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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8

      光禄府也可拿“邹敬有畏罪潜逃的嫌疑”来挡。

    若最终找不着邹敬,那便是死无对证,言官与光禄府双方各执一词, 大不了就是委屈尉迟岚与梁锦棠在诏狱中待上十天半个月, 言官们也就不好穷追猛打, 陛下再和个稀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若光禄府执意维护尉迟岚与梁锦棠,对他俩有违规制的做法毫无动静,那才真正要彻底激怒文官集团,逮着这把柄将光禄府往死里整。

    所以,尉迟岚进诏狱之前才特意请韦孝严转告她与索月萝,不要乱来。因为,若一旦使用强硬手段有了正面冲突,事情的性质当真就不同了。

    索月萝有些关心则乱,她本也想到这层。所以下午韦孝严通知她俩说尉迟岚被收押进诏狱时,她直接冲过来却被狱卒挡下时,她虽恼怒,到底也没硬闯。

    可她又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回家换了身夜行衣。再到诏狱门口,她就有些犹豫了。

    毕竟这一闯,事情真就没余地了。

    不过她实在惊讶,傅攸宁竟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死样子。这家伙,当真没脾气到这种地步?

    “你这样进不去的,我下午来,他们打死也不放我进。”索月萝双手按在腰间,无力地垂首,有种“自种苦果自家尝”的挫败。

    因她是主管刑讯的,这绣衣卫的诏狱平日里自然是她用得多些。

    这些年来,她曾多次三令五申、耳提面命,“诏狱是绣衣卫的底线,谁也不能徇私,任与案件无关之人进出”。

    结果,今日她成了与案件无关之人,狱卒们倒就真的不徇私,明明已被她的怒气吓到抖腿,却仍一步不让。

    真是见了鬼了。

    傅攸宁瞧着她,想了想:“大概是你平日约束他们较严,他们怕你这是借机考验呢。我去试试,若再被挡回来,咱俩再从长计议。”

    索月萝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将信将疑地自腰间取出折好的字条递过去:“若你真进的去,就将这个交给尉迟岚……”

    “……”傅攸宁惊恐地瞪着她手中的字条,半晌没敢伸手。

    她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经手索大人的情信啊!否则将来被灭口也不是没可能的!

    索月萝见她迟疑,也是一怔,随即明白她在犹豫什么,当下脸蛋爆红,咬牙轻吼道:“傅攸宁,收起你满脑袋的龌蹉!你脑子里还有没有点正经事了?还有没有点正经事了?”

    她羞恼不已地拿指尖去推着傅攸宁的额头,噼里啪啦道:“我是想着你记性又不怎么好,才特意回家将咱们今日查到的疑点写下来!我是怕你待会儿若进去了也说不全,才拿给你带着!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是什么?”

    索月萝记性极好,几乎是过目能诵的。

    傅攸宁如梦初醒,捂住额头挡开她,咧嘴笑。

    原来索大人害羞起来,是这种奇怪的样子,讲话一直重复,挺好玩。哈哈。

    “你又在奇奇怪怪的偷着笑什么?”索月萝窘然尴尬地推她,“快去快去,我就站这儿眼睁睁瞧着你怎么被挡回来。”

    见她恼羞成怒,傅攸宁赶忙将她递来的字条收好,转身往诏狱去了。

    当傅攸宁很顺利地进了诏狱大门时,她知道,藏在门外看着的索月萝一定很诧异。

    江北索家虽是庶族,却是近几十年来蹿升极快的新贵。在索月萝成长的过程中,她所接触的人多是非富即贵。

    若要论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她是绝不如傅攸宁这个青阳傅氏的隐身二姑娘经验丰富的。

    许多事的根源并非你会不会。而是,当你清楚只能靠自己时,慢慢的,就什么都会了。

    傅攸宁从未当真过过一日世家贵女的生活,尽管父亲时常在书信中家教传承不断,许多事她也铭记并践行,可那些东西只能在她的心里,而不会在她的身旁。

    她一直不擅长官场应对,便是因着知是一回事,行却是另一回事。她根本不懂该如何与那些站在高处的人相处,她始终觉着,她与他们,不一样。

    可她和芸芸众生是一样的。她能知他们难处,能懂他们所求。她就是自他们中来的。

    是以,她在绣衣卫的线人全是三教九流。这些年里,禀赋并不过人的她,才时常能很快得到看似不起眼、实则关键的消息。

    也因此,今夜索月萝进不去诏狱,她能。

    值夜的狱卒领队是资深武卒曹义,这也是傅攸宁有把握一定进得来的原因之一。

    她有把柄在曹义手中。至少,曹义以为她有把柄在自己手中。

    傅攸宁笑着递给他一小瓶子酒:“呐,我老家送过来的,帝京可没有,分你些。当值就别喝了,否则若出了什么烂事,我可不认是我给的。”

    “那你还能跑脱了?你自个儿都说是你老家送过来,帝京没有的,一查就能知是你给的了好吧?”曹义笑得贼贼的,又哥俩好地拍拍她肩膀,“放心吧傅头儿,我有数。回家再喝,多谢!”

    “不懂你在客气啥,”傅攸宁笑着瞥他一眼,又道,“待会儿我会同尉迟大人和梁大人讲,我骗你是来提审庆州军空饷案那人犯,你才放我进来的,将来你可别说漏嘴。”

    傅攸宁说着,拿出了梁锦棠的令牌。

    庆州军空饷案便是春猎之前梁锦棠从傅攸宁手上抢走的那件案子。

    后这件案子移交光禄羽林督办,这人犯也是后来韩瑱带人抓回来的。

    如今她拿着梁锦棠的令牌来审人,曹义放她进来,台面上说起来是顺理成章,便是要追责,曹义也不担干系。

    曹义点点头,咧嘴笑开:“你一惯仗义,绝不会叫我难做的。下午索大人来说要见尉迟大人,我真真是打死不敢放她进啊。”

    他既怕索月萝是趁机稽核诏狱守卫是否森严,又怕便是索月萝没存心思,可少卿大人若得知他私自放进与案件不相关的上官进来,那他也真兜不住。

    他就是个小武卒,不存什么坏心眼,只求端好饭碗养着一家老小平安终老罢了,并不想惹什么是非的。

    虽诏狱武卒名义上直接归属尉迟岚统辖,可绣衣卫总旗们也都是诏狱武卒的上官,平日索月萝进出诏狱多些,傅攸宁偶尔案件需要也会来。

    曹义愿担一点点风险放傅攸宁进来,却不敢放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