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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7

      到了些:“是想...说亲?”

    “许是我听错呢。”颂平暗暗懊恼,想把话圆回来,“谁家爹上门去给女儿说亲事的,肯定是我听错了。”

    “在这却不算奇怪。”京师每逢春闱放榜,满城有女儿的世家富商还榜下捉婿呢,更可况西北这地界。

    顾青竹回答的轻巧,待穿上外裳去厨房盘点了下晚膳的菜色,颂平便发现她不对劲,盘数总算错不说,厨娘问她今儿煲的汤放不放山参须子,喊了好几声,顾青竹手里拎着棵萝卜都没晃过神来。

    因为服药的关系,沈昙进食比常人要晚半个时辰,本来为着避嫌,每次需要去他屋里都是程瑶和她一起。但饭前程瑶胃里头不舒服,喝下半碗粥就想回去休息,以往小日子前程瑶也偶有不适,所以顾青竹看着她歇下,吩咐丫鬟仔细照顾,随即跟在郎中后头去给沈昙换药。

    养了这么些日子,沈昙的腿伤勉强不太骇人,记得头次亲眼瞧见那伤,饶是她做好心理准备,也被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皮肉长的不错。”刘郎中查探完,接着换了种药膏敷了,缠上纱布,“但是再过段,还得再去些沾毒的腐肉,现在长的慢便先不管它。”

    沈昙放下裤脚,道谢说:“您费心。”

    刘郎中洗罢手,呵呵笑道:“我倒不麻烦,这种伤多亏小将军身子骨强健,换做旁人,别说能不能好,但割肉这疼都难以忍得。”

    沈昙的伤势稳定,刘郎中有自家医馆需看顾,小童来找几次,说门板要被病人们拍烂了,所以明日起便不在这儿住。顾青竹讨教一些饮食上的忌讳,便差了颂安颂平将其送走。

    晚膳仍在托盘上摆着,小米和大米搀在一起蒸了,排骨炖冬瓜、什锦豆腐、炝冬笋,还有山参鸡汤,单看颜色便勾人食欲。

    顾青竹在饭食上费了许多心血,她原本会家常小炒,此次来西北更学会煲汤的手艺,沈昙看在眼中,自然不浪费她一番心意,每顿俱是很给面子。

    “坐那么远?”沈昙回了碗饭,见她始终隔着桌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不禁皱起眉。

    顾青竹介意邱大人来找沈昙说的话,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脑中正在思索,听他开了口,于是展了个不大由心的笑容:“这会儿还早,都还没睡下呢,我坐这比较妥当。”

    沈昙手执筷子盯她了一会儿,把碗往远处挪了挪,抓着凳子一步跨到顾青竹身边,重新坐好后才说:“怕人看到你就不该来。”被邱凤英缠了多日,他是避之不及,连门都鲜少让她进过,想见的人又见不得,心情自然谈不上好,是以顾青竹规矩收礼的态度,引起沈昙几分不满。

    “我没有怕。”顾青竹是想反驳的,瞬间想起邱凤英,竟有点委屈的转了话头,“我是不如邱姑娘,能大大方方过来瞧你。”

    沈昙搁下碗:“好好的怎么提起她?我基本没见过她的面儿,你在宅子里,难道不知道?”

    顾青竹当然知道,问题这不是见不到就行的事儿,邱凤英每日来一趟,她就苦闷好一阵子,止都止不住。

    “邱大人方才过来,是为邱姑娘来的么?”她没有问答问题,反问道。

    沈昙恍然知晓她这是吃味儿了,也不再沉着脸,笑着把她的手拽过来,拢在掌心:“虽饶了些弯子,邱大人确有意思让我娶她。”

    顾青竹只觉胸口疼了疼,抿住嘴想把手抽出来,奈何对方拢的太紧,竟纹丝不动:“那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沈昙把她的手托到嘴边,在指尖蜻蜓点水的碰了下,无奈道,“我都有你了,肯定直接拒绝。”

    “他没有继续问么?”顾青竹微微好受了点,没再动弹,乖觉的让他牵着。

    沈昙摇头:“邱大人是聪明人,我既然如此回答,他便清楚没有回旋可能,又不是邱夫人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其实并非不信他,有时候在乎的很了,想亲口听对方说一说,方可安心。顾青竹想起饭菜快凉了,在他手心挠了下道:“快吃罢,不然等会儿要再热一遍的。”

    “是不是吃醋了?”沈昙把碗送到嘴边,一只手还握着她,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

    顾青竹没想到他会直接调侃,别扭的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道:“不是。”

    沈昙沉吟着:“真没有?”

    她勉强装作淡然的摇了摇头。

    “这样啊...”沈昙似乎失落的嗯了声,随即埋头吃饭,没再说下去。

    顾青竹偷偷打量他,没看出特别的表情,心内纠结半晌,发现自个儿没必要在沈昙面前还隐瞒这点小情绪,于是犹豫的拉了他下:“我是挺在意的。”

    她能放下颜面承认这个,沈昙心内是有点儿吃惊的,顿了顿,随即把人直接挖过来抱在怀里,眼角都笑的向上弯了起来,下巴埋进顾青竹肩窝里,气息全喷在了耳朵上:“知道么,我就吃你这一套,以后多哄着我点。”

    顾青竹被那气息烫的红了脸,忍着耳边的敏感,稍微侧过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不知怎么的,她猛地想到这句话,再忆起从前一意孤行的和赵怀信定下亲,沈昙当时肯定是五味杂陈,现在想想,他那些日子置气不理自己,已然很通情达理了。顾青竹不曾真正吃味过,待现在身体力行一番,方知滋味难受。

    “对不起。”虽然迟了那么久,她体会到了便想说出来,然后抬起头郑重的道歉说,“以前是我不懂事,那时...定亲的时候自以为考虑妥当了,却没有真正顾及你的感受。”

    沈昙眼神中全是掩饰不住的诧异,被刻意忽视的东西被翻出来,脸上笑意缓缓隐去,沉默许久,用食指挡在她唇前:“你当真想明白了?”

    顾青竹垂下眼:“一叶障目,我考虑的太简单。”

    “青竹,你太有主意,觉得自己对就听不下劝话。”沈昙想了想,沉声道,“但你得清楚,再天/衣无缝的法子,我心里头不痛快,便不是好方法,所以当初我宁愿冒险去设计五皇子,也不愿使小心思在你婚事上做文章,我输不起。”

    顾青竹握紧他的手,狠狠点了下头:“我现在知道的。”

    沈昙接着道:“我是真输不起,对于五皇子的计策若有纰漏,尚可以补救,可但凡有个万一,你真和赵怀信解不了婚约,我受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