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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探亲,疑惑是带薛明依走?然他只微笑道:“久闻师兄海量,晚上定要好好喝一杯。”
这一笑与薛明依如出一辙,令人毛骨悚然。
烟花醉是江家自己酿造的酒。
江若寒替薛青衣满上,“师兄,你可得多喝一些。”
薛青衣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这酒极烈,入喉如刀割,入胃如火烧。他拇指一翘,大赞一声,“好酒!”
两人喝了一坛又一坛。
薛青衣大着着舌头,含糊道:“妹夫,你酒量好…不错…我跟你说…娶到我妹妹是你的福气。只可惜你们夫妻缘薄,你们不是一路人,终究是要散的。听哥哥一言,趁早放手吧。”
他熏熏然地说着,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江若寒晃了晃脑袋,清醒几分,嘿嘿笑道,“她走什么路…。我跟着走什么路…。怎么会走不到一起?”
薛青衣也嘿嘿笑了几声,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有种!够胆!你不知道,当年义父要把她许配给我,把我吓得一年没敢回山。”
江若寒道:“多谢你不娶之恩,让我遇到她。”
“噗通”
薛青衣头一低,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江若寒半眯着眼推了推他,“师兄,大舅子,起来继续喝啊…”
一旁的薛白啧啧两声,扛起薛青衣往后院走。
江若寒也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竹苑走。
薛明依正在练剑,见他回来,身形不稳,要倒不倒,箭步上前扶着他。
“你喝醉了么。”
江若寒抱着她嘿嘿傻笑,“这么漂亮的姐姐,一定是天上的月亮变得。”
薛明依失笑,“那你是星星变得。”
第18章 18
江若寒突然眼眶一红,抱住薛明依,轻声道:“娘子,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走。”
薛明依听得云里雾里,“走去哪?”
江若寒道:“我好怕你回天一教。”
薛明依恍然大悟,微微颔首,“是要回去的。”
江若寒心下一凉,酒也醒了大半,苦笑一声。
薛明依奇怪看他,“你不想去看看吗?我出生的地方。”
江若寒脸上一喜,“你带我一起去吗?”
薛明依道:“我出来已久,是该回去看看,放你一人留在这豺狼猛兽出没之地,我也不放心。”
江若寒抱住薛明依,蹭了蹭她的脸颊,“娘子,我好喜欢你。”
薛明依拍了拍他的后背,静静安抚他。
待得第二日,江若寒便向江云提出带薛明依回苏州省亲。言明薛明依嫁入江家已有几月,甚是思念母亲,是以江云也并未觉得不妥,还为他们准备了归宁礼物。
天一教坐落在深山老林中,沿途布满机关陷阱,凶险万分。
薛青衣笑道:“小时候,义父先是带我们走一遍进山的路,接着又把我们全部丢在山外头,让我们凭着记忆进谷。”
薛白插嘴道:“少爷焉儿坏,让少主带头走。”
薛青衣白他一眼,“我当时提议,你们可都同意了啊。”
薛青道:“少主过目不忘,只走一遍路就将机关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
江若寒想象那副场景,冷若冰霜的年幼薛明依走在前头,屁股后整整齐齐地跟着一群捣蛋鬼,个个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他这样想着,忽然笑了出来,温柔缱绻。
马车停了下来。
江若寒扶着薛明依下了马车。
他们踏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绿径疏疏,沿途翠竹亭亭,剑叶苍苍,空气清幽芬芳,深深吸一口气,令人心旷神怡。
顺着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来到一片花田。牡丹、百合、芍药、山茶、月季、海棠……明明不是一种季节的花朵却悉数绽放,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花田中央围着一座白玉砌成的池子,里头假山林立,中拥着一座喷泉,几人经过时,还被溅了一身的水。远处碧绿梯田丛立,以缤纷花树间隔,一目望去,井然有序,赏心悦目。
经过花田后便进入了一处幽绝山谷,繁花似锦。沿途粉色樱花、桃树相间,缤纷而下。
遥遥望去,青瓦白墙相间,炊烟袅袅,偶尔白兔两三,悠闲蹦跶。
江若寒吃了一惊,他以为天一教会是庄严肃穆的,却不知处在这么一片世外桃源里。他笑道:“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果真不错。只有这仙境似的地方,才能孕育出谪仙般的娘子。”
薛白异常认真对薛青衣道:“少爷,我觉得你”马屁精“这称号可以易主了。”
薛明依若有似无地晃了一眼薛白,后者立刻噤若寒蝉。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少主主…回来啦!”
听着哆哆嗦嗦的声音,不知该有多么害怕。
江若寒皱眉道:“娘子又不吃人,他们怎的这么怕。”
薛青衣意味深长道:“她不是不吃人,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江若寒哼了一声,“娘子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薛青衣啧了一声,“薛白。他脑子是不是没好?你给他瞧过没?”
一直在前头带路的薛明依驻足,清声道:“薛青衣。”
“有!”
薛青衣下意识昂首挺胸,立正站好。
薛明依微微翘起嘴角,“去刀山扎半个时辰的马步。”
闻言,薛青衣立刻苦了一张脸,“师妹,你要我老命啊?”
江若寒问:“何为刀山?”
薛白道:“刀子做成的山呗!我们从小练功的地方,踩在刀尖上,生不如死哟。”
江若寒却心下一酸,握住了薛明依的手。
薛明依看着薛青衣,“你还不去?”
“是,是!”
欲哭无泪的薛青衣足下轻轻一点,飘然飞走了。
薛明依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来到一幢偌大的竹苑。
还未走近,便听得人声。
“喝啊!输的人去刀山上滚三圈!”
“喝就喝,我会怕你?再来!”
“喝!喝!喝!喝!”
“豁拉”
酒坛摔在地上的声音。
“再来,再来!”
四人进了竹苑,薛明依一露面,原本喧哗的竹苑登时安静。
鸦雀无声。
过了好半晌,一红衣男子轻轻道:“少主?”
江若寒看去,这男子生得极是美艳,乍一眼雌雄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