有甚么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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