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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违天道,亵渎佛祖!”
“闭嘴,官府办案哪由得你质疑?!”某侍卫上前便是一脚踹去,又举了刀柄想敲人,却被文渊劝住。
他见老者衣衫破旧发白皮皱忽生恻隐之心,指着被俘的弥勒教徒,拾起他们曾经用过的砍菜刀,摇头叹道:“天道?某这就在替天行道。你当他们是善人?当真信佛的居士又怎可能私自带兵器入殿内?怎可能毫不犹豫与我等对砍?”
一串话说罢,就见几位老者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文渊索性趁热打铁以禅语举例劝说道:“何况,莫说杀人,杀佛又如何?《临济慧照禅师语录》你们可曾听过?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
旁听壮士中也有信佛的,听了文渊的解释差点咋舌。这句话本意是鼓励信徒大胆质疑尊长、权贵,没想到换个语境用在此处倒也合适。
待文渊三五句话劝得老者晕乎之后,立即撵了他们出门,随后关了庙门就开始鞭抽、棍打拷问弥勒教徒。
欲得知他们是否还有别的据点,是否在别的州县也有夜谈**,组织内部究竟有多少人等等□□。
只可惜,那几人拥有扭曲了的坚定信仰,宁死不屈,打而无用,直至临近天亮时还未得到多少有用信息。
文渊本就对打扰了自己陪伴妻子的这帮异教徒恨得牙痒,这会儿又见他们拖延时间,眼看着天亮后也没法派大部分人下水寻兴盉,更是怒火中烧。
“不怕打是不是?行,那我们换个别的玩法。就你了,身为佛教徒怎能蓄发?”文渊站在回廊中,冷脸俯视伤痕累累的几人,点出了其中最桀骜不驯的两位。
紧接着他就让侍从为前者全身裹上从大殿中扯下来的帐幔,后者则剃个光头。
“绑柱子上去,把佛前长明灯的灯油倒他身上,从脚下点燃。”文渊指着全身裹帐幔那人下了命令,引得众人毛骨悚然直咋舌。
他却是满脸镇定或者说叫淡然,又看向后者慢条斯理道:“看见没,这叫做点天灯,应景吧?其实北地蛮夷处有一种刑罚,也叫做点天灯,方法却与之完全不同。”
说罢他又看了看被捆在一旁的三位素服男子,他们此刻本就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烧,听着他痛苦的呐喊嘶吼,又见文渊打量他们,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正踌躇要不要招供之时,又听那容貌整齐一脸正气的男子饶有兴致指着第二人继续说道:“喏,在他脑子顶上开个孔,倒进灯油并插入灯芯,点燃。都是痛苦烧死,一个从下往上,一个自上而下,却不知究竟谁先早登极乐?”
“……我招!我招!招招招!”
火势已经烧至膝盖之上不可描述处的男子,依旧昂首挺胸一副凛然不可欺的模样,可头皮被削满脸血污即将被点脑子的那位,还有吓得不轻的旁观怯懦者,却争先恐后闹着要招供,唯恐说慢了自己受罪。
此时见天色渐亮,文渊留了小半人手录口供,另带了三十人去崖边搜寻妻兄,可惜并未寻到兴盉的身影。
漫山遍野的翻了个遍,只找到了些许麻编大网的残留物,和掩盖后分不清方向的脚步痕迹,想必此处本就是设计好的逃生之路。
无奈中文渊只得带队返回江都城,向楚王做了汇报,而后将此事与扬州刺史做了交接。
弥勒教妖妄案本就不是他这大理寺评事的分内事,只因他肩负监察御史之职才越俎代庖插了一手,理出脉络后理应交还给地方官员处理。
直至次日黄昏后,文渊才得闲回了驿馆,本就是连番赶路又一夜未眠加之事多繁杂,他着实身心疲惫,本该倒床就睡,却因心知妍冰惦记兴盉之事,还强打精神与妻子说了几句话,简单交代了夜间经过。
“……跑了?!你没认错人吧?他这是什么意思?当初阿爷重伤他失踪,那案子也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大家都当他死了,居然活着都不回家!这次好不容易遇见了,他怎么不跟你走?”妍冰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想不明白兴盉究竟是怎么想的,若说是失忆了也不像啊!
“我猜,他孤身在外时可能被挟裹犯了大案,有家回不得了。”文渊抱着藕臂半躺在床,说着自己的理解。
妍冰双眼一蹬,惊道:“杀人?!”
“嗯,我看他使刀很利索,不像生手。”文渊说话间忍不住打了个打哈欠。
“哎,你困了吧?睡吧睡吧,明儿再说!”妍冰说罢就拉了他躺好,亲自给盖上薄被,她自己也松散了发倚身躺下,临到闭眼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兴盉这事儿,没法可想了?”
已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文渊顺口答道:“有的,立大功让圣人特赦。”
“那就好,那就好!”妍冰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期望。
讲真,自从兴盉失踪潘姨娘犹如枯槁的模样看着真使人心疼。
尽管当初她和李芳针锋相对又被恶整时,妍冰还曾幸灾乐祸过。
可后面事情反转原来李芳才是真凶,敌人的敌人就该是朋友,虽然明面上两人不曾讲和,可潘姨娘也默默帮她教育(xun)了妍清,算是有了一些情谊。
如今得知兴盉尚在人世这消息,妍冰自然希望他往后能好好活着,千万别刚一出来就被杀了或者紧跟着要坐牢砍头,那潘姨娘受的打击会更大。
何况,妍冰也希望兴盉能好好跟自己说说阿爷当初受伤的事儿……
次日,待文渊养足精神并详细跟妍冰分析了兴盉之事后,他才又说起了自己前几日苏州之行的经过。
据说是在办案的过程中顺便问了问周遭百姓,找到了疑似宼娘子父母的人,确实是当地富户,口碑也相当不错。
“宼娘子有些特征和他家走失女儿对得上,我看她跟那老翁模样也有三分相似。对方说了,让直接把人送去,即便不是她也愿意当亲女儿养,不介意她的过往。”说到此处文渊脸上不由带了笑。
妍冰立刻不爽了,嘟了嘴冷声问道:“你笑什么?很同情她,也高兴她能得到幸福了?”
尽管经过李漫漫之事后,她确实也有些感慨,能为豆蔻唏嘘,可她受不了自己一贯内敛的丈夫说起别的女人竟笑那么灿烂。
“哎呦我可真是冤枉死了,明明是在笑终于能甩掉包袱了!难道你乐意家里一直供着她?哪怕咱们没回去也不成啊,倒像是多了一个女主人似的。”文渊说罢伸手就刮了妍冰鼻梁,笑她小醋坛子。
随后他赶紧让妍冰为自己磨墨,先是提笔写了公文,又顺便给将军府递了书信,请父亲派人把豆蔻送过来。
半月之后,还未等文渊收到家中回信,却忽然接了吏部发来的公函。
内容则是大喜事,因略人案有功,即刻升任大理寺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