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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了,脑袋糊涂了罢。”爹爹言语间,山下陡然响起一片哄笑声。

    待笑声平息,爹爹道:“我一早知悉建斌垂涎小女已久,据罗鹊回报,一路护送雪妍入姑臧的不止建彦这一拨人,后方隐隐感觉有人尾随。我料想建斌亦在护行之列,想借那些贱民逼他现身而已,也好暗中观察他是否也有鸿图之志。谁想到他竟是个缩头乌龟,宁肯眼睁睁地看着小女被人下药。”

    高翔先前所言非虚,果是接到了建斌的密报,才派王卫忠去榆树村救的我。

    爹爹的话语更是印证了我昨日的猜测,罗鹊自始至终都在暗助建彦。我竟还一而再地护她、怜悯她、同情她。

    我原以为我看透了朝堂的纷争,参透了其中阴谋诡计,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清,辨不明。

    “权势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可以为了它,连自己的妻女都不顾。”高翔道。

    “凡人皆有一死,死得其所便不枉一生。雪娴的死令马家失势,她是我陆家的骄傲。大将军倘若能识时务,雪妍自然是不用死的。只是可怜了内人,以为老夫死在了刽子手刀下,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不过她亦死得其所,她的死让雪妍报仇雪恨的信念更加坚定。”

    我再也无法忍受爹爹的铁石心肠,他的心与毒蛇无异,他活着唯一的目的便是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来实现他助建彦登上皇位,权倾天下的野心。在他眼里,我和姐姐,还有娘亲,都只不过他手中的一枚铜钱罢了。

    我奋力甩开紫姹和禁军的拉扯,登上塔楼,一眼便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爹爹,撩起裙袂,愤而撕裂,帛裂声犹如天边惊雷。

    我挥着手中一截裙袂道:“今日我陆雪妍与陆昭恩断义绝,天地为鉴。”

    身后铁戟蹬地,发出呼天喝地的呐喊声。

    “陆昭,你这个畜生。”一道微弱而不失威武的话音陡然响起,将雷鸣般的呐喊声掩盖。

    我回首望去,竟是皇上。皇上在孙美人的搀扶下,踏出了翠紫轩的殿门。身前的童福双臂横挥,为皇上抵挡随时可能遇到的不测。

    “岳父大人好糊涂啊,别人杀你妻子,你竟还为他卖命。”高翔握住我的手,朝山下喊道。

    “休要胡言乱语,挑拨我与主上关系。”爹爹举起大刀,向高翔指道。

    “哼哼,真是如此?”高翔目光游移,似在人海中寻些什么,口气极是轻蔑。

    “狗皇帝在里面,休要多言。夺其首级者重赏,杀啊!”建彦的号令声冷不防从山下人群里响起,在山间缭绕。

    山下叛逆立时跨过横卧在阶上虚弱的火龙,向宫门冲了过来,为首的竟是穿着儒袍,举着大刀的爹爹。一时间,飞矢如蝗。高翔拉着我跳下塔楼。飞矢从我头顶呼啸而过,眨眼间数名禁军被万箭射穿。

    “小娃子别来无恙。”粗犷如雷的喊声自我身后袭来。

    我猛然转身,却见一名白须老者,年约七旬,相貌比严守义恐怖数倍。他生披金甲,足跨白驹,手持一张漆黑的雕龙弓,自西北宫门飞阶破门而入,向我奔来。

    “董熊儿,你可算是来了,盼得我好苦啊。”高翔握着我的手蓦地一松,喜上眉梢。

    能称高翔小娃子,又手持重弓的,恐非“翔云盖日”中的董射日老将军莫属,董熊儿是他年少名字,后因功勋卓著,使得一手好弓被皇上赐名董射日。高翔曾经还是他的部下。

    “闲话稍后再叙。狗贼,看箭!”董射日突施冷箭。

    我尚未缓神,耳边金环乍响,一支利箭奔东南宫门而去,宫门霎时被射出一个圆孔。

    只闻门外叛军惊呼:“陆丞相中箭了。”

    “休要管他,取狗皇帝性命要紧,跟我杀进去。”随着建彦的喝令,叛军齐攻宫门,隆隆声不绝于耳。

    ☆、第一百零六章

    从宫门的箭眼里看去,一波又一波人群踏着中箭的爹爹身子,如野兽般失了人性冲向宫门。骊山行宫本是养身固体的地方,不比重镇要塞,宫门并不牢固,在叛军的轮番冲击之下,已显得摇摇欲坠。紫姹与众兵士拼死抵门,顶多也只能挡得了一时。

    “皇上,老臣有愧啊!”董射日下马向皇上跪拜道,“老臣当年见这小娃子有点儿能耐,想来是有些担当,这才安心还乡享福。不想竟还是出了乱子,熊儿今日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保皇上无虞。”

    “老匹夫,怎就你一个人来了?”高翔蹙眉道。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童福瞅着摇摇晃晃的宫门,咬着牙直跺脚。

    “皇上请放心,援兵即刻就来,只需坚持一个时辰即可。”

    董射日从腰间掏出酒囊,仰头朝喉咙里猛灌一口,简述起了高翔事先周密的部署。

    早在高翔携我初次返回之时,他便暗中留意城中一切,尤是争权夺位的那几位皇子,当然也包括成日在御花园抚琴触弦的建彦。

    按理说建彦对我一往情深,我重回旧地,应想方设法来会见我才是,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可他却视若无睹,依旧留在御花园不曾挪过一步。

    这不禁令高翔心中起疑,建彦待我的那份情,究竟是真是假。

    建斌虽心狠手辣,不顾及手足之情,与建彰一脉争斗不休。而他屡屡表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同时也因此与皇后心生嫌隙。

    建斌如午后烈日,其心迹表露在外;建彦却似夜阑水月,分明看得真切,却透着一股摸不透的神秘气息。

    高翔对建彦起疑,平日接触甚少,也无机会掂量一二,加之身涉朝堂漩涡,自顾不暇,只好将建彦先搁在一边。

    随着赵无碌的伏法和建彰被剥夺太子之位,原本的双雄争霸成了建斌一人的戏台。此时是建彦施展拳脚,博得皇上信任的大好时机,可他依旧在弄琴拨弦。

    这样的人,倘若不是真的无心于朝野,便是极其可怕的敌人。一个能在战场上来去自如,却又同时被双方无视的闲云野鹤,手段是何其的高明。

    因而高翔眼看着建斌势力如日中天,也无动于衷。他在观察,观察建彦如何应对皇后的阴爪;他在等,在等建彦露出马脚的那一刻。

    然后,一切都未如他所料,建彦还是如孙匡口中所言的那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恰好这时建斌、皇后、马德庸为了各自利益,一致将矛头指向高翔,欲除之而后快。谨佩与姐姐的死,对我触动极大,再加上我在一旁不住地吹耳旁风。他终于撇下对建彦无端的成见。

    未料到,今日的苦果竟是我亲自种下的。没有我的推波助澜,建彦何至有今日之势,真是追悔莫及。

    为了保护我不受皇后的迫害,不受建斌的威逼,此时的高翔无从选择,除了扳倒建斌别无他法。可一旦除去建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