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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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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身侧,蹙起眉头冷声问道:“皇姐这般慌张,要去哪里?”
凤阳这才看到冯琰身侧的慕容祈,见他一脸不高兴,有些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拉过慕容祈到一旁嘀咕起来。
冯琰侧头看他们姐弟俩热络聊天,慕容祈始终冷着一张脸,凤阳公主却是十分兴奋,叽叽咕咕说了半晌,慕容祈蹙着眉偶尔应上一句。半晌,他俩聊完了,凤阳走过来,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你可想好了怎么回答?”
额,公主竟然还想着这么一茬,冯琰有些头大,额间簌簌冒汗,这时候慕容祈也不出声相帮,冯琰挠了挠头,老实答道:“过了年臣便束冠了,家母为臣的婚事很是张罗了一番。”恰到好处的静止,余下就由大家自由发挥想象的空间了。就算世家中大多都有公主的画像,私藏公主画像也是死罪。如今被公主本人知道了,不会被砍头吧!
“哦,你想尚公主?”凤阳突然问道,一双雪青色的莲踞就簇在冯琰眼前,她话里的兴致盎然让人难以捉摸。冯琰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这位权倾后宫的护国公主能看上自己,况且这位公主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他还真不想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冯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数九寒天,他怎么热得汗淋淋的。凤阳见他心虚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又道:“还是你没瞧上本宫?”
“殿下金枝玉叶,冯琰不敢造次。”冯琰立刻辩白道,忍不住又抹了抹额头。
凤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起来吧,”见冯琰慢吞吞起来,走到他身前看着他道:“你的确与旁人不一样,怪不得那位崔小姐要设局引你入套,只是她不知道,今天这个场合,你真的入了套,也是毁了。”
冯琰有些惊奇,抬起头来看了慕容祈一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略放下心来,却在听到凤阳公主的下一句话大惊失色。
“不过那婢女,竟就这么死了,也是蹊跷。”凤阳随口说道。
“死了!”冯琰震惊,不相信道:“我离开时她还……”他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祈,直到对方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回望他,一下子读懂他眼中的意味,脸色倏然冷硬铁青。
冯琰想起刚刚提议将那婢女抓起来审问时慕容祈的表现。是了,以慕容祈那种睚眦必报的个性,怎么可能放任不问,他一定会一个不留清理干净。
上一世他在战场上也曾毫不手软屠戮敌人,可是却无法漠视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个消失在生活中。那些因为伤害了他阻挡了他甚至只是看不惯他的人,被慕容祈一个个清除干净。黑暗的记忆和绝望的心境纷纷涌进冯琰极力自持的内心,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六年,他压抑绝望痛苦哀嚎,慕容祈仍旧无动于衷,将自己桎梏在他身边。
他不能再任由慕容祈将自己一点点磨灭,渐渐习惯这种变相地囚禁。趁着慕容祈羽翼未丰,趁着他还无力掌控别人命运的时候,他必须离开。离得远了,离得久了,他就能慢慢忘记冯琰这个人,忘记关于他的一切,彼此放过,两处安好。
“冯琰!”慕容祈厉声喊道,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梅树丛中,一双眸子再度血红,手紧紧握成拳头,拼命抑制那股试图毁天灭地的怒气。刚刚那一眼,他分明就认定是自己杀了那婢女,他竟连问都不问,就这么肯定。
第9章 生死之谜
冯琰顺着小径一直走,冷不防被林中蹿出的人一个闷棍打在了肩膀上,冯琰避无可避,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整个肩膀疼地一下子失去了知觉。五六个壮实的家丁围了上来,未等他分说,拎棍而上,出招果决狠辣,并不像普通的家丁,竟是习惯刀兵的行伍之人。冯琰身手虽利落,到底比不上这些从基层摸爬滚打,出招完全不按套路的老兵油子,那几个人也是邪气得很,一根短棍使的出神入化,专打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最后那为首的刀疤脸唾了一口,一闷棍打在了他头上,冯琰立时觉得耳朵”嗡“地一声尖锐鸣叫,大脑陷入空白,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软倒在地,那几个人见他无还手之力,驾着他往中庭走去。
待到了中庭,中庭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崔馨一见被五花大绑耷拉着头的冯琰,脸色一白,抿着嘴厉声道:“三殿下这是何意,还未查清事情真相,便如此对待我儿,还有王法吗?”
慕容悠敛容厉声道:“还有什么可查的,本宫的人在梅林中找到满身酒气的冯小将军,右手沾血,昏昏欲睡,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冯崔氏不卑不亢,凛然说道:“仅凭一个婢女的尸首和这些人的证词便想定我儿的罪,殿下对待国之法度如此儿戏,令臣妇大开眼界。臣妇叩请诸位殿下,有请廷尉来此一审,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臣妇都心甘情愿接受结果。”
慕容悠冷笑道:“夫人爱子心切,但是公然在梅园行这等无耻之事,事后为掩灭痕迹,杀人灭口,实为人间惨剧,即便是镇国大将军之子,也逃不脱法度的制裁。”
“馨妹,如今事情还未张扬开,三殿下此意也是为了外甥好,如果真的请了廷尉,这事情恐怕就难办了。”开口劝说的是崔谢氏,她红着一双眼睛道:“琰儿怕只是一时情难自禁,闹出了人命,后院风月怎可闹到前朝去。”
“我不信琰儿会如此行事,他自小在军中长大,严于律己,对风月之事从不关心。琰儿,你倒是说句话,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你对珑儿的婢女欲行不轨,弄出了人命。”崔馨哀求道,却见自家儿子耷拉着头一声不吭,似乎默认了,心下更是焦急。
“我并非说他如何,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也是有的,馨妹,如今证据确凿,我本想……却被家丁闹到了三殿下那里,是我这个做嫂嫂的对不住你。”崔谢氏用巾帕覆脸,端的是凄凄惨惨戚戚。
“琰儿,你说句话啊,是不是你做的,你说啊……”崔馨哪里肯听崔谢氏的话,急得冲到冯琰面前撕心裂肺地呼喊,却被两根木棍远远隔开。冯琰似无所觉,垂着头一声不吭。
“琰儿这般模样,怕是,怕是认了,馨妹,你可要保重好自己,子女不孝,我们做父母的……”崔谢氏呜咽着,扶住崔馨。
慕容悠肃然道:“如今镇国大将军正在北境御胡,冯小将军虽则弄出了人命,但也不能因此凉了忠臣的心,暂且扣押大牢,还等大将军回朝再作处理,我即刻回去禀告父皇。”场下一片哗然。
“慢着!”人群中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来,场下的人齐齐看去,便见一个雪青色的女子挟着个少年款款走过来,慕容悠看着那面无表情地少年,眼中闪过狠厉。
“哎,这是怎么回事?冯小将军才跟我们分别一刻,怎生被五花大绑跪于此处,这是出了什么事?”凤阳惊奇道。
慕容悠还未开口,崔谢氏却掩着嘴道:“这位小姐救人心切实在大义,只是前一刻我崔家家丁分明看到冯少将军从芝兰阁仓皇逃出,怎生又同小姐待在一起。虽不知你们有什么情义,但也不该扰乱视听,损了小姐的闺誉。”
“哦,你们崔家的家丁也是眼拙,前一刻见了冯少将军,为何却没看到站在他身边的我们?”凤阳笑着道,转眼对上慕容悠有些恼怒地脸,“你不要开口,我倒要看看这崔谢氏如何狡辩!”
“你!”崔谢氏一惊,喝道:“哪里来的丫头,这般伶牙俐齿,目无尊长!”
“目无尊长?”凤阳一字一顿道,噙着一抹冷冽地笑,“凭你,还不配做本宫的尊长!”
“公主殿下!”不知园中有谁认出来,院内乌压压的人齐齐跪倒,崔谢氏脸色一白,慌忙跪地,额间立时湿了一片。
“七皇妹,不许胡闹,这是崔家的家事,即使我等皇族也不好干预。”慕容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道。
“哦,刚刚本宫老远就听说,皇兄这便要进宫禀明父皇,既是家事,怎好惊扰父皇。”凤阳笑着道。
慕容悠愣了下,道:“盖因此事情节颇为严重,涉及到前朝事务,皇兄不敢擅断独行,理应禀告父皇。”
“哦,”凤阳一脸恍然大悟,慢慢走至哭泣的冯崔氏身边,“可是本宫听夫人的言辞,仿佛并不太相信她儿子会做这样的事情。知子莫若母,难道各位都没有存疑吗?”
场下一片寂静,崔谢氏有些着急,忙道:“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子女开脱,馨妹情急之下这般说辞也可以理解。”
“这么说来,崔夫人并不相信咯。也对,如今死的是崔家的丫鬟,即便犯事的是崔家的嫡亲外甥,崔夫人也不能顾及甥舅情分,必要为家中义仆讨回公道。”凤阳抬起右手将食指搁在脸侧,露出食指上佩戴的凤戒,一双凤眸在几人之间飞速地来回,半晌,她道:“既然崔夫人说这是后院风月,不必闹至前朝,由我皇兄上禀父皇并不妥当。本宫是陛下亲封的护国公主,统摄内命妇,不如就由本宫审一审这悬案,不知崔夫人意下如何?”
崔谢氏低头,紧紧咬牙,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彼时冯琰刚找回了意识,挣了挣身上被绑缚的绳子,吸了口气勉力道:“求公主殿下开恩,不审此案。”
凤阳一怔,不由露出了极有趣的笑容,英气逼人,慢慢蹲下身子道:“你确与旁人不同,却叫本宫失望的很,本宫平生最痛恨者莫过如是。”
“殿下,”冯琰忍着头晕和恶心,叩首道:“冯琰未曾伤人,其中必有误会。至于伤人者,让崔府的人自去寻找。求殿下开恩,不查此案。”
“听你舅母的口气,分明认定你就是伤人者。本宫若不查,这盆污血必要落在你头上,你虽心中坦荡,世人却没有那么宽容。这案本宫是查定了。”凤阳站起身来,锐利的凤眸一扫在场众人,慢慢踱步到崔谢氏面前,淡淡道:“崔谢氏,你还想说什么吗?”
崔谢氏咬牙伏首道:“但凭公主查证。”
凤阳一展雪青色的裙裾,一叠声吩咐道:“传廷尉府廷尉沈若黎,着其带仵作,闲杂人等皆候园外,即刻封园,只进不出!”
从最东面走出一个墨蓝衫子的青年,那人执一柄白羽扇,看不出情绪,拱手行礼道:“启禀公主殿下,草民观冯小将军的脸色,恐其身上有伤,容草民为将军看诊。”
凤阳惊讶道,锐利的目光射向崔谢氏,厉声道:“怎么回事?”
那墨蓝衫子的青年行礼完自顾自走到冯琰面前,一手搭上他的脉搏,见他始终垂着头,疑惑地拨开他的头发,赫然发现一道醒目的血痕盘踞在白皙的头皮上,隐隐渗血,更多的血液因为流动不得,积聚在头皮下,怪不得脉象不显,脸色却出奇地晦暗。凤阳远远看了一眼,倒吸了口冷气,分别不过一刻,他在何处受的攻击?竟如此阴毒。
“公主殿下,草民须先为冯少将军处理伤势,请劈一处地方给草民,”那青年禀道。
“伤势如何?”凤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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