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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有些后悔到寻秦且雎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妹子在某些时候,真是率直得可怕。

    刘景阳站在门前没有进一步动作,门房干看着,见他一身衣饰华贵,气度不凡,也不敢上前来询问。

    陶陶看不过眼,走上前去道:“你好,我大哥要见大姐姐。”

    “你大哥……大姐姐?”门房愣愣地问道。

    刘景阳没来得及拦她,只能牵了她回来,深深觉得今日不是个表白佳日,他该另外寻个黄道吉日再来,便打算打道回府。

    哪知陶陶忽然道:“我记起来了,我听娘亲说过,大姐姐叫秦且唔……”

    刘景阳慌忙捂住她的嘴,眼睛却直直看愣了。

    秦且雎身上披了氅衣,正从侧门边儿走出来,见到刘景阳兄妹,也是一副讶异的表情。

    第三百六十三章 禁断

    泰昌十一年秋,荣郡王长子大婚,娶的是曾经参与过三王之乱的秦璋之女、中书舍人秦佩和的孙女儿。

    很多人都说秦家走了大运,家族里出了个乱臣贼子,其女却还能被皇室宗亲挑中,被八抬大轿抬进门,做了个上了皇家玉牒的宗妇。

    没错,是宗妇,荣郡王长子成亲当日,泰昌帝下诏,御封荣郡王长子为荣郡王世子,允诺荣郡王爵位世袭罔替。

    刚过门的媳妇儿秦且雎,也一跃而成了世子妃。

    婚宴过后,众人私下议论都说,荣郡王府十余年荣宠不衰,如今又得了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今后不论如何,荣郡王这一支只要安分,便可沿袭世世代代。当今皇上对荣郡王的恩宠,不可谓不深。

    但也有人嘀咕,说为何荣郡王这般得圣心,陛下至今还是没有将之提到亲王之位呢?

    有那看得分明的便反呛道:“旁的封了亲王的,有几个能得到陛下如此宠信?更何况,陛下登基至今,从未有明确提出‘世袭罔替’四字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陛下不乐意贵族世家权势太大,所以一直致力于削权平权。能让陛下如此对待,荣郡王可说是咱们大魏当今第一人了。”

    立刻便有人开始分析泰昌帝与荣郡王之间的兄弟之情,从先帝仍在时盘点起,到后来泰昌帝远走燕北,荣郡王被禁于中官胡同,到泰昌帝归来,荣郡王得以出幽禁所……一桩桩一件件的,众人联想力丰富地将所有有关于二人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说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兄弟情。

    当然,后世文学中,有人提及这段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君臣兄弟之情,有些脑洞大开的人以此写文,将之升华为了“爱情”。

    这些颇具想象力的作者们提出,泰昌帝与武荣亲王之间的禁断之恋其实在历史上也有具体的佐证。

    比如,泰昌帝一直未封荣郡王为亲王,乃是担心将弟弟捧得过高,而引得旁人对之不喜。而泰昌帝驾崩之前,御封其弟荣郡王为荣亲王,令其享一世尊荣,允荣亲王逝世后葬在帝陵旁侧,则是为了要让其弟安睡君王旁侧。

    又比如,荣亲王高寿寿终之后,身为侄子的誉安帝取出泰昌帝仍在世时就为荣亲王取的谥号,乃是一个“武”字,正好与泰昌帝的“文”谥相得益彰。

    还比如,泰昌帝是史上有名的“不近女色”的好皇帝,其儿女数量相对于其在位时长,简直不协调得令人发指;而荣亲王虽娶过两门亲,但头一门亲史书上讳莫如深,没有对其更详细的记载,而后一门亲,荣亲王至死便只有那一妻。后世人评说,荣亲王乃是历史上有名的痴情人,但在某些人眼里,这却又成为了君臣兄弟禁断之恋的最好证明,荣亲王对其王妃的“痴情”,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有一段时间,后世这种说法甚嚣尘上,甚至有人刻画了由现世穿越的现代女性常润之的形象,让她在那个瑰丽的大魏盛世里,从亲历者的目光出发,来看这一段绮丽的爱情。

    当然,现在的常润之是不会知道未来的事情的,她今日早早地起了身,等着喝媳妇儿茶。

    秦且雎这个儿媳,她很满意,二人在去年冬定下婚事后,皇后为表关心,也送了宫里的教养嬷嬷去秦府,教秦且雎一些宫里的常识,也算是表达了宫里对这桩婚事的看重。

    秦且雎的学习能力和礼仪教养颇得教养嬷嬷的夸赞。

    如今儿媳都进了门了,常润之便又觉得自己松了骨头,喝过儿媳茶后没两天,等儿媳回了门,便迫不及待地将荣郡王府的内务交给了她,让她着手管起来。

    秦且雎深感忐忑,虽然知道婆婆性格温柔随和,但她也不敢在这种事上贸然接过,万一这是婆婆试探她的呢?

    秦且雎拒绝了,可常润之坚持要她管,理由是如今她已是世子妃,乃是宗妇,现在不管,何时才管?

    常润之态度坚决,秦且雎只能诚惶诚恐地接过婆婆手中的大权。

    刚开始时秦且雎还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儿管错了。但她到底是管家的老手,曾经秦家人口虽少,但亲戚极多,每日应付那些人她都游刃有余,荣郡王府这点儿人口,还没有秦家族人那么多破事儿,她管起来自然更是得心应手,几乎没有犯过错误,只是有些人情关系上,还需要常润之提点一二。

    见她有足够魄力,常润之便心安理得地将手上还未交给她的权力和库房钥匙,渐渐都交到了她的手中。

    等权力交完了,常润之顿觉浑身轻松。

    秦且雎能力极强,婆媳二人交权过程之中,荣郡王府里也一点儿没有出过乱子。

    贵太妃打趣常润之道:“儿媳妇儿娶回来就是让你享清闲的,你可要多夸夸阳阳,他眼光好,若不是他能耐,你可没那么容易娶一个全能儿媳回来。”

    常润之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给贵太妃剥桔子,一边道:“要不是我这个当娘的没偏见,他便是看上了,我不同意他娶,他能娶回来吗?说到底,他还得感谢我,成全他这笨小伙的初恋呢。您可别忘了,去年冬时他那番闹了个大笑话的表白,若是处理个不好,丢脸的可是我们府和秦家。所幸两家结为亲家,那时的事,便成了个佳话。否则,便是个丑闻。”

    贵太妃笑道:“年轻人嘛,就是会折腾……阳阳也是没经验,若是他有经验,也不至于把好好一桩表白的美事儿,给弄成了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至今提起那事儿,他还脸红呢。”

    提到自家儿子去年拉着陶陶去给秦且雎表白的事情,常润之就想笑。事后她骂过刘桐老不休,教唆儿子撩妹,结果儿子撩妹不成反丢人,这教导功夫没做到家;也骂过刘景阳堂堂男儿面对女孩儿却丢盔卸甲,活像没见过女人;也说过陶陶以后不能跟着哥哥胡闹……

    但常润之心里是欢喜的,因为看到阳阳这样,她知道,阳阳是长大了。

    至于阳阳和秦且雎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