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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内里任职啊。”白文寿惋惜苦笑道。
“请端久兄指点一二。”力钧一揖到地。
“皇太后素来最恨医者说皇上肝郁,免被外界指责此病因幽禁所致,皇上则厌旁人言其肾虚,只要药方中出现杜仲或菟丝子这两味药必定圈去不用,偏偏皇太后对皇上的病情尤为关注,言语中不乏暗示太医院多开肉苁蓉、蛇床子、附子之类的补肾壮阳之类的药。”
“补阳不同于壮阳,皇上身子久虚岂能频繁服用此类温热药剂?”
“自然不宜,然,皇太后似乎只想在短时间内解决皇上的生育难题,并不考虑圣躬之安危,你倒好,还建议皇上不用吃任何药,慢慢调养着就好,给了皇上不吃药的理由,皇太后能不恼?”
力钧呆住,这当中的日常细节他还真的没有多去留意,一心只想着帮皇帝调理好身体。
“趁现在还来得及,依我之见你还是尽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别再蹚这趟浑水为妙。”白文寿最后诚心对好友提出了建议。
夏夜,整个京师被热气笼罩,一丝风也不见,星星似乎受不了这异样的天气而躲进了厚重的云层,使得夜幕整一片望不见尽头的黑沉,空气也变得稠乎乎的,压得花草树木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瀛台涵元殿里,皇帝靠着床榻边望着吊挂在对面的一张残旧破损的蓝布帐子出神,这是他让人从北三所找来的珍妃遗物。
光是看这顶帐子也能将当时珍妃所处的残酷环境猜着个几分,皇帝每每看到都暗自感到愤郁伤心。
突然,殿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皇帝双眉蹙起,没过多久,孙佑福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敬事房太监钱寿益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一样裹着毯子的东西进来。
入内后,钱寿益示意底下人把东西放下,同时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女子俊俏的脸容来——赫然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梅筝。
在微弱烛火的映照下,内里只穿了肚兜的梅筝裹着红毯子展露娇媚的笑容对着皇帝的背影请安道:“奴才章佳氏恭请万岁爷圣安,万岁爷吉祥!”
“万岁爷,老佛爷念着万岁爷夜里孤清,让人来陪您说说话。”钱寿益不像梅筝那般从眉梢眼角各处皆流露着期盼之情,半带无奈半怀侥幸地小声禀告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似有警戒。
果不出他所料,皇帝猛地冲到书案前,抓起砚台茶杯一切能拿到手的东西一一向他们这边砸来,一边砸一边愤然骂道:“朕说过多少遍了?朕不要女人!朕早已打定主意要打一辈子的光棍绝了后去!赶紧滚,滚得远远的,别来烦朕!滚——”
梅筝被皇帝激烈的反应吓得花容失色,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扯紧毯子的情况下避开接二连三的攻击,在几个同样惊慌的太监的搀扶下狼狈地退出殿外。
孙佑福关好了殿门,里头隐约传来皇帝气尤未平的喘气声,摇着头对钱益寿道:“看吧,来多少回都是一样的,只会惹万岁爷更生气。”
钱益寿苦笑道:“我也猜着万岁爷是铁了心了,可老佛爷有令难道我能多说一句废话吗?哪怕明知万岁爷要把我砸了我也只能照办啊。”
两个管事太监同声一叹,梅筝惊魂未定,怯怯地向钱益寿问道:“钱公公,那我怎么办呀?”
“你哪来的回哪儿去啊,你还想怎样?”钱益寿没好气地回答。
“可我……我是老佛爷指名来的。”梅筝回顾紧闭的殿门,里头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虽带畏惧却仍有留恋。
“之前那几位哪个不是老佛爷点名的?可万岁爷不要就是白搭,只能照实复命。”经过多次经验,钱益寿能够想象到此番复命皇太后那张老脸又将露出目闪寒光的阴沉表情,一旦想到这个情景他是三伏天里打哆嗦,暗暗祈祷皇太后和皇帝这娘儿俩别再弄这些折磨下头人的把戏了。
回到瀛台西配殿庆方殿,梅筝换回衣裳,一路从中南海返回紫禁城钟粹宫,心中尤带不甘,好不容易瞒住皇后在皇太后那里获得‘背宫’邀宠的机会,偏偏这般狼狈地被万岁爷赶出来,该怨谁呢?怨自己?可自己明明长得明艳出挑,万岁爷因何视而不见啊?脑海中窜过珍妃的二字,珍妃那圆润俏丽的模样紧接着出现,梅筝顿时觉得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都是珍妃这个狐狸精把万岁爷的魂给迷走了!
才这么想着,闷热的环境忽然起了一阵风,梅筝停下脚步一看,自己恰好路过景仁宫宫墙外的通道,寂静的夜晚竟让嶙峋的殿顶装饰透着几分阴森的感觉。
梅筝顿觉背后发凉,后悔自己无端竟想起珍妃来,越是这样脑子里偏出现更多相关珍妃的事,特别是那些闹鬼的传说……连忙加快脚步向钟粹宫的方向急急前进,突然一个白影在眼前一晃,梅筝‘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负责护送她的两个小太监被她吓了一跳,异口同声问道:“梅姑姑,怎么了?”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是不是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飘过去了?”梅筝惊慌地反问。
其中一个叫做小寿子的太监对她慌张感到不解:“没什么啊,不过是一只白猫跑过去了吧。”
“白猫?!”梅筝并没有为这个答案感到轻松,目露紧张再次反问。
小寿子点头,和同伴对视了一眼,不觉得在皇宫里看到猫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老佛爷养的那些猫猫狗狗不知道有多少,且猫又是喜夜行的,更不足为奇。
然而,得到肯定的回答,梅筝的脸色越发惨白起来。
☆、第十三章 烟消之二
次日一早,皇后刚刚在芊芸的侍候下梳洗完毕,总管太监张兰德便向她请示该如何处置梅筝。
皇后原亦奇怪怎么昨天黄昏后突然不见了梅筝的身影,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竟有此变故。
“她犯什么事了?”皇后不解地看着匍伏于地簌簌发抖的梅筝。
张兰德用不齿的语气道:“昨儿夜里奴才守夜,突然听到院子里些许火光,还夹杂着女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为了皇后主子的安全于是带人前去查看,没料到就看见这个梅筝在院子角落里头烧纸,主子也知道奴才私自在宫中烧纸是犯忌讳的大罪,所以奴才便审问她原由,没承想这一审竟审出个大案来。”
“什么大案?”皇后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带着些许惊愣追问。
张兰德扫了仍陷在惊惧情绪的梅筝一眼,喝道:“还不赶紧向皇后主子交代?”
梅筝抬起被恐慌扭曲的脸蛋,流着泪断断续续地道:“皇后主子饶恕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奴才当时只是气不过珍主子霸占着万岁爷……让……让主子您难过……加上她让奴才……好不容易找着的小雪球再次跑掉还挨了她一顿的骂……所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