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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道:“冉冉,你也别怪你爹,他脾气就是那样,牛脾气,你越是跟他犟,他越气。寒儿痴傻这么多年,现在痊愈了,全靠菩萨保佑,也不枉我每日诵经礼佛。明日是灵隐寺的斋戒日,你带着寒儿去还还愿。”
薛明依轻轻得应了一声,“娘,没甚么事我就先下去了,若寒找不到我会急。”
杜氏道:“急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杜氏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院落外传来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是什么“娘子,娘子”不多时,已经闯进来一抹淡蓝身影,那人急匆匆得往内赶,待看到薛明依才放下心来。
“跑这么快做甚么,也不怕摔着了。”
薛明依见状将手从杜氏的手下收了回来,转了身走到江若寒身边。
江若寒委屈道:“娘子,我想你了。”
他这副天真呆傻的模样,说他已经全好了,究竟是真是假?
杜氏心下百转,面上不动声色。
江若寒也未与杜氏打声招呼,便牵着薛明依的手往外走,待走远了,问道:“娘子,她与你说什么了。”
“明天让我们去灵隐寺还愿。”
江若寒点点头,似乎没什么不妥,他见薛明依面露不快,道:“娘子,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薛明依只清清冷冷得说,“她是亏心事做多了么,不然总是求神拜佛做甚么。”
江若寒闻言冷笑,“那毒妇倘若不每天诵经念佛,晚上又怎么睡得着觉。”
薛明依捏了捏他的手,她只随口那么一说,想来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突然好了,你父亲不多说什么吗。”
“我与他说这么多年浑浑噩噩就像一场梦,醒来什么也记不清楚了。他每日教我一些生意上的东西,过几日要我与他去一趟扬州。”
“万事小心。”
翌日天明。
去往灵隐寺的马车早早在外头准备着。
江若寒牵着薛明依,小心翼翼地扶她上马车。
门口围着一群送行的丫鬟,从前江三少爷是个傻子,不修边幅,如今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知羞红了多少丫鬟的脸。
江若寒对四下投来的惊艳目光恍若未闻,对于他来说,这些讨好的目光,与以前瞧不起他的目光,同出一辙,没什么两样。
“架!”
家仆一扬马鞭,车轱辘转动,向远方驶去。
灵隐寺在城郊的山上,一来一回约莫要一天一夜。
薛明依悠悠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江若寒从后面揽着她,温声道:“娘子,你闷吗,我给你讲故事吧!”
薛明依淡淡得看了一眼,“现在倒是能说会道了。”
江若寒依旧笑吟吟得,亲了亲薛明依的雪白小巧的耳朵,给她讲起神话传本来。
他的声音磁性好听,故事又讲得生动有趣,薛明依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追问道:“白娘娘真的被压在雷峰塔下了吗?”
江若寒应了一声,道:“许仙这个怂包被她吓得逃进了金山寺。”
薛明依道:“若是你知道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是个蛇妖,指不定会怕成甚么样。”
江若寒闻言严肃道:“说不定真是呢,我家娘子长得美若天仙,怎么可能是凡人呢。”
“比我好看的人比比皆是,你现在不傻了,以后能遇到更多倾心与你的人。”
江若寒认真道:“她们再好看,也比不上我娘子一分。”
薛明依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日薄西山,江若寒坐直身子,往窗外看去,这是一处荒僻的森林。
他掀开帘子问道:“还有多久到灵隐寺?”
“三少爷,再两个时辰就——”
家仆这句话还未说完,突然就闭了嘴不语。
“小心!”
薛明依拉着江若寒的手臂往后一扯,迎面竟然砍来一把二尺钢刀。
薛明依微微向右一侧,与钢刀贴面擦过,她抬手曲起一指在钢刀上轻轻一弹,“嗡”得一声,钢刀缩了回去。
薛明依回首严肃地叮嘱道:“你待在里面!”话音一落,便飞身出了马车。
她轻巧地立在马车边上,往旁淡淡一瞥,家仆胸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死不瞑目地坐在车辕上。
“怎么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儿?若你让大爷爽一爽,大爷留你个全尸!”
说话之人是个粗莽壮汉,肩扛一把二尺钢刀,脸上横着一块刀疤,面目可憎。
薛明依冷冷地道:“谁派你们来的。”
刀疤男哈哈一笑,“小娃儿,劝你别多问,乖乖让开,将马车里的人交出来。”
江若寒掀开帘子,跃下马车,蹙眉道:“你们放过我娘子,有什么冲我来。”
刀疤男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长得也是细皮嫩肉,倒是比勾栏院那些兔儿爷还水灵,也罢,今日大爷改改口味——”
刀疤男的话还未说完。
他脸上的笑意僵在那里,并且再也笑不出来。
他已经由头至踵,齐中分为两片倒了下去。
薛明依就站在那,白衣胜雪,手中握着一把融了泠泠月光的软剑。
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第7章 第 7 章
过了好半晌,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句。
“白衣少女芙蓉面,袖里藏剑惊修罗!”
刀疤男身后的一个瘦高个子指着薛明依,哆哆嗦嗦得,话也说不完整。
“你…你…。你是天一教少主,薛明依!”
此言一出,这些人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
“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知道是您,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接这个活啊!”
薛明依清冷道:“谁派你们来的?”
瘦高个急忙道:“是江家大少爷,江祈!他要我们在这等着,有江家的马车驶过来,便将里面的人都杀了!”
薛明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得说了一句。
"你刚刚说错了一句话,我不是女侠。
瘦高个不知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听她又道:“你知道我们天一教的教规是甚么吗。”
众人眼中逐渐浮现惊恐至极的神色。
只见那名白衣胜雪,淡雅出尘的少女缓缓向他们走来,清清冷冷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话音一落,一道寒芒闪过,软剑之下,再无活口。
他们的死法与刀疤男相同,皆是被由头至踵,齐中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