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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
是以,当顾小姐拿着这事儿来揶揄我时,我不仅没有生气,还将计就计,对她发动了强有力的攻击。
这天下午,我正捧着饵料在广明宫外的荷花池边喂鱼,顾小姐扭着婀娜的身姿盈盈而至,头一句话就是:“皇后娘娘好高的雅兴,被人糊弄着接了个狐狸精入宫,还有闲情在这里喂鱼。”
其实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小玉说忆云门前持“皇后傻不拉几”这一观点以琼华殿为首一事确然不虚。
我淡淡地扫她一眼,继续看着荷花池里的锦鲤:“不是每个入宫的官女子都是冲着皇上而来的,也有人单纯只是进来作陪,并不三心二意。”
顾小姐捂着嘴笑了笑:“民女可没见着严小姐什么时候陪过娘娘,倒是与皇上用饭时跑得殷勤。”语毕又将眼珠子在我身边转一圈:“就娘娘今日出来喂鱼,不也是身边的近侍作陪么?”
我将手里的饵料递到小玉手里:“听闻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极少出来抛头露面的,严小姐重教守礼,很合规矩。倒是顾小姐你,成天在这广明宫外转悠,莫非是这边的风景好些?还是顾小姐一时健忘,忘了‘矜持’两个字当如何写?”
她脸色一僵,慌忙拿过身后侍女手里的笔墨给我看:“我是奉了太后之命来这儿为她老人家画荷花的,整个皇宫里就广明宫外的荷花开得最好,来这里有什么稀奇?”
我笑眯眯地摆手:“不稀奇不稀奇,严小姐来这里才叫稀奇,你熟门熟路的,怎么能称作稀奇呢?”语毕又施施然走上阶梯,直到站着与她其肩了,方凑过去道:“其实你对皇上冷淡些说不定更能有欲拒还迎之效,你看人家严小姐,什么也没做,皇上昨晚还向我问起她来着。”
虽说我并不想卷入顾小姐想封妃的这一场是非里,但她不仅口无遮拦说人家品秋是狐狸精,还拿我当傻子揶揄,我也不能忍气吞声。
干脆就搬出严氏与她对比,教她知道她的这一顿忙活有多没意义。
顾小姐听完,腮帮子抖了抖:“严氏果然好手段。”说完又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我:“就是不知皇上在娘娘这儿问起旁的女子,娘娘作何感想?”
我哪有什么感想?陆澈昨晚不过是奇怪严小姐入宫后的表现而已。顾小姐拿这个来刺激我,真是打歪了算盘。
我故作思索地默了一默,认真道:“要说感想嘛,大概就是我与皇上间的话题又增加了一项,聊得更为投机了吧。”
她听完登时瞳孔大张:“原来宫中的传言都是真的!”
我不是很明白地问:“什么传言?”
她冷哼一声:“你接严大人之女入宫,果然是为了笼络皇上!”语毕凑在我耳边咬牙道:“为了阻止我封妃,娘娘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不惜将皇上拱手送到旁的女子手上。”
我呆了一呆,心想她这阵营转变得真是够快。方才还站在论我傻的那一头百般揶揄,几句话的时间,又觉得我精明了,真是受宠若惊。
我亲密地拉着她的手:“顾小姐真是抬举了。”
她眯了眯眼睛:“不是我今日抬举你,是我过往太小看你了。”
我又是一呆,觉得她对我的这句话大概有些误解,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抬举我,我的意思是,你抬举你自个儿了。我与皇上同心同德,即便你再想见缝插针地挤进来也牢不可破,不要以为半月前在我面前拉了一回皇上的手,我就会将你放在眼里视为劲敌。你在我心里,真的连一丝儿水花也溅不起。”
语毕手上一松,她的脸立马就绿了,颤抖着嘴唇抖了好半天,甩着袖子走了。
顾氏父女对我不敬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也是时候教教规矩。我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朗声补上一句:“你这人怎么老忘记行礼哩?我大人大量,自当不会与你计较,但周围这么多宫娥看着,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怎么好?”
一听说这样会影响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顾小姐当即脚下一顿,回身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告退礼。不论是那乌云密布的一张脸,还是腰身弯下去的幅度,每一样都让人舒心。
小玉在一旁高兴道:“原来娘娘以前是让着她,今日三两句就将顾小姐打发了,真是大快人心。”
我脸上笑了笑,心里却忧心得紧。
从今日起,我与顾小姐的梁子恐怕就结下了。我无权无势,连后宫的协理权都不曾分到一星半点儿,她前朝有权臣爹爹,后宫又有太后姑姑撑腰,日后只怕有的斗了。
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人间处处是江湖。
回了宫我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果真被太后她老人家给“请”去了。
偌大的琼华殿中,太后在主位上正襟危坐,不怒而威。一旁的顾小姐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柔弱,面上豆大的泪珠子滚滚而落,正捻着块手帕撅泣。
我虽未犯错,瞧了这个阵仗也难免心虚,躬身朝太后道:“儿媳给母后请安。”
头顶的声音冷冷的:“你非我所生,称太后便是,重来一次。”
我原还想着既已嫁给陆澈为妻,便该称她一声母后,不想皇室之中这么多规矩。尴尬地抬头扫了扫她,只好从命:“太后万安。”
她这才“嗯”了一声,不大情愿地命我起来。
我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等着她老人家发话。
可等了好一阵,她老人家既不让我坐下,也不张口说点什么,就傻愣愣地将我晾在一边,自顾自地押起茶来。
殿内除了顾小姐的抽泣声外静得落针可闻,我乖乖地立在一旁,觉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委实愁人。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刀,你摸不准它到底什么时候落下来。
约莫站了一炷香的时间,顾小姐再抹不出眼泪来了,她终于将手里的茶盏一放,冷声道:“皇后,你可知错?”
我吓得周身一颤,却实在想不出自个儿错在何处,只能可怜巴巴地将太后望着。
她不悦地投过来一记眼刀:“你身为皇后,虽有权处置宫中的奴婢们,但茗儿是官女子,又是我的亲侄女,你不知天高地厚,竟连她也敢动?”
我一头雾水:“我何时动她了?还请太后明示,臣妾愚钝,没怎么听懂。”
不过是临走前让她向我行个礼,该不是这也算动她吧?我这皇后连让一个官员之女行礼的权利都没有,那这皇后当得岂不是太凄凉了些?
太后听完一拍桌椅上的扶手,呵斥道:“大胆皇后!你这一套装傻充愣的把戏在皇儿面前耍耍也就罢了,竟还敢拿到哀家的面前来!”她朝顾小姐扬了扬下巴:“茗儿,将你袖子撩起来给皇后看看。”
顾小姐委屈地点点头,立马将袖子撩起来伸到我面前。
我茫茫然地朝她小臂上一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