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蝴蝶结。

    刷牙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双颊仍然透着粉色，她捂着脸，想起刚才程煦突如其来的摸头杀。

    他说，他会帮她查清她爸爸去世的真相。

    比起难以接触到菁华内部的她来说，如果是他的话，的确更有机会能找出菁华隐藏的事。可他是认真的吗，还是一时冲动随口说说……她呢，真的能安心接受他的帮助吗？

    一晚上没睡好，加上昨晚哭了一阵，早晨起床，任时光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肿成核桃的少女，花了半分钟才缓过神。

    原本她眼睛就不算很大，肿成泡泡眼之后看起来更小了，能媲美最近大热的那部剧里女主角的眯缝小眼。

    “没关系，现在小眼睛才是流行，超模都是小眼睛呢……”她边吐着牙膏泡泡边安慰自己。

    顶着一脸菜色，她出门上课，刚走出楼梯，一辆黑色suv从身后缓缓开过来，停到她面前。

    车窗摇下来，露出程煦一脸淡到没吃盐的神情。

    “上车，顺路送你去上课。”

    哎呀，有顺风车，那敢情好，省得挤公车了。她困顿的精神稍微振作了点，瞪大眼睛——当然了，如果肿成这样还能瞪大的话，非常自觉麻利地开了车门进去。

    “谢谢学长。”

    蹭车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忸怩。

    早高峰的公交车多可怕啊，能把隔夜饭都挤吐了，有顺风车坐，任时光当然不蠢到拒绝。

    只是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此刻这张脸不太妙。

    下个楼的时间，应该还不足以消肿……

    任时光窝在宽大的座椅里，低下头，不和他对视。她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随即眼前突然出现程煦清瘦白皙的手，递来一小包东西，手背上青筋显眼。

    “这是什么？”

    “眼罩。戴上二十分钟，眼睛会好受点。”

    “噢。”

    她撕开包装，眼罩一面有图案，一面是白色，她拿在手里左右折腾了下，也没看出来应该用哪一面。

    应该都差不多，随便用吧。

    “这个直接撕开么，会不会太暴力了……”

    任时光小声嘀嘀咕咕，正犹豫着，身旁的程煦突然松了安全带，倾身过来，二话不说拿走了她手里的眼罩。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两眼一黑，眼罩散发的温度和湿润的热气贴在眼皮上，眼睛和眉头瞬间都放松下来，她眼睛舒畅得发酸，感觉自己能一秒睡过去。

    眼罩两边需要挂在耳朵上固定，她闭着眼，感官更加敏感，清晰地感觉到程煦拨开了她耳边的头发，手指指节触碰到她的耳朵。

    他身上浅淡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鼻尖，近得仿佛距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

    “学长。”因为蒙着眼，她声音放得极轻，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嗯。”

    “我后来又想了想啊，要不我真的还是搬走吧，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没有把你扯进来的道理，不过要马上找房子比较困难，还是要再呆一段时间才行……”

    明明没地方可去，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坚持。

    “你还是再想清楚。”程煦发动车子，浅浅瞥一眼旁边蒙眼休息的任时光，“你合同签了一年，条款里写明了，如果没到期就退租的话，要没收押金。”

    “……”这简直是黑店！

    小钱也是钱，何况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个月押金根本是笔大款了。

    任时光暂时闭了嘴，学长说得对，她还是再想想清楚吧。

    平时这个点钟去到学校，都是挤到头晕脑胀的。今天托程煦的福，她安安稳稳在车上小憩，还敷了眼睛，下车的时候眼睛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

    程煦没有停在校门外，而且干脆贴心地直接开车送她到教学楼下。

    正值上课高峰，人来人往。任时光刚下车就发现了身边一大片不寻常的注目。

    程煦纳闷地看着她不去上课，还站在车门外比手画脚，不知道在说什么——大概是谢谢他送她来学校，要他小心开车之类的话吧，他心想，然后摇下了车窗，任时光的声音倏地传进来。

    “学长，没什么事你就快走吧！不要打开车窗啊，这里人太多了！”

    “……”

    毕竟任时光不是几年前那个懵懂无知只顾一路追着人跑的少女了，何况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他在学校人气又那么高，要是拍到一大清早他送她来学校，分分钟被各大校友——尤其是学妹学姐们扒皮呢。

    在她看起来嫌弃又心急的敦促下，程煦掉转车头，恍惚间觉得自己受到的待遇大不如前。这要换了是五年前，他开车送她一程，她哪可能是这副表现。

    任时光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头也不回往教学楼走进去，可身后站了个目击者，正气势汹汹走过来。

    任时光看向那人攻击力满满的样子，脑子里迅速冒出“狭路相逢”“冤家路窄”“阴魂不散”之类的词，但依然觉得远不足以形容。她想她的文学造诣还是太低了，中华文化博大精华，怎么就想不到一个贴切的词语呢。

    她和路佳，上辈子肯定有什么没解开的仇怨吧，要不怎么能在这么美好的清晨，就要来给她刷负能量了。

    “你刚刚从谁的车下来的。”路佳踩着目测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就过来了，也不怕崴了脚，眨眼就走到任时光面前，摆出正房质问小三的语气。

    任时光身高不如人，赶紧挺直了背脊，好笑地回呛她：“关你什么事。”

    “我都看到了，程煦为什么会送你来学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对于上次俞明睿说程煦和任时光互相认识的事，路佳一直耿耿于怀，方才看到那一幕，更觉看任时光不顺。

    听到她的话，任时光无语地笑了两声，觉得这人说话逻辑真逗。

    “你看到了，还问我是从谁的车下来的，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我问你和程煦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私人的事，为什么要和你说明，我跟你很熟吗，真奇怪。”

    路佳激动地咬着唇，姨妈红色的口红都要被蹭掉一大块了，“任时光，我警告你，离程煦远一点。”

    本该很严肃的场面，可能是因为任时光今天心情不错，总之听到这句话差点气笑，张口闭口就是警告，她的台词敢不敢再枯燥点。

    “我下次还是带本方便记录的随身小本子好了，免得你每次动不动就警告我，我都快记不得你要警告我哪些事了。另外，我请问，您是程煦的妈妈，姐姐，还是女朋友啊？凭什么让我离他远点，据我所知……哦，是据当事人所说，你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一定要扯上关系的话，你是他合作企业的老板女儿，我这么说对吗？嗯，我觉得对的。”

    她自问自答，连回答都不抛给路佳，气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