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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认识两人似的,不管不顾的手上就开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对面的两人像被抽了魂一样,双眼渐渐迷离,慢慢地便滑倒在地上。
“单心,你冷静一点,”元珩从她后面搂住她的腰,费了好大的力气制住她的双手,额头抵住她,“心儿,冷静下来。”
“放手,你放手!”单心挣扎着,她虽然力气大,但因为情绪波动,此时已经逐渐体力不支,被元珩这样制住,想要逞强地挣脱也竟很勉强了。
“不放。”元珩冷静地盯着她的眼睛,只想她能哪怕清醒一点点,却没料到单心低头就朝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腕咬下去,不遗余力地咬下去。
“唔……”元珩皱起眉,依旧没松手,紧咬着牙关任由单心咬着的地方逐渐渗出血水来。
似乎是折腾的没了力气,单心终于松了口,软软地往旁边倒过去,被元珩接到怀里。
***
白粥一进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依靠的两个人,探了探他们的情况,这两人被下的束魂诀也太狠了,这要是不赶紧解开,怕睡到明天晚上都不一定醒的过来。白粥給两人解了诀,就先避开了。
两人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元珩别墅的,元珩找了个借口打发两人离开了,这才去了楼上他自己的房间,他把单心安置在那里。
白粥已经检查过了,单心没有什么问题,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才弄成这样。他低头看看元珩的手:“她咬的?”
元珩点了一下头,随即把手背到身后。
白粥在旁边椅子坐下来:“我之前就说过的,让她回合州,让我叔叔照顾她。她这个样子,真的不适合待在你身边。而且,你的身份也会給她带来更多的困扰。”
“多谢你的提醒。你还是好好照顾蔚然吧。”
一句话让白粥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白粥知道,说起让单心离开的话题,元珩不和他撕破脸已经算客气的了,索性站起来拍拍屁股:“让她睡着吧,睡着比醒着好受。”
元珩在窗户边看着白粥离开,然后长久地望着外面发呆。他原本以为的幸福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单心说的她要死了,是真的,还是她为了拒绝他而胡诌的一个说头。如果能够选的话,那就后者吧。她不愿意接受求婚,他也不会强求,只要她开心就好,随她自己的心意。
“唔……元珩……”她迷迷糊糊地吐着几个字。元珩回转身,快步走到床边,給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缓缓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她。
元珩弯腰靠近:“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汩汩的泪水从她眼眶直往外涌:“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他捋了捋她的头发,随后脱掉鞋子,躺到她身边,把她搂到怀里。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让她有了些许放松,双手蜷缩在两人之间,手指胡乱地绞着。
两人互相沉默了好半晌,单心才说了声对不起。
“是我唐突,你不用觉得抱歉。”他拍拍她后背,“只是,我想知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只是拒绝的理由是不是?”
“什么?”
“你说不久于人世……是真的吗?”他的嗓音不自觉地低沉了很多,这样的问题,无论以怎样的方式都很难开口。他从初次见到单心在大学里捉鬼时,便知道她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样,再到后面遇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超自然的事件,他也就对这些不平常释然了。但是,单心在大好年纪,生命将要戛然而止,这个世界再是怎么灵异玄幻,他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是,”就着窗户透过来的城市里的光亮,单心对上元珩的目光,颇为郑重地说,“你的求婚我很想答应,可是我不行。你可能不知道,遇到你之前,除了蔚然和身边鬼怪,我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蔚然住院之后,我竟然开始逐渐有了听力,那段时间虽然也担心着她,但那种拥有听力的感觉实在太让人喜悦了。我不用再靠读唇语来收集信息,一直以来想听到你声音的愿望也得到了满足,甚至你还弹琴唱歌給我听,我真的……真的很幸福。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的生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也以为我可以和你好好的走下去。可是就在最近,我越来越听不太清楚周围的声音,味觉也在淡薄,甚至我担心视力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也渐渐消失,生命力会流失殆尽。
所以我陪不了你,留在你身边反而会拖累你,让你难受。这几天我一直想和你坦白的,但是我说不出口,还没说出来都感觉可笑,我说我要死了,就好像在讲一个笑话一样,我也想这就是一个笑话,笑一笑就能过去。”说出来之后,心情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压抑了,只是眼泪还是在往外涌着,这段时间几乎把她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元珩控制地握着她的肩膀,单心如果说只是为了拒绝他该多好。
喉咙哽咽着,勉强问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是什么?”
她把六岁时候发生的事情給元珩讲了一遍,元珩也就明了了,为什么上次在天水见到单心时,她会红着眼眶。
“上次在韩国见到秦先生,就是你的师父是吗?”那个他始终记不清相貌,看不清年龄的神秘男人,和那个給他符纸的男人,恐怕就是同一人了。
“是。”
“我陪你回合州找他老人家,求他帮忙。”
单心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师父,他消失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找师父,她从黄孟瑶那里回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师父,也正是因为没找到他的踪迹,她才会回天水向外婆打听这件事的。而师父救人,唯一的原则就是随缘,既然他避而不见,那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的。当时遇到那个卖肉的朱老师的时候,她便察觉到,或许她这近一年的命运都是师父在引导。她有迷茫过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也怨过他,但很快就释然了。
“他給我续过一次命,又怎么再去难为他再为我破例一次呢?生死本就是有命数的,我也不想再连累他第二次。”
元珩鼻翼翕动,忍着眼眶的酸涩:“……那我们还有多久时间?”他手指摩挲着她的眉眼,满是心酸与缱倦。似乎命运早就设下了一个局,等他们都跳进去之后,便把所有的美好撕裂,把所有的向往毁掉。
“……四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