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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就见妹夫站在回廊边正与妹妹说话,不由摇了头高声打趣道:“怎么的,家里又进贼了?这是什么霉运八字诶,真是后悔把阿冰许给你!”

    “后悔也没用,她已经是我家的人了。”文渊将手揽在妻子肩头,显摆主权似的冲大舅子略带得意的轻笑。

    “你这不是快出使江南了吗?阿冰不如就搬回娘家来住吧,省得被不三不四的人叨扰。”兴益说话间想着的是郑恭旭以及刚才那胖妇人,语气相当不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站在一侧不远处的寇娘子却当他是在暗讽自己,不由又垂怜自身,神色黯然忍不住的心酸。

    “我回娘家,那这边又谁来当家作主呢?文衡即将从国子监返家参加科考,稍后又有曲江春宴,正该好好照顾一番呢。”妍冰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同意胞兄的提议。

    “得了吧,文衡可比你还大,用不着长嫂为母啊。”兴益啧了一声又看向妹夫,问他怎么看。

    “确实不用你照顾他。”文渊听了大舅子的话很是心动,他着实不太放心妻子独自在家。文衡那小子虽无需人照顾,但自幼体弱,也当不得家里顶梁柱,还不如打发他去养父家暂住,由段大将军提点一阵也挺好。

    至于妻子……

    文渊看向妍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豆蔻快走两步到了自己跟前,可怜兮兮的开口道:“荣评事此行去江南可否带奴婢同行?若能如此,不如让奴充当使女?”

    她话音刚落,妍冰就气得笑了——孤男寡女携手去游江南?当我是死人吗?!

    她抬手狠狠拧了丈夫的胳膊肘,气鼓鼓的让文渊自己去开口拒绝。

    文渊自然从善如流,侧脸便解释道:“宼娘子切莫心慌,容我找着你家人了再去江南,这样才能防止路途遥远生了变故。”

    一去三千里,不怕擦出火苗?你不怕我怕呀!倘若一时不慎着了套对不住妍冰,那才真是没了后悔药吃。

    “唉,请荣评事莫怪奴的异想天开,实在是思乡心切太想回家去……”宼娘子柳眉紧锁,哀愁满脸,看着很是诱人。

    杵在她眼前的两位男士一名娘子却都不解风情,或者说他们心眼太小,只容得下至亲家眷,其余闲杂人等都得靠边站。

    听她请求“莫怪”,他们当真不怪,扭头就请宼娘子“自便”回西厢休息去。

    待送走了外人,三人去花厅歇息准备等着开饭时,妍冰立即看向文渊道:“我能不能扮作你婢女一同去江南?或者扮作书童?”

    文渊看了一眼她那双傲然挺立的前胸,哭笑不得道:“书童恐怕不行,女扮男装太假,一眼就能看穿。”

    “你这意思竟是婢女可以一同去?”妍冰惊呆,公费出使呢,居然可以带家眷吗?

    “闲杂人等自费即可。”文渊点了点头,又说起自己是以司刑评事摄监察御史之职,不仅需要沿路复审各案件,还得乔装打扮探查妖妄、谋逆等案,带上妍冰稍后可扮做富裕人家的郎君出游,倒也行得通。

    如此一想,他竟觉得宼娘子方才是提了一个非常棒的建议,不由笑着轻轻询问:“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

    “愿意,愿意!”妍冰笑得灿烂,只差没垫脚举手表赞同——蜜月旅行诶,这当然要去。

    本欲接妹妹回家去住的兴益,看着她一脸娇羞与欢愉的笑,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他不由沉声敲了案几,刻意板着脸道:“先别乐,你这一走至少得有小半年,家里还有事儿没做完呐。”

    “什么事儿?”妍冰有些疑惑,铺子已经日日盈利用不着忽然说有事儿吧。

    “妍清,说亲啊。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走之前至少得帮忙相看相看。”兴益双手一摊,无可奈何的如此感慨。

    其实家里还有一个李漫漫也年纪到了需要说亲,她比妍清大呢,可惜亲爹李茗没动静,旁人自然不好瞎操心。

    “出发前来不及相看,”文渊却摇头提了反对意见,“之前文衡说过他有一同窗约莫合适,但得等考完之后。”

    “我在千牛卫的同僚有个幼弟,年龄正相当,这个可以先看看。”兴益如此提议,他甚至还在琢磨,如果妍清不合适的话,漫漫或许可以做他爹的续弦?

    若是妍冰此刻就得知他这想法的话,一定会先一步将其抽醒——李芳的前车之鉴难道忘了吗?

    ☆、第46章 爱意满满

    既能进千牛卫,父祖自然是贵胄高官,背景无需多说,但妍冰为防错点鸳鸯谱,也本着一点良心,并未直接帮妍清做主,而是先向兴益详细询问对方情形。

    略作思索后她张口便是一串问题抛向胞兄:“此人年岁身形如何,你见过吗?是初婚?家中可有姬妾?”

    “见过,年十八,普通文人模样,没病没灾,性子应当还好,”说完他又有些羞窘的一笑,像是难以启齿似的顿了顿才回答道,“没前妻,正经姬妾听说也是没有的。”

    突然和妹妹一本正经讨论姬妾问题,他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妍冰却自动带入了大龄妇人好说媒的八卦模式,不仅没察觉未婚兄长的窘迫,还特意追问道:“他的贴身侍婢、童仆你见过吗?模样如何?”

    这是担心此人和郑恭旭一样贪花好色?兴益愣了一下,而后认认真真答道:“同僚说他弟弟身为幼子家中长辈比较娇宠。伺候人我见过,想来都是精挑细选的,模样均为上等,但言行举止看起来并不妖娆。”

    文渊坐在一旁听那兄妹俩认认真真讨论伺候人的问题,瞧着妍冰脸庞肉乎乎的似乎还稚气未脱,这才刚刚圆房,她却像老妈子似的研究未来妹婿是否正经,不由觉得好笑。

    正当他瞧着爱妻那桃米分的红唇遐想走神时,忽然又听兴益语带不屑的说了一句话。

    “不似方才那寇娘,说话行事总有点不自知的勾人意思。”他说完就抬眼瞟向妹夫,眼神暗含警告之意。

    这一番举动晴天霹雳似的砸在了文渊心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之前他为了让妻子吃吃醋促进夫妻和谐,刻意与豆蔻有了些私下往来,如今大功告成她本该功成身退继续当个透明人,可傀儡偏偏想要蹦出自己掌心多些登台机会!

    文渊不由想起方才豆蔻的软糯言语以及妍冰掐自己的那一把——她其实心里一直都不舒坦吧?是否一直当豆蔻是个威胁而寝食难安?

    思及此处文渊有些坐不住了,趁着两兄妹商量之际他借口自己还有一篇文章要写,匆匆赶去了内院。

    随后直接让雅香去西厢把豆蔻喊出来,两人立在院中说话。

    豆蔻听闻荣评事有请,连忙整理了衣裙走出来,原以为他要说去江南一事,所以满怀期待的递上了一抹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