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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为沾了雨水,随风摇摆的时候也沉甸甸的,横七竖八的枝杈映着月色,把斑驳的影子投在了地上显得有些瘆人。一阵劲风让远处的树干一晃,程彻不由地脚步一顿,继而摇摇头自嘲地一笑,脑子不好连带着眼神也不好了,明明是树影晃晃悠悠的,竟然差点看成了人,难不成以为是闹鬼吗?

    漆黑的天幕如同一滩没有晕开的墨迹,黑云漫顶一样的压抑气息放肆地充斥着整个地平线,极尽黑暗之后慢慢绽出那微弱的白光,肚白虽浅但却给人以生机,不再恐慌,反而满含期待。

    荒唐过后,程彻的脑海里闪现的竟然会是沐心玥的脸,她的笑意浓浓,她的忧伤失落,甚至还有她生气时的咄咄逼人,他都记得这样清楚。在冲动尽数散去,他才意识到不论是向她耐心解释还是对她善意隐瞒,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不仅仅是感情上的愧疚,还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像是紧塞进心口的一团棉絮,充斥在他烦乱的内心,憋闷着呼吸不得。

    这个时间路上的人很少,只有时不时开过去的几辆车,在寂静的街上发出一阵突兀的声音,还有一两个环卫工人一边瑟缩着脖子,一边缓慢地清扫道路。

    程彻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坐在车里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随后动作缓慢地点燃了一支烟。不知不觉间,车里的烟盒已经被塞满了,他混沌的思绪渐渐明朗。随着烟雾从口中吞吐,汇集,又消散,他也终于在吞吐烟雾间彻底清醒。当时,他痛苦难当,可是却阻挡不了她追随幸福的脚步,所以他只是说服自己放下,因为沐娉婷不是当初的沐娉婷,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程彻,也不是当初的程彻了。

    这么久,他竟然骗了自己这么久。

    那么,一贯挂在嘴边的‘忘不了’和深埋在心底的‘放不下’都算什么?哦,应该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时光荏苒,虚度了多少值得放在心口疼惜的时光,他终于放下,终于成长。

    从前常说的那句‘时时不忘’早就变成了‘时过境迁’,那他也应该从头来过。或许,他也早在不知不觉中前进着,只是自己并未发觉,等回过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当时日渐远,回望过去时你才会发现,曾经以为不能放手的,只是生命中的一块跳板。

    凉风萧瑟却再也没有雨水落下,雨滴珠子把尘埃的悲伤剔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空寂的呼啸,而昨夜的倾盆大雨更像天在哭泣,流尽了该流的泪,之后回归清明。如同沐娉婷的失意,如同程彻的彻悟,如同沐心玥的忧伤。

    暖意融融的卧室里,飘散着淡淡的香薰味道,让人心神松快。沐心玥盘着腿慵懒地靠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的高楼霓虹和基督城的并无区别,可是却让她觉得莫名的亲昵。只见那张莹润的脸上盛着的淡淡笑意,正在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宇化不开的困惑和疑虑。

    现在,她只想知道这到底是熟人的恶作剧,还是不怀好意的人别有用心。手机里的那张图,可能因为拍摄环境太暗的缘故,其实也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沐心玥皱着眉仔细思索着什么,眼中蕴出时而让人疼惜,时而让人疏离的神情。

    她手里不停地拨着手机转来转去,把玩儿了半天终于抵不住心里的烦躁,不耐烦地一把将崭新的机子甩在了地上,却只发出了一声闷响,转了两圈后好好地躺在了地上,好在这地上铺着厚厚的佩斯进口的羊毛地毯,否则这好好的手机就又该身首异处,碎了个稀巴烂了。沐心玥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悻悻地看了眼后,就扭头继续发呆了。

    她捏了两下僵硬的脖颈,又把手伸进浓密的长发里,狠命抓了抓头皮,以此来隐隐作痛的后脑,可能是太用力的缘故,她清晰地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不由地‘嘶’轻哼一声。沐心玥垂下头往后摸了摸,应该是指甲已经刮破了头皮,所以太疼了,竟然疼得她想掉泪。

    她把头埋在手肘里,眼神一怔,才看清矮几上落下的斑斑点点,再也不肯抬头。

    ☆、过去

    过去的事情,唯一的可爱之处就在于它已经过去。——王尔德

    窗外的惊雷一闪而过,留下轰隆隆的余音震动人心。

    程彻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那个熟悉的夜晚还在脑子里晃个不停,他有些茫然地四处打量了一下熟悉的房间,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梦里回过味儿来。他松了松臂膀,才觉得背后黏腻腻的汗已经打湿了背心,伸手往额头上一抹竟然全是冷汗。于是就撂开了被子下床,扭头钻进了浴室。

    淋浴头‘哗啦啦’的水流声响了一会儿,程彻擦着湿漉漉的短发,毛巾随便地系在腰上,穿着拖鞋走出来,免不了会在地板上留下潮湿的水印。他揉了揉眼睛,昨天睡得太晚早上又急着去医院看母亲,中午得了空闲跑回来补了一觉,可这会儿还是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难受。他走到床边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看见有沐心玥的未接来电,就想立即回过去。可突然右耳的一阵刺疼让他动作一顿,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按压了几下右耳,才缓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随手把旁边的耳机扔在一边,估计是这段时间作息不规律有些上火,要不就是耳机用得太频繁,刺激到了旧疾。其实他平常都很注意的,一般不用。只是从澳门回来的时候,手机的扩音功能出了点毛病,他也懒得去修就只好先用耳机了。

    “喂,心心,怎么了?我刚才在洗澡,没有听到你的来电。”程彻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一接通电话,就赶忙向电话里的人解释道。

    “抱歉,心玥去洗手间了,一会儿我让她给你回电话,可以吗?”那人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上,笑看着对面那个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板着脸出神的人,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

    那端不是那个暖人心弦的声音,程彻愣了愣才恍然回道:“哦,好,谢谢。”等电话挂断了,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对着手机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个声音在哪儿听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心心。”程彻的声音有一丝莫名的低落。

    “你不是说了,直接回去的吗?”沐心玥平淡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隐隐的质问。她看着落地窗外的街头,目光落向虚处缥远又无焦距,指尖一下下无意地轻划着玻璃。这副样子让坐在对面的人不禁低头暗笑,继而又端起面前的杯子,掩饰着那越来越意味深长的眼神。

    沐心玥像是又长了一只眼睛一样,似是察觉到了这抹明目张胆的视线,她猛得一转脸瞥向对面的人,那人被吓得一愣,好悬没被嘴里的那口咖啡呛死。看见那人罕见的狼狈样子,沐心玥没忍住‘噗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