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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芒误会她是一个不能甘于清贫生活,贪图富贵享乐的虚荣女子时,玛格丽特那种被心爱的人误会鄙夷的痛苦令皇后竟产生了身同感受的悲伤,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可是她的遭遇甚至不如玛格丽特这么一个青楼女子,阿尔芒起码是爱着玛格丽特的,只不过是碍于玛格丽特低贱的身份才会被自己的父亲拆散这段感情,而自己呢?作为皇帝名正言顺的元配嫡妻,她空怀着一颗恋慕的心却因重重莫名的误会被他鄙夷遗弃,从来不曾得到过他哪怕仅仅一次的真心对待,玛格丽特在死后得到了阿尔芒真诚的忏悔和悲痛的眼泪,而自己呢?蹉跎了十几年,到底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换得一记回眸,一句关切?

    皇后放下书本,呆望着窗外的点点明灯珠泪不断。

    上元节过后,慈禧皇太后让德龄和容龄换回旗装,认为满洲的姑娘还是穿回自己家的衣裳才最合适。

    “嗯,真好看,果然还是我们满洲的服装才精神,看你们穿着多漂亮,活脱脱两个小仙女的模样。”

    原本在皇太后的夸奖下笑意盈盈的德龄在外头遇到皇帝给他请安,刻意想向他展示新装时却被他一句话将满心的喜悦打击得四分五裂。

    皇帝蹙了眉看了身穿旗装的她一眼,摇了摇头:“难看极了,一点都比不上法国洋装。”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让她难过得想哭。

    ☆、第十二章 恋慕之五

    随着时间的推移,德龄实在想增加自己与皇帝接触的机会,毕竟光靠打听远远比不得实际亲近来得令人期待。

    可是慈禧皇太后把皇帝看得很紧,宿在颐和园的日子里,如无意外,皇帝除了待在玉澜堂狭窄的天地里,便也只能带着随侍的孙公公和几个太监稍微在玉澜堂外不远处的湖岸边散散步,若在紫禁城他更是仅能留在瀛台,连见他一面都很困难,幸好,相比起紫禁城,慈禧皇太后还是比较喜欢住在颐和园,一年当中留在这边的时候更多。

    一本容龄带来的英文儿童读物《彼得兔的故事》给德龄带来了灵感,某天,趁着慈禧皇太后心情不错,德龄小心翼翼地开口提议道:“老祖宗,如今东方国家学英文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印度、尼泊尔、泰国这些小国的皇室都开始这样做,以奴才之见,英文有成为世界上最通用语言的趋势,所以奴才大胆有个提议,不知道老佛爷是否愿意一听。”

    慈禧皇太后近日因李莲英为她梳头按摩时加入了法国香油的事感到非常高兴,那种香味柔和不浓烈,令人心旷神怡,连带心情也随之变得舒畅起来,李莲英告诉她这香油是他日前到香山附近的庙宇拜佛,偶然遇到一位来无影去无踪的老和尚所赠,用来给有仙根的贵人梳头,保准健康长寿,可是,她内心明白这只不过是李莲英想讨她欢喜的说法,这些香油必定是德龄和容龄给他的。

    为此,慈禧皇太后对德龄更和蔼宽容了几分,微笑着道:“你尽管说吧。”

    德龄趁势道:“如今国外的君主,大多都懂得两门以上的外语,这算是代表一个皇室智慧的象征,所以奴才想如果老佛爷和万岁爷都学会了英文,那么往后接见外宾的时候,可以不用完全依赖传译,更为直接地了解到外宾的真意。”

    慈禧皇太后沉吟了一下:“你身为一个传译能这样说可见你的忠心实意,不过呢,皇帝从前是学过一点洋文的,虽然是否听得懂那些洋人说话则不得而知了,而我呢,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学得会呢。”

    “肯定能啊,老祖宗一点也不老,上次康格夫人还说您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出头,再说以您的聪明智慧,奴才担保绝对没问题的,至于万岁爷,有基础的人学起来更是便利了,而且让万岁爷一心放在语言文字的学习上,不也可以令他丢开那些杂思杂想吗?”德龄努力迎合着皇太后的心思。

    果然,慈禧皇太后闻言颔首:“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让皇帝继续去做学问,他的心也就没那么乱了,至于我,也能学多少学多少吧。”

    “老祖宗圣明,那奴才请老祖宗每天从百忙中抽出半个时辰给奴才,同时也给奴才定下适宜给万岁爷上课的时间,”

    慈禧皇太后点头同意了,就这样,德龄争取到了每天午膳后有一个小时教皇帝学习英文的时间。

    众人陪伴慈禧皇太后在德和楼大戏台听戏,容龄耐不住性子,向皇太后请了告退,在园子里四处闲逛,突然看到皇帝带着孙佑福迎面走来,心下一喜,蹦蹦跳跳地迎上前,高兴之余一时忘记了在外头该给皇帝行什么礼,脑子里回转着庆王的侧福晋曾教过她和姐姐关于普通请安、请双腿安、叩大头、三跪九叩、六肃礼……越想越混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到礼多人不怪,还是行一个重一点的礼比较合适,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了头,喊道:“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这么一来倒把皇帝给逗笑了,上前扶起她道:“不是年又不是节的,叩大头作什么,再说这些礼节也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在外头碰上又没人的时候一般地请个安便是了。”

    容龄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清脆地应了声是,同时觉得皇帝不在皇太后跟前时整个人变得生动多了。

    “碰巧遇上了正好问问你,法国的请安礼是怎样的呢?”

    “万岁爷想知道,那干脆奴才把法国、英国和德国的请安礼都演示一遍好了。”

    容龄说完把这三个国家的一些礼节都一一示范了一次,皇帝点头笑道:“看起来还是英国的礼更好看些,不过都比磕头好就是了。”回想容龄方才的热情表演,又道:“朕赐你一名如何?”

    容龄拍手笑道:“那敢情好!”

    “就叫你小淘气,怎样?”

    “谢万岁爷赐名,小淘气谢恩了!”

    容龄的活泼可爱依稀让皇帝看到几分当年珍妃的影子,心登时柔软下来,忍不住笑问:“小淘气,方才见你一路蹦蹦跳跳的,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吗?”

    容龄笑答:“哈,瞒不过万岁爷,老祖宗刚才说准备去奉天祭祖,带上奴才和奴才姐姐一块儿坐火车去盛京行宫住上几天,奴才从没有去过奉天,所以很有些盼望呀。”

    去奉天祭祖的事情,皇帝自然知道,只是看见容龄这活泼泼的兴奋劲儿,受之感染亦觉得能够出远门一趟也算是值得期待的。

    去奉天的事,德龄同样充满期盼,自从获得教习皇帝英文的机会,她对皇帝的了解得到了进一步的深入。

    从前,她就听过关于他聪明颖悟、博闻强记的事迹,例如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张兰德告诉过她无论老佛爷问什么典史,万岁爷都能对答如流,说得头头是道。御前的总管太监孙佑福亦曾用引以为傲的语气说起过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