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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2

      云涯敛眉思量片刻,爽快道:“那你得跟着我。”

    夏暖:“好好好。”

    眼神闪亮得不像话。

    云涯凭着记忆择了一处画舫上去,夏暖在身边蹦跶蹦跶小步子,他看一眼,伸手牵住夏暖,夏暖一愣,有些怯手想缩回去,云涯捉着不放,她挣不开也就作罢,又好奇观望画舫,云涯唇角微微上扬。

    这几处画舫能在白日做生意,皆是艺妓清倌之流,说是男女生意都做,料得老鸨见多识广,云涯圈着个小丫头看着她时,她说话还是慢了半拍。

    “云大人,今日莅临小船,可是要听点儿什么?”老鸨讨好笑着,这杭州的住着几位权贵几家富商可是在她心中清清楚楚如数家珍。

    夏暖见得船头有几个歌姬或站或靠在船沿上,小扇掩面,身姿玲珑,不知觉之间张望许久。

    云涯问:“你想听什么,要什么人?”

    夏暖茫然,云涯瞬也不瞬看着她。

    如果这人能舞……

    夏暖赶忙打住念头,道:“素来听闻江南名曲采莲,找个能跳舞的,要个弹琴的……唔,会琵琶的也来一个罢。”

    夏暖想罢又道:“要清水出芙蓉的舞女。”

    云涯:……

    花远:……

    老鸨:……

    老鸨怔怔,夏暖看着她,老鸨回神,忙不殊点头道:“知晓知晓,小姐……好眼光,老身一定找……”

    云涯插了句:“那个落梅不是有几分名气吗,叫她罢。”言罢摸了张银票给老鸨。

    老鸨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让丫头带他们去专属廊间。

    三人落座,房内配轻纱幔帐,窗外便是西湖水,应和得间。

    此间果酒也多,云涯点了壶梅子酒,又有垂髫小丫头,端了新鲜的水果,泡上好茶,只是给夏暖的那杯被云涯阻了。

    “她喝白水就好。”

    夏暖摸摸鼻子,她确实喝不来茶水,且喝水多年,一时半会也喝不下茶。

    歌舞尚可,不同皇族宴请时的精致铺张,倒多了几分江南婉转悠长的意味,夏暖嚷着要喝梅子酒,云涯本就是要给她尝尝,只是念着她没怎么沾过酒,只分了小半杯不到给她,夏暖喝完就有些浅浅困顿。

    歌舞看罢,下画舫时脚步就开始飘忽起来。

    云涯稳稳牵着夏暖,她也习惯半靠着他省力。

    回到小船上,夏暖忽道:“我小时候,小爹去给我买糖葫芦,我爹也牵着我,手上也有茧子。”

    言罢紧紧握着云涯手,说不出来是想抓紧什么。

    云涯拢了她在身前,往外看,下巴搁在夏暖头顶。

    一派岁月安好。

    云涯带着她吃吃喝喝几天,日子一溜烟就过了。

    夏暖找了几次她的雨花石,皆未果。

    她睡得越发不踏实,头疼似乎重了几分。

    第四日,云涯将刚剪下的桃枝送到她房间内,夏暖又在翻找什么。

    云涯不动声色将瓶子换过,低眉问:“还在找那石头?”

    夏暖尴尬笑笑,点头。

    “有什么好找的,再买块罢。”

    夏暖摇头:“再买就不是这块了……”

    云涯转头看窗外,唇抿成一线,声音还是那么不经意:“送这块石头的人对你很重要么?”

    夏暖一噎,垂目半晌不知如何作答。

    云涯身前的手捏紧起来。

    口音却带笑:“下午带你去珍宝斋一趟,挑块喜欢的玩几天,那块我再帮你找找。”

    夏暖嘟嘴,应了一声。

    应罢,又道:“他该怪罪我了!”

    云涯回头,唇角带笑潋滟:“不会的。”

    背后的手握得死紧。

    下午果然云涯带她去了珍宝斋,夏暖看了半天,倒是挑了支步摇。

    云涯没说什么,还又给她挑了支步摇。

    回了屋就将那藏着的雨花石捏成了粉末,扫了出门。

    做完这一切,长舒口气。

    一时之间痛快非常。

    夜半。

    夏暖惊醒。

    颓然敛眉,一抽一抽的疼。

    夏暖四处摸找,恍惚间想到了那块石头找不着了。

    她忍了又忍,四处翻找,想找个熟悉的东西拿着,散乱了珠钏盒,最终扶着桌子丝丝换气。

    没有,都没有。

    片刻,夏暖深吸了口气。

    睁眼,也不是,还有。

    ☆、桃夭·六回

    夏暖推门的那一刻,云涯惊醒,支着单腿坐起,手一抹枕边暗器便到了掌心。

    夏暖捂着额头跌跌撞撞走进来,云涯手中暗器掉落。

    夏暖抬头,四目相对,退了一步。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只剩窗外投进来的那道月光安然。

    云涯长发散着,夏暖眼神转到他眼角下那滴泪痣,移不开。这潋滟姿容,平白看得人心有些动荡,夏暖转身下意识想走。

    云涯:“你怎么了?”

    夏暖脚步一顿,如实:“头,疼。”

    云涯:“那你……”心中猜测不敢直言,隐有动容。

    夏暖头疼的难受,手指捏紧,磕磕绊绊如实道:“石头,找不到了,我……”

    云涯心一下跌落谷底。

    阴霾道:“那个石头对你那么重要……还是宁植、对你很重要?”

    云涯垂目。

    夏暖眉尖耸动,转身看他。

    “你说什么?”

    云涯抬头,直直看她,不闪避。夜里好似目光沉着,光黯淡,看不真切他神色。

    夏暖往前两步。

    “你怎么知道雨花石是子玉哥,送的?”

    “还会有别人送吗?”

    夏暖蹙眉,单手扶额,一派茫然。

    云涯轻笑,有些刻薄:“他不是还未娶吗?”

    “子玉哥,该成婚了吗?”

    云涯:“他和我一般大。”

    “那你……”

    夏暖凝视云涯,云涯也坦然看她,就算是肆意而坐,那种风华无双的姿态,让夏暖一言难尽。夏暖深吸口气,带点药草的味道更清晰了,她想了许久那安神的草药味,如今就在眼前,却半步走不动。

    “你要和我说什么?”夏暖沙哑着嗓子问。

    云涯不答,反问:“你来干嘛?”

    夏暖不语。

    云涯逼她:“你来这儿干嘛?”

    夏暖动了。

    她爬上床,抱住云涯腰身,将头埋进他怀中,深深吐息,刺伤般头疼消弭些些。

    这个人,这个人……

    云涯有些僵硬,夏暖用脸颊磨蹭他胸口,衣襟散乱,露出小片皮肤。

    夏暖鼻尖触到一道旧伤,恍若雷劈般怔愣。

    夏暖低声道:“是你!”

    “你!”云涯耳际通红,正要后退,夏暖伸手拨开了他衣服。

    左肩往下,悍然旧伤累累,一道长疤痕深重。

    夏暖恍惚道:“我以前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