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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了伤,毁了容!
“郡主,是属下等对不起您!”护卫忽然单膝跪地,朝楚玉凝跪了下去。
其他守门护卫见状,也纷纷紧抿着唇,神情凝重地朝楚玉凝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作甚?速速请起!”楚玉凝忙弯腰,欲扶护卫起身,被朱沅宵
拉住了胳膊。
“你们现下跪倒天亮,郡主脸上的伤也不会平白褪掉,还不快让开!”
他这样严词厉色的模样,让那些护卫愈发赧颜,他们低垂着头,默默退到一边。
楚玉凝踮起脚尖,安抚地拍了拍面前护卫的肩膀,在朱沅宵的搀扶下,往府内走去。
才走进二门,便见皓哥儿和安哥儿手拉着手,身后跟着小厮,神色急切地朝楚玉凝跑来。
“阿姊!您可回来了!”安哥儿一把将楚玉凝抱住,再不松开,“兰少将是身上插着六支箭,到现在都没完全拔出来!我真担心你!”
“安哥儿。”皓哥儿抬头看见了楚玉凝的脸,忙轻轻地扯了扯安哥儿的袖子,小声地唤他。
楚玉凝含笑朝安哥儿摇了摇头,伸手将安哥儿环住,“安哥儿别怕,阿姊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么?”
安哥儿一向在外人硬撑,她可以想象这几个时辰,安哥儿内心是多么地担忧恐惧,面上却要做出坚强懂事的模样。
感觉到怀里的安哥儿微微颤抖着身子,楚玉凝弯下腰,将头搁在安哥儿幼小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安哥儿,阿姊在。快把眼泪擦干,不然阿姊要笑话你了。”
安哥儿听了先是身子一僵,然后像牛皮糖一样,在她身上扭来扭去,不知蒋多少鼻涕泡儿成绩擦到了她衣衫上。
楚玉凝不由哑然失笑。
安哥儿将脸上的泪擦干净了,这才扬起头来看楚玉凝。
只一眼,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又落下泪来,“阿姊,你...你的脸怎么了?”安哥儿踮起脚,伸出手,距离楚玉凝的脸庞还差一截距离。
“你告诉我!是谁划伤的!等我长大了,我替你报仇!”他眼中露出仇恨的神情,语气发狠道。
“是阿姊笨,逃跑时摔倒灌木上,被倒刺给划伤的。”楚玉凝忙伸手捧住安哥儿的脸蛋儿,“阿姊的脸无事,用些祛疤药,连续敷数月,疤痕就会慢慢淡去,直至不见。”
“真的是不小心被灌木划掉的么?”安哥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泪眼婆娑望着他。
楚玉凝神色真挚地望入他的眼眸,“阿姊何曾骗过你?”
安哥儿咬了咬唇,忽然将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捶了捶楚玉凝,抱着她哭出了声儿,“呜呜!阿姊,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女孩子划花了脸,可怎么办呀?呜呜!这得多疼呀!”
楚玉凝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故意扬起声音道:“这儿可有许多人看着呐,皓哥儿就比你大三岁,阿姊可没见他哭过鼻子。”
这招儿极为有效。
安哥儿喉咙一哽,哭声随即一滞。
他从楚玉凝怀里抬起头,眨巴着眼偷瞄了皓哥儿一眼,见皓哥儿安静懂事地站在一旁,不由觉得有些羞赧。
他绞了绞手指,“阿姊,外祖父和舅母该等急了,咱们快些进去吧。”
楚玉凝含笑嗯了一声,朝皓哥儿伸出另一只手。
皓哥儿眸光心疼地偷偷看了眼楚玉凝和她面上的伤疤,将小手郑重地放入她手里。
姐弟三人手拉着手往内宅走去,恰看到宁氏发饰狼狈疾奔过来。
“这两个小祖宗,跑得比兔子还快,可累死我了!”宁氏扶着丫头大口喘了几口气,待看见楚玉凝面上的伤疤,微张着嘴,一时忘了如何应对。
“舅母,让您担忧了。”楚玉凝朝宁氏笑了笑。
宁氏捂着嘴,忽而流下泪来。
“郡主,您的脸,这是谁......”她可不像安哥儿好哄,一眼便看出楚玉凝的脸是被人为划伤。
楚玉凝忙朝她挤了挤眼,截住她的话,“想必外公等久了。咱们且先进去吧。”
宁氏一副不忍心地模样,偏过了视线,由丫头搀扶着往里走。
因着宁氏这副反应,皓哥儿和安哥儿情绪明显跟着低沉许多,任由楚玉凝怎么努力哄,二人也哭丧着脸,鲜少露出一丝笑意。
楚玉凝面带歉意地转身看了朱沅宵一眼,却发现朱沅宵面上的神情和皓哥儿、安哥儿等人如出一辙。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与众人一道,来到忠义伯所在的院落里。
☆、第239章 探望
忠义伯盯着楚玉凝的脸看了许久,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最终他抿紧了唇,道:“出去奔波这一趟,你们都累了。早些去歇着,有何事明日再说。”
宁氏会意,吩咐丫头将皓哥儿和安哥儿带回外院安歇,她自己则亲自陪着楚玉凝往客院去。
“此次多谢世子营救,,老夫感激不尽。”忠义伯在心腹管事的搀扶下站起身,躬身,朝朱沅宵深深行了个揖礼。
“伯爷折煞小辈了!”朱沅宵忙躬身回礼,并亲自将忠义伯扶了起来。
“您身子不好,且先歇着。至于其余事宜,若伯爷不嫌弃,晚辈愿助一臂之力。”
忠义伯低低地咳了一声,在昏黄的烛光下,唇色显得愈发苍白。
“多谢世子仗义相助!然老夫现下身子不济,具体该如何作为,且还看郡主的意思。”
朱沅宵点头表示明白。
“请伯爷保重身体,晚辈告辞。”朱沅宵朝忠义伯行了一礼,返身走了出去。
忠义伯待朱沅宵离去之后,再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震天的咳嗽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给人一种揪心之感。
“伯爷。”心腹管事扶着忠义伯的胳膊,轻轻替他拍着背,吩咐婆子速速倒茶。
忠义伯朝他伸出一只手。
心腹管事忙将帕子递给他。
忠义伯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血色在烛光下泛着乌黑之色。
心腹管事面色不由骇然。
忠义伯利眸看了心腹管事一眼,命他将帕子收好,接过婆子递过来的水,缓慢一点一点喝着。
待体内这股痒意平息后,他由管事扶着,到床上躺下。
脑海里萦绕不去的是,楚玉凝盯着一张,蜿蜒着血渍,添上一道长长伤疤的脸,神情自若与他们招呼,仿似脸上那疤并不存在一般,将所有的情绪都收到心底。
他第一次打心底心疼起这个小姑娘来。
以前是忌惮、猜忌、防备以及无所适从居多,今日他扶着自己噗通噗通剧烈跳动的心脏,头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的心疼。
哦,已经不是唯一了。
方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