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宏当即一个侧身，用手臂严实地护住柴千的脑袋。小心翼翼地确认了怀中人安然无恙，鱼宏又转而抬眸，冲同伴无奈又悲伤的笑了笑。

    “拜托你，”他无声地恳求。

    同伴手里的枪颤抖不已，他咬紧牙关，依旧摇头拒绝。

    鱼宏便不再强人所难。后退一步，他的神色渐渐坚定起来：“保重。”

    说完这句，鱼宏抱着柴千，转身想要离开

    ……

    “等一下！！！”同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探出半截身子，崩溃地喊道：“快上车！”

    然而，还没等柴千感叹世间还是好人多，鱼宏却是放下了她。

    拎住反应不迭的同伴的后衣领，鱼宏将他狠狠扯出车外，并用力踹了一脚。

    柴千：？？？

    同伴蜷缩成一团，来至腹部的猛击让他疼得说不出话。

    鱼宏抬腿又是一脚，将同伴斜地里踹出了很远。捡起座位上的枪，鱼宏毫不留情地在同伴的大动脉开了两个洞。

    于是原本即将追上来的丧尸被血腥味吸引了注意力，立刻调转方向，冲同伴猛扑而去！

    柴千：？？？？？？

    扶着柴千坐进副驾驶，鱼宏则占据了主驾驶的位置。

    在汽车启动之前，鱼宏还细心地为柴千系上了安全带。

    8

    最危险的不是丧尸，而是人心吧！

    9

    鱼宏平时穿衣打扮喜欢挑一些浅色衬衫和深色牛仔裤，衬得他气质简单又干净。再配上他清秀俊朗的模样，瞧起来十分温柔可欺。

    柴千第一眼看见鱼宏的时候，鱼宏正在结账。菜馆的大妈戏谑说了什么，他先是面色疑惑，继而恍然大悟，最终羞赧地抿唇笑了笑，露出俏皮的两个小酒窝。

    一瞬间，柴千脑海中刮过疯狂的弹幕：把他推到，欺负到哭。

    头脑发热的柴千出了门拦住鱼宏，开门见山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鱼宏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小幅度摇了摇头。

    “你看我怎么样？”

    “特别好特别好特别好……”鱼宏噤了声，懊恼地蹙眉，“不，我是说，你看起来——还算、挺好的，嗯。”

    柴千继续厚颜无耻：“那我做你——”

    “我、我、我答应你！我同意！我没有问题！我愿意！”

    “……”

    事后柴千冷静下来，也发觉当时鱼宏的反应很明显是有问题的。

    鱼宏纠结地咬唇，同她坦白。他说他们两个人其实很早就认识，只是柴千没有印象了而已。

    柴千质疑。

    鱼宏吭哧吭哧憋出一句：“我从前，有点胖，你不喜欢，所以不记得我。”语毕，他又急慌慌补充：“反正你现在是喜欢我的，对吧？”

    柴千突然也有点害羞，“嗯”了一声。

    鱼宏轻声问：“那我能抱抱你吗？”

    “嗯。”

    “阿千，”鱼宏伏在柴千耳畔低喃：“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模样，你会一直喜欢我的。”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柴千，蓦然想起了这句话，心中一片冰凉。

    10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窗外始终是乱糟糟的荒景。

    塌陷断裂的道路，冒黑烟的残破建筑，三两分散的变异丧尸□□，亦或者是分不清散落何处的苦痛尖叫，以及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鱼宏打着方向盘，挑拣顺畅的道路，语调轻快地和柴千聊天。

    “外面太乱了，咱们还是回家去吧。”

    “……”

    “说起来我家阿千还没有吃饭呢。刚才的脑子不小心被我打翻，我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

    “阿千想吃什么样的人脑？男的？女的？学生？社会精英？咖啡店服务生？”

    柴千厌烦：“嘲！”

    “唔，那就决定是咖啡店服务生了。”

    “……”

    “一份还是两份？”

    “……”

    “阿千多和我说说话吧。虽然我现在还听不太懂丧尸语言，不过我会认真学习的。”

    不完全丧尸·柴千：妈个叽，我特么也不会丧尸语啊喂！

    ☆、第三章

    11

    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入地平线，黑暗骤降。整个城市融化为一体，乌黑沉默，寻不见一点光亮。

    鱼宏打开了车灯，却只照明了前方的一小段道路。

    周遭静悄悄，偶尔能听见游走的一声嚎叫，又或者是汽车碾过石子的轻晃。

    柴千百无聊赖，僵硬着胳膊胡乱戳汽车前端的按钮，戳啊戳，竟然顺利戳开了广播。

    一连串嗞嗞嗞嗞的电流杂音后，传出了断断续续的人声。

    由于不明物种的侵袭，致使病毒在人类中迅速传播。被感染的人类会在短时间内异变成丧尸，横行□□。a市的东部、中部已经相继沦陷，失去管控。政府派出军队驻扎于西南方，拉起隔绝半座城市的防护栏，建立了安全区。安全区会在每日的9时、12时、16时，分三批派出搜救队，清扫并营救被困的中东部市民。

    柴千用余光瞄了一眼鱼宏，在昏暗的灯光中，他的侧脸显得异常冷静。

    广播中的女声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重复，他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柴千用长指甲敲出一点响声。

    “怎么了？”鱼宏问。

    柴千又着重地、随着广播中人声的播报语速，敲了敲手指。

    鱼宏失笑：“是是是，我知道了，西南部有好多好多人。”

    不对。

    柴千再接再厉，指了指前方。她甚至直起身子，敲了敲汽车的挡风玻璃。

    鱼宏索性停住了汽车，脑袋斜靠在座位上，含笑着凝视柴千：“没有了gps，其实我现在也分不清我们在哪里。”

    还是不对。

    柴千又转而去敲广播发声的地方。

    鱼宏打趣：“唔，我猜……你是想去安全区？不能去安全区，我们会被抓起来的！”

    柴千的手臂没办法弯曲，于是她只能艰难地调转视线，面无表情地与鱼宏对视。

    你去。

    去安全区。

    人类，你自己去。人类是不会抓捕人类的。

    柴千想要这么对他说。

    鱼宏愣了愣，继而阖眸轻笑：“傻阿千，我一个人要去做什么。”

    12

    活着。

    13

    “咚！”

    有石头打在汽车玻璃窗上。

    柴千吓了一跳，然而她的丧尸·身体却还是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

    “有人？”鱼宏兴致勃勃，将那个洗干净的不锈钢碗和匕首重新装进背包里，道：“我下车去看看。”

    柴千：给我回来啊啊啊啊！！！

    14

    柴千用变异长指甲戳穿了汽车座椅，并用力“嘲！”了一声。

    鱼宏不明所以，认真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