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好，我自己去说。”简玥眉目间渐渐染上坚毅，她像是在给自己鼓劲，“我自己去跟我妈妈说。”

    言疏眉间的冷意消散，他松开简玥的手腕道：“我在对面的咖啡馆等你，半小时后你没有出来，我就进去找你。”

    简玥看着言疏：“……一小时吧。我先去帮我妈妈买午饭，边吃边说。”

    言疏：“……就一小时。”

    简玥外带了两份午餐回到办公室，严敏还在看文件，眉头因思索着什么而微微皱起，面容平静。

    “妈妈，先吃饭吧。”简玥把午餐放到桌上。

    严敏头也不抬：“你先吃，我看完这份文件就吃。”

    简玥在一旁坐下，看着严敏认真的模样，渐渐出了神。从小时候起，严敏就是她的女神，是她最崇拜的人。虽然严敏工作很忙，却也从来都没有放松对她的教育和抚养，她的家长会，严敏再忙都会抽空参加。她和她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她妈妈也是她最敬畏的人。

    而现在，她要反抗她妈妈了。

    严敏十分钟之后才看完文件，在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放到一旁。她一抬头看到简玥正看着自己，挑了挑眉：“妈妈脸上长花了？”

    简玥连忙笑道：“没长花也差不多了，妈妈您这么漂亮，就像是花儿一样娇艳！”

    严敏皱了皱眉：“说这种话肉麻不？饭给我，你也快吃，下午还有个会。”

    简玥连忙拿了自己的那份，把椅子拖过来，坐在严敏旁边一起吃饭。

    严敏吃饭奉行食不言的规矩，直到吃完了，简玥才在收拾外卖盒子的时候说：“妈妈，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严敏原本正翻开新一份文件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她：“你想说什么？”

    “我……”被严敏那严肃的模样一看，简玥顿时有些卡壳。

    严敏说：“我很忙，不要浪费我时间。”

    简玥深吸了口气，也豁出去了，略有些高声地说：“是关于我的未来！”

    严敏眼神微动，把文件推到一旁，皱眉看着简玥：“你想说什么？”

    简玥一鼓作气说：“妈妈，我知道约定是我输了。但是……我不想放弃我的事业！我想演戏，我想一直一直演下去！”

    严敏看着简玥，面容严肃：“你是认真的？”

    简玥语气笃定：“我是认真的。”

    严敏说：“即便以我不认你这个女儿为代价？”

    简玥一愣。

    严敏说：“如果你要继续演戏，就当没我这个妈妈。”

    简玥咬着下唇：“妈妈……”

    严敏把刚才放到一旁的文件拿了回来，翻开，淡淡道：“你要演戏就去吧，但你记住，你待在演艺圈一天，就一天不要叫我妈妈。”

    “妈妈……”简玥红了眼眶，“从小到大，为了让您开心，我事事都做到最好，读您想要我读的专业，完全听从您的安排，从来不在乎我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第一次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坚持的事，妈妈，您能不能给我一些理解和支持？”

    严敏的眼神落在文件上，许久没有动静，半晌她抬头看着简玥：“你走吧，哪一天你决定退出娱乐圈，认回我这个妈妈了，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但在那之前，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妈妈！”简玥终于哭了出来。

    严敏却低下头，语气平淡：“你可以出去了，我下午还有会，很忙。”

    简玥怔怔地看着严敏，后者却始终没再抬头看她。她呆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擦干眼泪，转身出门。

    房门在简玥身后关上，严敏终于抬头看向再没有人影的门口，身子往后一仰，长长地呼出口气，右手盖在了眼皮上。

    简玥走出办公室，抬手把扎着头发的皮筋扯下来，长发瞬间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她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束缚消失，新鲜的空气蜂拥而入。

    她大踏步往前走，走过一处就带起一阵风。

    一路上，有人看到这样的简玥，纷纷驻足，其中有些微博常驻用户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与自己的同事窃窃私语。

    简玥走出公司大厦，径直来到马路对面的咖啡馆，很快找到言疏，在他面前坐下。

    言疏看到她此刻的模样，神情一凝，随后开口：“说了？”

    简玥勉强扯了扯嘴角：“嗯。”

    言疏说：“你妈妈对你说了什么？”

    简玥沉默。

    言疏说：“不想说可以不……”

    他话音未落，就见低着头的简玥肩膀忽然微微抽动起来，眼泪一粒粒落下，沾湿了咖啡桌。

    言疏静静地看着简玥，没有说话。

    简玥小声啜泣：“她说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言疏看着简玥，忽然抬手，按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低低应了一句：“嗯。”

    简玥咬唇，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她现在真的很难过，想要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可这揪心的难过之中，好似还有一种喜悦，一种放松。

    今后，她能自己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了。

    见简玥渐渐平静下来，言疏说：“回中都吧。”

    简玥缓缓的，又重重地点头：“好。”

    简玥打车回了自己家，让言疏在客厅里坐了会儿，她自己回去收拾一些东西，随后下楼，跟言疏一起到了机场。

    两人买了最近回中都的航班，在机场大厅里等待。

    简玥低头看着手机，眼神在通讯联系人里的“妈妈”两个字上徘徊不定。她走了，离开了家，却走得并不十分肯定。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究竟对不对。或许，这其中并没有对错可言。

    她会努力的，她也要向她妈妈证明她的能力，将来，她一定要得到她妈妈的谅解。她一定会得到的。

    到了登机时间，简玥和言疏二人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简玥看着窗外，神情平静。

    言疏说：“会好起来的。”

    简玥侧头看他，用力点头：“我知道。”

    她的眼睛虽然还有些红，语气却平静下来，软弱是一时的，今后她不会被任何事打倒，她会在这条她选定的路上一直坚定地走下去。

    就像某部电影里的角色曾经说过的那样，一个人如果没有梦想，那么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言疏嘴角微勾，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轻声说：“到之前可以睡两个小时。”

    简玥点点头，接受了言疏的好意，却只是侧头看着窗外，毫无睡意。

    飞机安全到达中都，简玥和言疏下了飞机。言疏刚开机就接到一个电话，示意了简玥。简玥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出机场，还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空气，就差点被无数闪光灯给闪瞎了。

    “简小姐，听说你和言老师分手了，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