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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少有出席公共场合,但其传奇经历摆在那,华影这次报奖的电影里有他和独子张屈离共同执导的一部新片,因此,人们都在翘首盼望。
恰在此时,各大主流媒体却爆出了张和被警方带走的图片,附带的报道是其为贪污贿赂犯罪洗钱、□□易、抄袭等等丑闻,直叫人叹为观止。
这是华语影坛十年来最令人震惊的丑闻,甚至外媒也有所报道。人们茶余饭后、或是见面聊天,首先第一句话便是——“你知道张和进去了吗!”,真可谓坏事传千里。
也确实有关于江丛屹的黑帖和阴谋论流出,但在这样的氛围里,有人拍到了张屈离和江丛屹同出同进的照片,真假难辨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华影颁奖典礼前夕,江丛屹收到了华影的邀请函,望着那张红底烫金的请柬,他却皱起了眉头,招手叫来助理,问道:“怎么回事?国宴没被撤奖?”
助理也摸不着头脑:“小江哥,国宴为什么要被撤奖?”
江丛屹张了张嘴,不好怎么和他解释,于是心里更疑惑了。
他助理刚过来和他说了一句话,又被赶走,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江丛屹给张屈离打了电话。
“我接到了华影的邀请函,”江丛屹说。
张屈离正在收拾他爸要用的东西,按下蓝牙,没什么情绪的说:“好事,有什么问题?”
“怎么回事?”江丛屹问,“你在干什么?”
“收拾东西送老头,”张屈离答。
江丛屹沉默了一会儿,问:“那於阳收到了邀请函吗?”
“问他自己去,”张屈离没好气答,“你还有别的事没,没有我挂了。”
“没有,”江丛屹轻声道,“他没有收到对吧。你把国宴和前传对调了,反正都是你拍的,都没上映,区别不大——你知道多久了?”
张屈离抓着挎包带子,指节有些发白。
“嗯?”江丛屹半天都没等到回复,“你在家对吗?我过去找你。”
“别来了,”张屈离低声道,“见了他,我也该走了。华影奖影帝十有八九是你的。这圈子里什么样你都看过了,也应该知道,到最后,妖魔鬼怪都过眼云烟了,一个演员唯一的靠山就是演技。你以后好好的。”
江丛屹莫名慌了起来:“张屈离你去哪!”
张屈离笑了笑:“你不会觉得我要自杀吧,还没到那份上呢。”
江丛屹松了口气:“那你去哪,先别走,我去找你。”
“去外面看看,”张屈离说,“成天圈在这里,眼界小了,心也浮躁了,我也不知道去哪,边走边看吧。”
他想了想,又说:“那你来吧,我在家。”
江丛屹放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快步往外走去,助理刚想端咖啡给他,就被撞到肩膀,咖啡翻在他外套上,从肩膀到衣角全湿了,还把手臂烫红了。
江丛屹这下不得不换了件衣服,一边挤着芦荟膏往胳膊上涂,一边打方向盘开车。
耽误了一点时间,路上红灯的时候,他恨不得直接闯过去,可是好歹公众人物,他又给按下了。
他忽然想,我这么急做什么?
张屈离挂了电话,看着这件熟悉的屋子,心里五味杂陈。
他推开门,在每一间房间前停留片刻,又伏在二楼栏杆上,俯瞰大厅里被白布盖起来的家具,叹了口气。
他想了很多,又觉得想什么都没有意义。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看看手表,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其实他还那么年轻,还可以再等一等,但也是没意义,假如他成熟了,半老了,什么都看过了,还愿意回来耗着,那才是最有意义的虚度时光。
他摇了摇头,提起了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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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影颁奖典礼直播是晚上八点开始,於阳在时差国,一边咬笔头赶作业,一边看网络直播。
“契诃夫的《海鸥》……现实主义戏剧流派……”
“最佳男演员——”
於阳抬头。
一阵掌声轰鸣,喝彩声、欢呼声不绝于耳,男人穿着灰色绸缎面料的西服,灯光聚集在他身上,显得流光溢彩。
他是最好的年纪,演技娴熟,世事历尽,容貌正盛,没有了拦路虎,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一路披荆斩棘,从黑暗和欲望里脱身而出,终于得偿所愿,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万人瞩目的地方。
於阳笑了笑,无声道:“恭喜,阿屹。”
沈淮走过来,敲了敲桌子,“写作业了,上午有课呢。”
於阳唉声叹气的继续咬笔头。
东京街头,还有一个人也在唉声叹气,他为看这破颁奖典礼,把国际流量给用光了,下半个月,又得和世界失联了。
他们都还年轻,人生那么长,待时光洗净了如鲠在喉的过往,心里也就剩下耿耿于怀,届时,天涯终有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