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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这是给谁的?”
“给我哥的。”
“你还有哥?”
“恩,今天是他忌日。”苏杭情绪低落。
我停下喝汤的动作,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他,又想到他灵魂状态,要是摸空了就尴尬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的。”他嘴里的哥,肯定是当年带他一路北上,受尽千山万水的折磨也依旧没有丢下当初还是拖油瓶的他的哥哥,待他像亲人。
“没关系,人总是要死的。”他说的平静,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平静下的暴风雨。
“苏杭,你还有我,我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我试探性的伸出手,附在他的手上。“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哥。”
苏杭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恍惚,又似乎有些感动,一闪即逝,让我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好。”苏杭看着我附在他手背上的手出神。
我没有缩回去,反而握的更紧,苏杭难得没有煞风景的变成半透明型,让我摸不着实体。
他的手冰冷刺骨,像一块冰封千年的冰快一样,无论是厚度还是宽度都十分可观,站在他面前会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退足,不愿意和他面对面。
“走吧!别让菜凉了。”苏杭主动
抽出手。
我点点头,“你怎么不带点酒?”
“路上买。”苏杭这样说。
我尝试起床,发现全身虚弱无力,腿脚发软,而且起身的动作太猛,让我头昏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
苏杭叹一口气,“你还是别去了,在这里养养身体。”
“那不行,必须得去。”我闭上眼平静一下,“算了,你去给我找一副轮椅吧!”
“恩,那你等着别乱动。”苏杭说完就出去了。
我再次尝试起身,这回动作轻了,眼前也没有发黑了,似乎可以下床。
等苏杭找回来轮椅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床上,一离开被子,顿时感觉寒冷无比,最后干脆披着被子坐在床边。
苏杭推着轮椅过来,医院里别的不多,就是医疗器材多,像轮椅更别说了,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式瞒天过海,把轮椅推到这里的,我只知道苏杭虽然有时候不靠谱,小气又任性,但是他办事我一向放心。
看我裹成这样他也很无奈,干脆让我连人带被子一起坐上轮椅,他一起推着走,现在时间不早了,外面走廊里都亮着明灯,所以苏杭可以自由出入,并且随意变换形状样貌,还能把轮椅这么大的东西隐藏推来。
每到夜晚,苏杭就像是吃了大补药一样面色红润,像活人一般无二,所以他竟然光明正大的推着我走正门,一路上我都心惊胆战的,生怕有谁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秘密。
苏杭倒是一点不在意,还提醒我,“不要东张西望,引人怀疑,盒饭抱稳了,别撒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三次了,我会好好抱的。”我紧了紧怀里还带着温度的盒饭说。
我们直接叫的的士,绕了几圈才下车,那司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我们,苏杭烦了就会换司机,来来去去换了四五个,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哥的墓在哪?所以让他们转圈。
转来转去,把我都绕晕了,苏杭才终于大发慈悲说到了。
和我想的一样,那是一个普通的墓地,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没有过多的人,生意寥寥无几,守墓人搬出灶炉,在外面生火做饭。
一边做一边念叨,“一路走好,不要留恋人间的繁华……”
苏杭推着我过来,守墓人吓得躲进屋里不敢出来,嘴里嘀咕,“造孽啊造孽!”
老人就爱神神叨叨,苏杭斜了他一眼,他顿时不敢发出声音,规规矩矩的躲在屋里,露出一条门缝。
苏杭不紧不慢的走在墓地里,夜晚的墓地阴气森森,雾气蒙蒙,黑烟四起,地上凹凸不平,轮椅本应该磕磕绊绊,可是苏杭却推的很稳。
也许是阴气作祟,我感觉身体越发的冷,几乎直打冷颤。我们脚下的路就像是通向地狱的一般,模模糊糊似乎看到有人走来走去,交谈声,买卖声,讨论声,女人的哭声,男人的不甘声,小孩的笑声。仿佛有无数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我,而我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鬼影。
“别听,别看。”苏杭是声音似乎是黑暗里的一盏明灯,照进我心中,格外的安心。
“恩。”我闭上眼,心里想着平时的趣事,把所有都交给苏杭。
轮椅像个老年机一样,缓慢的移动,苏杭落在泥土上的脚步不时响起来,似乎在告诉我,我们走到了哪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苏杭突然停了下来,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坟墓,上面放了失水枯萎的花朵,和一些干枯的水果。
苏杭走过去,一点一点的清理这些,然后换上新的,在路上我们就已经把所有东西都买齐了,纸钱,蜡烛,水果,酒,除了菜是苏杭做的,所有东西都绑在我的轮椅上,苏杭一个个解开,放在地上,然后一个个拿出来。
水果,酒菜都摆好,点蜡烛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也许是阴气重的原因,苏杭握在打火机的部分迅速凝结出一层水珠,像早上的晨露。
苏杭很有耐心,他一遍又一遍的打火,可是火就是不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急,最后几乎没等火出来就松开继续按。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在衣服上擦擦,“我来吧!”
苏杭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一头扎进我怀里,我瞬间僵硬起来,不敢动,过了一会儿试探性的抬手抚摸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苏杭的脆弱,如果今天没跟上去,我就会错过。他这个哥哥,肯定对他很重要,否则他不会失控。
没过多久苏杭就已经调整了心态,面无表情的继续手里的活,让我看不出他现在心里想的什么?
我失望的移开视线,主动去打火,打火机被我微弱的体温暖热,我轻轻按下去就有一朵微弱的火光亮起来,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灭掉一样。
我用另一只手捂着,才终于把蜡烛点着,苏杭跪在地上,掏出手帕一寸一寸的擦拭墓碑。
他没有说话,整个过程无声的完成,最后拿起酒杯洒下一圈,然后站起来小声说,“哥,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没有人回应,只有夜里呜呜的风声,似哭泣,又似答应声。
我重新坐上轮椅,苏杭推着我顺着来路返回,他似乎不想说话,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我也保持沉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是一个默默抗下所有事的人,不会给别人分享他的痛苦,除非必要的时候,比如他怎么死的。
我只能旁敲侧击,“你们关系很好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