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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阳术后情况稳定,第三天就转到了普通病房。
姜宁就近照顾着,王叔也在病房内,眼神不住地往于阳的断臂看去,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扭头欷歔地叹口气,如此往复。
病房外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中年女人闯了进来:“阿阳!”
所有人都看过去,那女人身后还跟着赵小园。
女人直接扑到病床前,上下仔细看着于阳,最后目光停落在他的右臂上,眼眶立刻就红了,哽着声心痛道:“怎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于阳已经能开口说几句话了,只是声音很是低哑,粗得磨耳朵。
“妈、你怎么来了?”
听了于阳的话,姜宁心中一诧,往于母那多看了两眼。
于母抹了下眼泪:“你都这样了,我能不来吗?”
她又瞪眼看向王叔,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要不是小园打电话和我说了,我这时候还蒙在鼓里呢。”
王叔眼一瞥看向赵小园,赵小园不敢和他对视,闪躲着眼神。
王叔好声好气道:“这不是当时还不知道情况,怕说了你着急么。”
于母看着躺在床上的于阳直掉眼泪,姜宁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她,于母看也不看她,就好像房间里没有这号人一样。
姜宁退到角落里去。
于阳的视线紧随着她。
这时,林航带着护士前来查房。
照例检查了下于阳的身体情况,简短地交代了几句。
于母握住于阳的左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赵小园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劝慰了几句。
于母回头说:“小园啊,阿姨当时就应该听你的话,让阿阳早点回来……他也不会、也不会……”
林航闻言,扫了两人一眼,离开病房时又看了眼站在角落里沉默着的姜宁。
在要关上病房门时,林航回头朝里喊:“姜宁。”
姜宁偏头去看,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出去。
于阳的目光就一直随着她一动,半分半秒也不落下。
带上门,姜宁问:“怎么了?”
她以为于阳出了什么事,是故问得有些急切。
林航把病房记录递给护士,一时也想不到该和她说什么,喊她也只是见她一人孤零零的有些不忍。
他不说话,姜宁更是着急:“是不是于阳怎么了?”
林航咳了声,摇头:“不是,他的恢复情况很好,再过不久就可以拆线出院了。”
姜宁心底一松,点点头。
林航看着她,欲言又止,姜宁问:“还有事?”
“你去休息下吧,这两天你也累坏了吧。”
姜宁回答:“还好。”
“小宁。”徐佳秀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你还没吃饭吧,我从家里给你带了点。”
林航不好多说,道了别就走了。
徐佳秀拉着姜宁:“你坐下,先吃点东西。”
姜宁本想拒绝,又想到于母还在里面,最后也没再推让,坐了下来。
“先喝点汤,还热着呢。”
徐佳秀把汤勺递给她,姜宁接过却是楞楞的。
“喝呀,熬了很久的。”
姜宁喝了两口汤,徐佳秀在一旁看着她短短两天内消瘦下来的侧脸,心疼极了。
“还有饭呀,你多吃点。”
姜宁把保温盒的盖子合上,摇头说:“吃不下了。”
“你——”
她还没来记得说话,病房门被打开了,姜宁立刻站起身来。
王叔和于母、赵小园从里面走出来。
王叔对于母说:“我带你先去歇着吧,在小于面前哭,他心里也难受啊。”
于母红着眼没反对。
姜宁就站在门口,于母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回头对赵小园说:“小园啊,阿阳就麻烦你多帮我照顾了……”
赵小园似是无意地斜眼看了下姜宁,回道:“阿姨,您放心。”
王叔陪着于母往外走,拐了个弯后,王叔耐不住问她:“你干嘛这样对人家闺女?她是小于女朋友,这两天忙上忙下的,眼睛都没闭上过,你怎么还不搭理人家。”
于母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园都和我说了,阿阳这次出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这怎么能怪人家闺女呢,是她想的么?”
于母眼泪又上来了,颤着声说:“老王,阿阳少的是一只手啊……一只手啊……你让他以后怎么办?”
王叔叹口气:“都是造化啊。”
——
病房门口,姜宁等于母走后,转身就想回病房。
赵小园却将身子一挡:“你没听到阿姨说的话么,于阳哥我会照顾的,没你什么事。”
姜宁没心情开口,不欲与之多加争辩,低头闪了身就想开门。
赵小园又把身子挪了下挡住了去路。
姜宁憋住火,冷眼睨着她:“让开。”
“凭什么?”似乎是有了于母撑腰,赵小园有些趾高气昂。
徐佳秀看不过眼,伸手一把把她拉开:“凭什么?就凭姜宁是于阳女朋友。”
赵小园一个踉跄站住,瞪着眼往前,徐佳秀拦住她。
姜宁手摸上门把却没开门,反倒是回头刻意压低嗓子问:“这件事是钱强做的是吗?”
赵小园心一慌,眼神左躲右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回去告诉他,我不会放过他的。”
说完她就推门进了病房,关上门。
姜宁整理了下表情,转眼就看到于阳用自己的左手去碰他的右手,神色不明。
她心头一窒,勉强上扬的嘴角就这样僵住了。
于阳掀眼看见她,把自己的手放回原处。
姜宁走向他就在他身旁坐下。
她眼底的乌青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越发明显,下颔线绷着,整个人都瘦了。
于阳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累吗?”
姜宁摸他的手背,在他的手心里摇了摇头。
“去休息。”他哑着声说。
姜宁又摇头:“我陪着你。”
于阳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在这、睡一会儿。”
姜宁看着他,点点头:“好。”
姜宁就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他,将脑袋搁在手边,闭上眼,鼻息喷在他的手背上。
姜宁是真的累了,此刻在他身边静下来就像是一条残破不堪的小船历经了三天两夜风暴的侵袭最后寻到了只属于它的港湾那般,突然就安心了。
姜宁很快就入睡了,于阳的手被她紧握着。
他盯着她的脸,他不清楚这几天她独自一人是怎么面对一切,又是怎样扛过来的。
她是一棵树,他本想也作一棵树扎根在她身边,陪着她,护着她。
可是现在,他的枝桠被深深地拗断了。
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