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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邢迎娣一大早请假回家,说是弟弟出生了她要回家看看。
无论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个人,对大家的生活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于孩子们还说,不过是又多了一个陪他们踢球做游戏的人,对志愿者和老师们来说,姜呈更是一个过客,或者说是一个捐赠者。
只有江盼会觉得生活跟前一段时间大不一样,有人关爱陪伴的感觉,不光是来自遥远的信息传输,而是生活的在眼前,一伸手就可以触到。
所以哪怕是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在姜呈不得不回b市的时候,江盼还是觉得有点儿舍不得,如果不是班里那些可爱的小孩子们,江盼真想跟他一起回去。
再加上他出发是在周末,江盼又没有吵吵闹闹的学生围在身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连跟同学一起去镇上吃烧烤都兴趣缺缺,被一众人嘲笑了好久。
好不容易周一恢复了正常,结果在接过邢迎娣从家里拿来的红鸡蛋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瞬间红了眼眶。
“怎么了这是?”江盼赶紧问。
邢迎娣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下子冲出来,“江老师,我弟弟有残疾。”
江盼心里一惊,又听到她继续说,“生下来嘴就是豁的,跟兔子一样,家里人都快愁死了,俺妈也一直哭,都哭没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乖巧
第127章 一天两个世界
江盼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邢迎娣年纪小弄错了情况, 但是看她哭的脸都红了, 又反复重复“兔唇”一个词, 江盼终于确定, 邢迎娣这个新出生的弟弟竟然是个唇裂患者?
“别着急, 先别哭, 不要害怕。”江盼掏出卫生纸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安慰说, “你慢慢说一下情况, 老师可能有办法。”
一声长长的抽泣声之后, 邢迎娣看向抬头看着江盼, 眼里闪着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的光辉, 眼泪虽然还在止不住的往下流,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晰, 把她知道的情况一一给江盼讲了一遍。
最后还说了一句, “医生说我们这儿根本做不了, 得去省会医院,而且得花好多钱, 而且以后也会留疤瘌是豁子嘴!”
按照邢迎娣的讲述,现在他们家已经是愁云笼罩, 一家人都不知道该拿这个小男孩儿怎么办。遇到这种事情,任谁也不可能心情气和的接受,所以江盼好好安慰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一通。
“你可以带我去你家里看一看么?”最后,江盼问,“老师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专门研究这种病的, 所以了解了很多,而且我们还知道一个基金会,专门出钱给这种小孩子看病,所以先不要太担心,老师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邢迎娣闻言急切的看着江盼,“真的么老师?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给爹妈说一声,那个基金会真的会给我们出钱么?会把弟弟治好么?”
她看向江盼的眼神明亮透彻又灼热的几乎把人穿透,江盼原本还想说等去看看再做评估,可是却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根本说不出来,最后拍了拍她的头,“是,一定可以给你们钱治疗的,还会找最好的大夫,放心吧。”
如果基金会成立没有那么快,那她自己掏钱也掏得起,江盼在心里给自己说。
当天,邢迎娣就带着江盼去了他们家,密不透风的月子屋里散发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味道,她刚出生没几天的弟弟就躺在床上酣睡,微微张开的小嘴巴分成了三瓣。
江盼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略微放心,这个是最简单的单侧不完全唇裂,裂纹没有串通鼻底,也同样没有腭裂和牙槽突裂的存在,治疗难度和程序的复杂性大大下降。
不过这样的唇部缺损,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地区,确实也容易在产检中被忽视。
“现在先不需要干预。”江盼对着一屋子的男女老少说,“这个情况目前来看比较简单,但是也同样至少需要两次手术,一次是在三到六个月的时候,把这个裂缝关上,尽可能的恢复美观,第二次是十四五岁的时候进行唇部整形,成年后可能还需要进一步治疗,但那个的情况不好说,我们需要一个长期的随访和跟踪。”
“姜老师你们那是啥基金会啊,我能从网上搜到么?”一个中年男子问。
江盼脸一热,说:“这个基金会还没有完全成立,正在筹备中,而且准备参加全国的比赛,这个是可以搜到的,我们已经跟投资方签订了协议,基金会肯定会成立。”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一脸忧愁,“那万一赶不上咋整啊,会不会耽误。”
江盼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把一个写有自己电话和邮箱的纸条递了过去,“小孩儿三个月之后给我打电话,如果到时候基金会还没有成立,我会联系相关单位的其他救助基金来走程序,放心吧,邢迎娣是我的亲学生,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但是她就像我妹妹一样,这个忙我肯定帮。”
来自遥远的b市、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的学生,还有比赛团队里外国教授作为支持,江盼的言行无疑是给这一家子人吃了定心丸。
“俺们也努力打工挣钱,争取多挣点儿钱交手术费。”邢迎娣的爸爸是个实在人,有资助固然好,但他内心还是理智而现实的,知道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是要给自己留出后路,万一没有基金会,那他也要自己出钱给孩子看病。
他这样的举动让江盼也是颇感欣慰,觉得这个忙帮的心甘情愿。
江盼同样留下了邢迎娣家里的电话,这个如今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男孩儿,很有可能将会是他们基金会介入的第一个唇腭裂小患者,患者的追踪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在学校的最后一个周,邢迎娣的情绪慢慢好了起来,又变成了原来那个乐观积极的班长,而且对江盼愈发的依赖和信任。
当支教活动结束大家要返回学校的时候,不少孩子都哭的稀里哗啦,邢迎娣更是控制不住的不停抽气。
“江,江老师,我以后也,也要考大学,到b市去。”邢迎娣说,暗下决心。
江盼心里也对这个地方和这些学生有些不舍,眼眶红红的,“好啊,我在那儿等着你,而且你不是有我地址、电话么,你还可以给我发信息写信,我都能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