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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这里口舌官司打到这个程度,韩元蝶对于程安澜没有陪她见礼敬茶毫无感觉,甚至连萎靡的精神,也被程老太太刺激的精神奕奕起来,笑吟吟立在当地,一点儿也没有尴尬不安的感觉,仿似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多年,谁的性子都熟悉,并没有陌生的新媳妇那种局促的小心翼翼的感觉。
旁边的丫鬟见老太太都无话了,心中一边咋舌一边拿了锦垫来铺上,韩元蝶磕头敬茶,送上针线,老太太也赏了表礼,老太爷一直泥塑木雕般在一边坐着,就是喝了茶,那也没有一句话。
二房是省事的,因是庶子,媳妇的嫁妆也不多,而且又没生出儿子来,只有一位姑娘,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的,程大姑娘也十二岁了,一向沉默安静,接了嫂子礼物,道谢的时候,声音也小的听不见。
三房大的那个是儿子,六七岁的样子,第二是个庶女,今年五岁,还有一个跟韩家小猫差不多大的姑娘,却是程三太太嫡出的,韩元蝶不喜欢她。
一时敬了茶,送完了东西,收了表礼,韩元蝶觉得没什么事了,便要告辞回去,程老太太就皱起眉来:“你屋里有事?”
韩元蝶笑着看回去,这个时候,她开始觉得程老太太与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大约有大太太这个缓冲,程老太太由儿媳妇服侍,她又有自己的婆母在,名正言顺的孝敬大太太,反倒不用在程老太太跟前了,只每日来请个安罢了,她又贤良,不肯争论,关系反而和缓些。
而如今,一则她没有婆母,若是也不用伺候老太太,她就十分清闲自在,二则,她如今的态度可与以前不同,老太太被她反弹,自然而然就要拿捏她了。
一开始的关系往往意味着今后长久的相处,一开始处于下风,开始退让,今后就很容易长久的退让,除非有突然的重大的变故,或许会有一个转折点。
程老太太当然不会想的这样透彻,她这不过是天然的长辈要拿捏晚辈,尤其是祖婆婆要孙媳妇俯首帖耳的条件反射罢了,尤其是那种‘我难道降伏不了你?’的心态。
韩元蝶便笑着点点头:“是有点儿事,老太太这里还有事吗?”
程老太太便道:“你们年轻,又是刚成亲,青天白日的,就关在自己屋里,像什么样子,只怕叫人笑话。”
换个新媳妇,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当场就要涨红了脸,可韩元蝶反是一脸诧异:“我回屋里,又不关门,一院子都是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的,笑话什么呢?老太太这话我真不懂呢。”
这话一说,已经有媳妇婆子在后头低头憋笑了。
“还有你那规矩,也实在不像样。”老太太叫她顶的不善,越发有点恼了,脸色更阴沉:“你到底是来了我们家,总不能再使着你们韩家的规矩不是?总要学着咱们家的规矩才是,这原是你婆母该教导你的,如今你婆母病的那样儿了,自然没法子再教导你,少不得只有我来了。你屋里能有什么大事儿,晚些才办也使得。你且先跟着你二婶娘,在我这里伺候,我慢慢教导你。”
这便是做长辈最天然拿捏晚辈的手段了,韩元蝶不服她管教,她就有这样的手段,还是最名正言顺,要你立规矩是应该的,拿出去说也没人说一句不对的。
这样的手段韩元蝶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位老太太能使的无非就是那么一两样,而且这老太太的罩门,她也一清二楚,便笑了笑:“老太太说的是,只是这规矩一时半刻的哪里学的完呢,我那屋里箱笼一大堆,还没收拾,还有前儿我预备好要给老太太的东西,也还不知道搁在哪个箱子里没收拾呢。别的倒罢了,只预备给老太太的,怎么好耽搁?”
韩元蝶这是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的策略,是沈繁繁教她的:“你得先教她们知道你不好惹,断然不能一开始就退让。但也不能梗着脖子硬到底,可是到底是长辈,还是亲祖母,便是不是想着程安澜,还有一大家子人呢,还有韩家的名声呢?不管他们家当初怎么着待程安澜,可你这孙媳妇叫人说顶撞祖母,孝道有亏,这名声可不好听,且也犯不着。”
“那老太太是不地道,儿子媳妇女儿孙子,谁也不管,谁也不靠,只认得银子,可是这不是最好打发的吗?”沈繁繁一辈子没少过银子花,完全没当银子是一回事似的:“给她点儿甜头,又花不了几个银子,你不就自在了吗?且别人也不好怎么着你了。”
这话说的韩元蝶心中一动,程三太太那边儿的事还没个了结呢,照着沈繁繁说的,拿住老太太,确实是上策。
比梗着脖子在这家里谁都是仇人的强。
程老太太无非就是不好亲近,也待程安澜不好,倒没有别的劣迹,且韩元蝶当年看了这么多年,这老太太就没有待谁好过,只除了银子亲,就没有别的了,就如沈繁繁说,这才是最好打发的,偏她又是程家的老太太!
韩元蝶笑道:“前儿我才请的云南过来的玉观音,有这么高,这么大,还是高僧开了光的,我想着老太太是常念佛的,便请过来预备供奉在老太太的佛堂里呢。”
“我的儿。”程老太太眼睛都发光起来,赶着韩元蝶喊:“亏的你小孩子家,想的这样周到。你说的不错,想来你过来,自然箱笼不少的,就是底下人收拾,又哪里知道怎么才好呢,还得你瞧着才是,你只管去,就是有不懂的规矩,打发人来问我就是了。”
“这是老太太疼我了。”韩元蝶微微笑,便施施然走了。
第116章
原来打了一棒之后给的甜枣特别甜啊,韩元蝶摸摸手臂,她觉得好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以前就算是偶尔给老太太东西,老太太笑逐颜开,和颜悦色的时候,似乎没有过这样亲热的样子出来。
还赶着她叫我的儿……
韩元蝶不由自主的摇摇头,赶紧抛在脑后了。
她的目光和心神还是不由自主的注视着安王府。
四月十七深夜,帝都一片祥和安静之中,深宫中的当今皇上突然发出谕旨,调京城禁卫军,五城兵马司,连同大理寺、刑部等,围封了安王府,直到第二日,还没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而也没有人敢上前打听。
皇上命休朝,递牌子请见的一律发回,只宣了内阁诸位阁老进宫议事,而且进去之后,就没见过人出来。
事态之严重,谁心中也有一杆秤的。
此时,帝都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敬国公府,有心人稍微打听就知道,安王妃于四月十五日回娘家为母亲侍疾,并没有回安王府,如今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