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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硬老套,先是振振有词的分析了她病症的由来,后接着耳提面命嘱咐三餐作息,再告知已经和老太爷恳谈过,距拨云见日已不远矣。
最后还附上张药方,让她下次给郎中看了,如果对应了症状再用。
即便顾青竹再确信祖母不会趁她病时,和赵家拟定纳征下聘的日子,可担心总归是有的,故而看到信上说祖父松了口,委实大喜过望。
老太君主持这后院琐事,老太爷便全权让她做主,很少插手小辈私事,但凡是他吐口应承的事儿,便再没虚话,顾青竹虽不知沈昙具体和祖父怎样谈的,能得他老人家的一句话,已然是意外之喜。
在她为退婚有望雀跃时,另一头,赵怀信却怏怏不乐,从户部出来被田桡截在半道,劈头盖脸就是顿诘问。
“我说你真是见色忘义做到底了?”田桡身后跟着数量华侈的马车,若走进还能闻到脂粉的香味儿,他围着赵怀信气哼哼的直骂娘,“兄弟们给咱俩一顿接风宴,今儿推明儿,明儿推后,好嘛,现在干脆找不见您了,您是羽化飞升,以后是不是得烧半月香才能请得到啊?!”
赵怀信抵住额角,没脾气的挥挥手:“你倒是先烧半个月看看?”
“非人哉!”田桡简直不敢相信,撸起袖子咬牙切齿道,“小爷可不就不信了,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我拖着你去。”
瞧着这情况,后面几辆马车中的公子也坐不住了,纷纷出面劝解,赵怀信冷眼冷脸沉默半天,终于叹了口气同意,田桡才哼了声,拽着他上车,直直奔向快活林。
汴河岸边绝色烟柳可谓盛景之地,春满十分,两岸亭台华灯初上,游人如织。
赵怀信在西北多日,到汴梁城也没再踏足过快活林,如今看到这街巷,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车队没去良辰馆,而在一座崭新的吊脚小楼前停下,四周白墙灰瓦,透着江南园林的意思。门前迎客也不是姑娘,而是两位十一二岁的男童,青衣黑裤,眉眼带笑的将贵人们引进门。
快活林首屈一指的是良辰馆,按田桡的脾气,别的馆阁均不屑一顾,赵怀信轻飘飘的看了他,不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田桡嘿嘿笑了声:“跟不上了吧,咱们都在京兆府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苦了快一年,京师这地界,还不出些新的玩意儿?这红楼草堂是去年开的,文人雅士都吹捧疯了,里面各种文雅,伺候的小娘子更能出口成章,虽说苏眉神女也是大家,但是吧,比起照着高门闺秀养出来的女子,还差些意思。”
赵怀信挑唇一笑:“你那点儿眼光,还高门闺秀,又被当冤大头了吧。”
田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错,他是曾经被人唬过,但这种事让旁人点出来就难堪了,瞬间变脸说:“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你还提什么!今儿定能让你长见识,堵住那张损人的嘴。”
结果还真出人意料,草堂中的丫头们个个礼节妥帖,特别是其中引得京师才子趋之若鹜的深秀侍者,眼眸如碧水清波,语调清润,奉茶倒水大方而不作态,不仅琴棋书画优秀,更是饱读诗书博古通今,抛去出身不提,那些个贵女真是拍马而不能及。
赵怀信尝了口她泡出来的花坞茶,眉间最后一丝不耐也消去了。
“还骂我是冤大头么?”田桡察言观色,知晓自己扳回了一成,得意的凑到他耳边,“好喝吧,不俗吧?”
赵怀信舌尖在最终轻轻转了圈儿:“还行。”
旁边王公子听见,恭维道:“对咱们来说是天上有,不过顾家七姑娘可是闺秀中的翘楚,据说夺标时在金明池献上茶艺,引众人连连惊叹,连皇后和几位娘娘都交口称赞,想必怀信这嘴也被养刁了。”
赵怀信捏茶盏的手顿了顿。
顾青竹泡茶好不假,可惜他居然没有正经的喝过一次,说出去谁信?
想到这茬,田桡哼哼着不服气,深秀姑娘倒没介入他们的谈话中,将茶备好便行礼悠然退下了。
这天夜里,赵怀信破天荒的和他们消遣到后半夜,无非是吃酒谈天,红楼草堂确实是个好去处,不但清雅,菜色也很合众人口味,称得上皆大欢喜。田桡还信誓旦旦的说,过段儿自己生辰宴干脆在这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夜里家里网线不稳定,一直登陆不上,中午赶回家才补发一章,鞠躬。
这几章进入赵怀信的爆发点了,关系到后面退婚,所以他的戏份重了点儿~(づ ̄ 3 ̄)づ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回
沈府这边, 萧老夫人对于自家孙子的婚事很是急切。
因为沈仲教训沈昙那一顿,起初沈夫人还没觉得什么,毕竟错了理应惩戒, 可眼瞧着打的不知轻重,沈昙又是半声不吭的跪着,眉毛都不动下, 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使得沈仲更为恼怒。
沈夫人护子心切,便请来老夫人施以援手。
萧老夫人惊愕万分的制止了自家大儿子,看见孙子被打的面无血色, 心疼的无以复加, 如此一来, 事情瞒也瞒不住了, 何况沈昙根本没想过要瞒她。
对于这件事儿,萧老夫人的态度倒出奇的宽容, 她与老国公俱是出身于普通人家, 听过见过的稀罕事儿不计其数,且虽说这么多年和京城权贵打交道, 却始终看不上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做法。
顾七姑娘此举错处再多, 萧老夫人也能从出挑出她的好来,单凭这肯豁出去的勇气魄力,就让人刮目相看。
不过前提是顾家和赵家先解了婚约,不然沈家也不能当那恶人,跑过去横插一杠。
沈昙心中记挂着顾青竹, 便没有随母亲去城外祖坟那边守着,若是需要,白日里快马跑一个来回亦来得及。
这日天气晴好,沈府大门前的侍卫刚换下岗,便有两辆马车停了下来,仆役飞快的从车上跳下,献媚的递上拜帖,侍卫瞧了眼,封皮落款写着个‘齐’字。
按着习俗,家中有长辈去世,头三年是避讳待客的,而齐家是老夫人那边的远房亲戚,登门拜访便没甚忌讳,侍卫打听后,便先让马车进去等着,派人通报给老夫人。
想当年贼人血洗了一个村子,老国公自小就没了家人,加上萧老夫人那边,沈家统共也不剩下几门亲戚。淮南的齐家几乎算其中门第最高的,在老国公的帮衬下,齐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