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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憋得慌了。”他嘴角微微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一张嘴立刻气死个人。
三春咬了咬牙,不由暗叹,若一个人太了解你也不是好事。
仲雪就像是她肚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全都知道,季徇是她的好友,两个人有很多时候是心灵相通的。她想到的,他也能同时想到,不然他们也不会因志趣相投,而发展到后来的爱意萌生。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身为她弟弟的叔琪,因为从小和她在一起同吃同睡,对于她的某些生理需求实在是太了解了。
她尴尬笑笑,故意糗他,“我要去茅厕,你要不要跟着?”
叔琪居然点头,“也无不可。”
他说着当真跟在她后面,一起往茅厕走。到了茅厕门口,竟是作势要与她同进。
三春无语了,小时候他也是这么缠她,但也不会和她一起上茅厕吧?那时她的贴身内侍曾强烈叮嘱过她,绝不能和任何人一起茅厕,否则还真备不住被他缠的蹲一个坑了。
她进了茅厕,叔琪当真在外面守着,表情专注的盯着那扇门。
或许是被他看得受了刺激,她顿时屎尿横流,似乎有生以来,上茅厕从来没这么痛快,也没这么迅速过。她几乎是跑着从里面出来,然后跑着上了马车。
身后隐隐传来一阵低笑声,她知道是琪,却不敢回头,甚至连瞪他一眼都不敢。什么时候她这个姐姐竟被弟弟逼到了这种地步?
现在正是午时,他们留在这个客栈只是吃顿饭,吃完饭照样还要赶路。
因为不敢再下车,三春的饭也是在车上解决的。
容公子看着她失魂落魄逃回来的样子,笑得很是畅快。
故意取笑她,“我身体不便倒也罢了,你究竟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肯下去吃饭?”
三春叹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反正就是害怕,一见到叔琪莫名的觉得害怕。就好像有什么要发生,而这事必须是她要躲避的。
容公子看她那一副怕怕表情,不由又笑了笑,劝道:“你也真是的,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倒不妨大大方方的面对。我瞧着这位大王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不如考虑一下他也好。”
三春恨不能现在就一头撞死,连他都看出来了,那就证明她所感受到的不是幻觉。琪真的对她有种特殊的感情。那她该怎么办?直接拒绝吗?他现在还没开口说什么,若是拒绝会不会不好?
生平第一次她为了个男人这么烦恼,若换了仲雪,她肯定会大声的告诉他“不要”,虽然仲雪多半会告诉她“你会要的”吧。
就是季徇也不会这么纠结,可偏偏谁叫他是她弟弟呢,她怕他难过,甚至不想他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这会儿下人送上酒菜,都是三春平日里最喜欢的。
两人就在车里吃了起来,容公子似乎显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跟她随意的聊着天。
他天生身体不便,从小就没怎么跟人交谈过,三春是第一个和他说很多话的人,在他眼里,她就是最好的朋友,这一路上有她陪他说话,也不觉得寂寞了。
正好三春心情郁闷,也急需要他的言语慰藉,两人算是相互陪伴着,日子过得倒也快乐。
走了几天的路,终于到达燕国国都,容公子的商队还有生意要做,到了此地便不可能和三春一起了。
他很抱歉的看着三春,那意思说“你该下车了。”
三春很舍不得,不是因为舍不得他,而是舍不得这马车。一旦下了车,她就要面对琪了,而现在她跟本就没想出来该怎么面对他。
咬咬牙,心道,他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她不成吗?
从车上下来,一抬头,叔琪已经站在外面等她了,他的车车帘也高高挑起来,一副等君自投罗网的姿态。
三春犹豫了一下,听他道:“上车吧,我等你很久了。”
这一路上她总是想法设法躲避他,甚至不跟他说话,但他却一句埋怨都没有,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默默的守着她,包容着她的任性。就像以前,她守护他,包容她一样。
她忽有些心中不忍,轻声道:“你不需要这样的。”
叔琪笑了笑,“对别人或许不需要,但你不是别人。”
是的,她不是别人,他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最喜悦的人,为了她,他做什么都甘愿。
他伸出手,递在她面前,“上车吧。”
被他这么静静地看着,三春忽觉心中暗暗一叹,终于犹豫着把手递过去。
他牵着她走上车,两人一起坐在宽大的马车上,马车穿过宽敞的街市,驶进了高高的宫殿。
终于再次进入燕国王宫,三春欢喜地几乎跳起来。她对这里每座殿宇,每片砖瓦,每个角落,都是熟悉的。
这里有金碧辉煌的殿堂,也有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园中还有许多著名的古建筑,如金山亭、文津阁……真是数不胜数,葱郁的树丛,掩映着红的绿的琉璃瓦屋顶和朱红的宫墙。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
叔琪带着她去看她以前住过的地方,那里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就像当年她到楚国为质的时候,这里的一切也是由他守护一样,他做的很好,把这里保护的很好。
第七十八章 大王抽风抽太急
逝去的岁月总是美好的,犹如美丽的流星短暂的划过,却留下了永恒。忆起那曾经的岁月,也是在这座宫殿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一起欢谈,甚至同塌而眠。
叔琪摸着两人曾经睡过的床,那里的床罩和幔帐都是原来用的,只是时间太长,隐隐有些发白了。
他幽幽地声音道:“你可还记得你的睡相并不好,经常把我踢下床呢。”
三春微诧,“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她一直不敢提那个名字,怕吓到他。可是看他坦然的表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
琪点点头。
她有些不敢相信,本来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又以为那么不可思议的事,别人不会知道,可显然她错了。不仅仲雪和季徇知道,连他都知道的。
她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还在句府的时候。”
原来那么早,那么早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来了。但是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娶她进宫,他难道忘了她是他的亲姐姐吗?
叔琪没说话,只是沉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带着淡淡的情思和淡淡的忧伤,让人想要逃避,又忍不住想为他心酸流泪。
这不是幼时他看她的眼神,幼时他看她只有依恋,而现在这眼神让人觉得心里很是不安。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忽然之间不敢再面对他,她很害怕。怕他的眼神,也怕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