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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太子殿下能敬重你,那便来场对你对我都公平的比试。”
姜桑梓没那么傻,若比弓术,她必败无疑。
“哈哈哈,公平?姜太子妃,你这脾气我喜欢,好,依你之言何种方式才算公平?弓射不行,那么马术?剑试?还是要玩鼎武?你挑一个。”
姜桑梓心中数念闪过,剑法她不会,马术她肯定也比不过凤夷君……
“何为鼎武?”
“在秋狩楼里有一方青铜大鼎,你我在楼外比武,谁先抢进楼里举起鼎,就算赢。”凤夷女君挑眉道。
“好,就鼎武。”
姜桑梓挑定。
“你确定?那青铜大鼎重约五百斤,就算我让你进楼,你能举得起?”
“比过就知。”姜桑梓眼眸微眯,狐狸似的狡诈。
……
天色微明,苍羌国都大梁的城门就被人拍响,守城的士兵从城上往下看,城外约有十人,疾马而至,停在门外,正是左一江、木勒、宁夫人与江善芷等数人。木勒自腰间扯下令牌一枚,高举而起,城上士兵禀了守门将领,将领匆匆下来,取过令牌细看之后脸色顿肃,行过军礼,命手下的人将城门打开,放几人进城。
清晨的大梁笼在郁色之间,长巷笔直,两侧屋舍井然,作为苍羌之都,这里与兆京有着相似的繁华。左一江初进大梁,第一次看到母国之都,墙上图腾、门口神明,却又与兆京截然不同,带着异域的色彩,似梦里黑白的画面,忽然有一日渐渐鲜活,叫人心如沸火。
江善芷披着斗篷安安静静坐在他身前,她不擅马,为了赶回大梁她也顾不上虚礼,与他共骑一马。他们连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才到大梁,这一路上他的话都少,越是接近大梁,越显沉默,可这大梁城门打开之时,她还是听到身后传来粗且沉的呼吸声。
他仍是念着自己的母国。
时辰虽早,城中长巷也已有早起的百姓为生计奔波劳碌,马匹踏地而过,引来这些人的注目,却只能看到猎猎飘过的衣袂乱影。
直奔皇城。
……
苍羌的皇宫与大安不同,大安的皇城瑰丽而宏伟,苍羌的皇宫却是庄严肃穆,六宫十二门,占据着大梁最中央的位置,青砖黛瓦、高阁耸立,没有大安精致华美的雕梁画栋,只有古朴厚重,岁月在这里仿如静止,不论是人还是景,似乎永远不会改变,既不会添一丝颜色,也不会褪半笔墨华。
秋阳才露半角,宫里景致像墨卷缓缓清晰,阳光从明章宫外的九龙图上一缕缕掠过,转眼照到了明章宫勤政殿外的玉阶上。勤政殿乃是苍羌百官上朝之地,当今王上扶澜勤政,每日早起上朝,逢五休一,风雨不改,然而近日大敌当前,扶澜帝却在朝上病倒,休养了数日,今天才刚恢复早朝。
勤政殿里百官文武分而立之,正在殿上你一言我一语,吵个无休无止。卑犁、布玛集大军十万,已抵赤霞关;大安太子在天罗山失踪,生死不知;东边萨乌蠢蠢欲动,正待与卑犁勾结,来苍羌分杯羹……
桩桩件件,都是十万火急的事,扶澜让他们拿个主意,可群臣吵来吵去,仍旧没个好主意,反而闹得他头晕,胸中火烧般疼起,叫他忍不住咳起。
这一咳,便没完没了,从压抑到放声,他几乎要将心肺咳出。
群臣的各色目光望来,有隐隐忧急,也有暗自兴奋……扶澜无嗣,若是崩逝,这苍羌群龙无首,就是各施手段的时候。
“都住嘴!”扶澜心中怒急,一边咳着,一边将案上玉质的麒麟镇纸往前面狠掷。
“砰”地一声巨响,镇纸断作两截,群臣不敢再说话。
殿上只剩扶澜的咳嗽声。
“启禀王上,木勒亲王与太子迦律已入朝元门,听候我王召见。”殿外忽有宫人急奔来报,声音大的传遍整个勤政殿。
“宣!快宣!”扶澜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猛然从王座上站起,径直走下。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十七年,当初被他亲手送走的孩子,回来了。
……
四人才进宫,连衣裳都不及换过,木勒便带着左一江上朝求见扶澜,江善芷与宁夫人便候在宫门旁的一处小侧殿里,她们可没有上朝的资格。江善芷心情忐忑,看着左一江踏出殿门就坐立难安。
“阿芷,陪我去个地方吧?”宁夫人忽站起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温声道。
“夫人要去哪里?”江善芷回头,看到她倦怠的眼。
两天两夜策马赶路,宁夫人恐怕精力也已不支。
“你跟我来便是。”宁夫人轻轻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江善芷心里奇怪,这里是苍羌皇中,她们并不能随意走动,不过这位宁夫人身上处处透着神秘,也许和皇家真有渊源也说不准,江善芷直觉她不会害了自己,便陪着她往外走去。
宁夫人走得不快,挑的都是幽僻长巷,路上有些守卫,见到她们便拦下盘问,宁夫人便从袖中摸出巴掌大小的玉牌,上面没有字,也不知是何物,守卫见了竟都躬身退下,不敢多问,倒叫江善芷越发觉得奇怪。
“阿芷,这皇宫比起兆京的,如何?”她扶在江善芷手上,一边走一边说着。
“大安皇城华丽,这里更庄重些。”江善芷回道。
“呵,挺沉闷的吧?我十七年前来这里时,和你一般年纪,可不觉得庄重,就嫌这里闷,颜色闷,人也闷,他们听不懂我的话,我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知宁夫人想起什么,眼眸微亮,露了丝笑,隐约有少女的顽皮。
“夫人从前在宫里呆过?”江善芷好奇问她。
宁夫人只是点点头,道:“好在……有那人教我苍羌话,教我苍羌文,带着我一个宫一个宫的认过去,说这是要住一辈子的地方,可要认清路来,不然在自己家里迷了路,要叫人笑话的,我就都牢牢记了,没想到过了十几年,这路竟一点没变过。”
江善芷听她语气平静,唇边笑意不减,想来这段回忆是愉快的,便笑道:“这人对夫人真好。”
“是啊,很好。就像一江待你那样。”宁夫人转头打趣她。
“夫人。”江善芷脸色大红。
“他给我讲苍羌的历史,讲十六部族的来历,讲时局政事,再枯涩的东西到他口中似乎就化腐朽为神奇,变得生动有趣。我很喜欢听他说话,与他聊天,他会教给我很多东西,让我受益匪浅。初识之时,他与我亦师亦友,即使知道我的心不在他身上,他也没强求过半分,反给我足够的空间。他说他会等到我接受他的那一天,我原不喜欢他,可他太好,好得让我毫无抗拒之力。”宁夫人继续说着,一字一句与她的脚步节奏一致,不疾不徐听来如歌。
江善芷却越听越奇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