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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总是要自杀[快穿] 作者:成于乐cy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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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总是要自杀[快穿] 作者:成于乐cyber
统不知去向,也不见钟鼓楼、琉璃塔的影子。目力所及,只有一片黑黝黝的荒山野岭。
满院里丁香花的馥郁气息,此刻连一丝也嗅不到了。夜风中弥漫着微腥,山头的云里斜斜挂下一钩细月,泛出淡淡的血红色,像一只眯着的眼。
苏立刻退回房间里,闩上了门。他曾经听人说过,若遇到这样的境况,不要随便走到外面去,否则将会迷失在不知是哪里的地方。
用现代一些的话来说,他所处的这个房间,现在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电梯轿厢。如果他在不该出去的时候出去,电梯一走,他可能就永远也找不到返回的路了。
这时,他背后有个细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很轻,略带几分喑哑,“簌……簌……”
话分两头,那厢的贫道禅师用了一些素斋,早早在云水堂里歇下,想等夜深人静之时翻墙出去,寻找贫僧道长一起玩耍。
话说苏一行人都被住持接纳了,唯独贫僧道长被一众护院的武僧踢了出去,让他另找住处。
贫僧道长悲愤欲绝:“为什么?就因为我是道士,所以寺庙不容我么?”
“非也。”为首的武僧变颜变色,“你是道士,我们并不介意,当俗客接待也就是了。可你居然法名贫僧,我们不得不怀疑,你是从佛门叛逃出去的。”
贫僧道长更加悲愤欲绝:“那贫道禅师呢?你们就不怀疑他是道教派来的卧底吗!”
武僧:“很明显,贫道禅师是从道教叛逃出来的,弃暗投明,皈依三宝。这样的人我们自然欢迎。――快滚,再敢多言,我掌中这条棍打得你满头包!”
贫僧道长无奈,只得委委屈屈捡起被扔出来的粉布小包袱,自去山门外的民宅投宿。贫道禅师与他依依惜别,约好半夜出来找他。
贫道禅师刚在床上躺了片晌,忽然来了一名照客,请他速去见住持,有要紧的事。贫道禅师不敢怠慢,急忙披好水田衣,赶到方丈室。
住持法号吹灯,早年也曾云游四方,见多识广。
贫道禅师刚一踏进室内,吹灯禅师劈头盖脑便问:“你跟我说实话,那位年轻公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贫道禅师见对方神情严肃,预感情况不妙,连忙将七煞锁魂阵一事原原本本道来。
“……什么?七煞锁魂阵!”吹灯禅师一闻此言,不由得神色骤变,手中的佛珠捻得飞快,在窗下来来回回疾走几步,凛然道:“这是什么东西,听都听不懂啊!”
无奈,只得派了几名武僧去把贫僧道长找回来。三人在方丈室议谈许久,才终于厘清了头绪。
“这可糟了。”吹灯禅师目光颓然,“难道说,我这座兰若寺,也要如当年的寺一样吹灯拔蜡不成?”
前文说过,阁所在之处,是天然的聚阴地,京城附近的孤魂野鬼都会被吸引到这里。
本来这并没什么。普通的鬼魂其实能力很有限,一般只能在阴气重的地方吓吓人,干不出特别邪性的事。
然而二百年前的那一场战乱,京城被藩王攻破,黎民死难无数。这些人都是横死,怨气深重,无法超度。这便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厉鬼。
战乱平息后的几十年间,寺渐渐废弃。外界流传的原因是香火不旺,善款越来越少。可事实上,寺是皇帝敕造,由国库拨款――用现代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享受国家补贴,不会轻易倒闭。
真正的原因只有少数人知道:僧侣们频频撞上厉鬼索命。法事不知做了多少场,毫不见效,甚至连大雄宝殿的香烛都会突然折断。最后众僧侣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好吹灯拔蜡。
后来寺改建成阁,其实算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法子:用刀剑的煞气镇住邪气。
没想到,这般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居然还真收到了效果――百年前的阁比如今腥风血雨得多,每一任阁主的剑上都有无数杀生煞气,竟与那些淤积在此的怨气相互克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这种平衡维持了近百年,直到不久前的“七煞锁魂阵”。
第26章
如尉檀说过的那样,七煞锁魂阵是靠怨气发动的,有着一个极为血腥的原型。
实际上,它也算是以毒攻毒:以阵形为釜,以怨气为水,釜为阳,水为阴。用阳气将那些怨气“煮沸”,从而把锁在阵中的恶煞灭除。
但这么一“煮”,就不晓得会煮出一些什么东西来。好像一锅沸腾的汤,原本那些经年沉积于地下的残渣剩滓,也都随着滚水翻了上来。道行浅的直接魂飞魄散,道行深的则有可能留存下来,并且积怨更重。
正是借助了阁地界那些聚集了二百年的怨气,七煞才得以快速被灭除。但与此同时,却也有一个恶鬼被“煮”了出来。
七煞被破之时,那个恶鬼便被放了出来,之后便一直尾随着苏。只因苏随身的佩剑煞气重,又有一只獬d在侧,那恶鬼不敢动作。
吹灯禅师的曾祖,当年曾是阁的一个小沙弥。因为亲眼见到恶鬼作祟,吓得没命似地逃了出去,一直跑到了兰麝州安居下来。后来他还了俗娶妻生子,然而心魔始终难除,便把那鬼的模样画出来,用火焚烧。
吹灯禅师幼时偶然见了其中一幅画,吓了个半死,从此牢牢记住了那鬼的模样。
讲述完了往事,吹灯禅师放下香茗,捻须叹道:“想不到六十年后,老衲竟然亲眼见到了那恶鬼,也是命中该有这段孽缘。”
一个年轻的茶房听了,懦懦问道:“长老,我有一事不明。阁地界之所以聚积了那么多怨鬼,都是因为二百年前的战乱。那獬d既然是击邪神兽,为何二百年前不吞掉那些作乱的歹人,解救天下苍生?”
吹灯禅师沉吟一下,“不能责备那獬d。古人有咏史诗云:‘昂藏獬d兽,出自太平年。乱代乃潜伏,纵人为祸患。’獬d虽为神兽,也只能顺应天时,盛世行,乱世藏。”
“可……他不应该替天行道么?”
“你虽不读佛经,但应该读过儒经。”老禅师又端起了茶盏,用盏盖轻刮水面浮沫,“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且不顾人间善恶,何况神兽。那獬d并没有义务为人间除恶。人间的孽缘,还须由人来了结。”
老禅师的目光凝聚起来,“趁那孽障还未作恶,想办法超度了它才好。否则,不但独孤公子性命不保,只怕这座寺庙都有大劫。”
命令层层传递下去,不多时,整座寺院里香烛荧荧,梵呗声声,僧侣们开始准备法事。
那厢的客堂,苏还被困在房间里。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微微有异。解开衣襟一看,只见一道微微凸起的瘀痕,从丹田处慢慢爬了上来,像一条蛇,又像一条暴起的筋脉,只是颜色乌青泛黑。
他认得这道瘀痕――与七煞交战的那一夜,它曾经出现在尉檀身上,部位完全相同。这是有邪祟之气侵入体内,吞噬元气元精。
背后那个声音又断断续续响起来:“簌……簌……”
它每发出一次这样的声音,那道痕迹就往上延伸一段。就仿佛那个鬼魅正在以人体的任督二脉为吸管,将丹田之气从头顶百会穴吸出。
苏顿感恶心,啪地抽出腰间的檀木折扇,反手从肋下向身后横扫。檀木是辟邪之物,那枚白玉扇坠也篆有祛邪籀文,虽然并非什么厉害的法器,但聊胜于无。
身后那道虚影无声无息向后一纵,那“簌簌”之声却连绵不断。
苏转了个身,地面上的影子也随之转动,仿佛浮空长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除了持续弄出那恶心的声音吸取阳气之外,这个鬼影没有做出其它肉眼可见的动作。或许是床头那盏烛台有某种震慑之力,又或许是苏自身带有煞气,它似乎有所忌惮,并未过于放肆。但它显然也并不着急,慢悠悠与对方耗着时间。这样僵持下去,败下阵来的一定是苏。
苏虽有武功,却对捉鬼一窍不通。更何况连住持都惧怕这鬼三分,他更是无可奈何。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眼前浮出一个人影。苏没被背后那鬼吓着,倒差点被这个人影吓死。定睛一看,却是前日马车里梦谒的那个神仙。
神仙的装扮仍与当时一模一样,非僧非道不伦不类,悬浮在半空含笑凝睇:“呜呼!看来你今夜是撑不过去了。要不要我变个海绵宝宝,来安抚你濒临崩溃的心灵?”
“这位大仙,我们能好好说话么?”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苏有点失去耐心,“老实说,我受不了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画风了。”
神仙又拈出一朵桃花,露出一脸神秘的微笑:“一切言语,皆是妄语。世间之事,不可明说,也不可不说,所以只好胡说。”
苏叹口气,“这位大仙,你看,我就快要死了。打机锋这种事,可以等到以后空闲的时候再做,你现在先救我一命如何?”
“我没法帮你渡劫,你只能自渡。”神仙收了笑容,神态庄重,“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真正重要的不是一个人说了什么,而是他没有说什么。”
语毕,这位来路不明作用不明的大仙忽地不见了,与他出现的时候同样突兀。
外面忽然有人咿咿呀呀低声轻唱,隔着碧纱窗飘入几句唱词:“丹青风影落灯花……睡掩纱窗去梦他……”
苏知道这支曲子,是《牡丹亭还魂记》里《幽媾》这一出。书生柳梦梅拾得杜丽娘的画像,挂在书房供养,引得杜丽娘的幽魂深夜到访,与他缠绵一宿。
可这种时候,谁会跑到这里来唱戏?还偏偏要唱这么一出鬼气森森的幽媾,增加现场气氛么?
然而蓦一转念,苏心中突突一颤,开始回想这场游戏的任务规则:每一个世界里,他自己要逃脱死亡的命运,还要阻止尉檀自杀。
细究之下,这个规则有一个自相矛盾的地方:
如果苏没死,自然就用不着阻止尉檀自杀;
如果苏死了,就会变成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鬼魂,没办法阻止尉檀自杀。
这样理解的话,这个规则其实是说不通的。
除非,是他理解错了。
苏手里的檀木扇慢慢在掌心敲了一敲。窗外,那细细的唱腔忽地抬高了一些:“你看斗儿斜,花儿亚,如此夜深花睡罢!”
幽媾,还魂。这是不是来自作者的暗示?
若他想得没错,他死之后,这里的一切还并不会就此结束。他还将会以灵魂的形式继续存在于当前世界,并且有某种方法可以令他“还魂”。
只有当尉檀也死了的时候,当前世界才会关闭,重启进程,去到下一个世界。
只有这样,那个任务规则才是说得通的。
但尉檀一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作者才严禁苏对尉檀泄露信息,甚至还百般阻挠他们交流。
假如真的是这样……
苏的目光瞥向窗户,外面还是荒山野岭鬼唱歌的凄凉景象,没有出路。
若想要在自己的阳气被吸光之前离开这里,或许,就只有一个办法。
第27章
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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