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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都变‘老陆’了……”苏夙后面抱怨了什么,顾旻手机扔在沙发上再没去听。他进了厨房,见那场面就想笑。
前段时间有人送了陆言蹊一个榨汁机,换做以前,他家厨房都是摆设,一准儿直接转送给秘书。现在顾旻住在家里,做饭越发得心应手,偶尔还弄点甜品,陆言蹊一想正好缺个榨汁机,就拿回来让顾旻研究。
平心而论榨汁机十分好用,顾旻偶尔做点蔬果汁、冰沙都方便。结果陆言蹊听说这事,恰好家里剩了雪梨和芒果,他非要试试。刚开始不让顾旻插手,到头来还是得场外求助。
陆言蹊拿着说明书,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败类专用金丝眼镜,跟顾旻抱怨:“说明书英文中文我都看了,全是按步骤操作的,但它怎么不动也不出果汁,是不是之前清洗完安装出过问题?你瞧瞧?”
顾旻站在原地没动:“不用看,我知道问题出在哪。”
陆言蹊:“啊?”
顾旻指了指电源,又戳陆言蹊的脑门儿:“出在这儿——你忘记开电源了。”
陆言蹊:“……”
他没事人似的一转身按下开关,榨汁机立刻“呜呜”叫着启动了。陆言蹊心无旁骛地研究渣滓怎么从滤网里掉出来,没话找话地说:“刚和苏夙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顾旻一下子扑到他背上,好像很开心他会这么问:“怎么,吃醋?”
陆言蹊哼唧:“小孩儿的醋有什么好吃的,你微博粉丝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吧,挨个吃醋我全年不用吃别的了——所以聊什么呢?”
“好,你最大度了。”偶尔来下装模作样地转移话题,顾旻心里受用,从他宽阔背上跳下去,撑在流理台的边沿,拨弄榨汁机顶端没被塞进去的梨子,“就聊了聊尹白岺的事……我和光华合约还剩两年。”
陆言蹊知道他当初一签就是五年,但这会儿突然提起,他不由得替秦屹紧张:“就为了他,你想解约?”
顾旻按下停止键,把果汁从大量杯里倒出来:“白天有这念头,刚和阿夙聊了会儿,突然又不想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违法乱纪,凭什么要退让。”
他说这话的语气一如既往淡淡的,却透出股坚决。陆言蹊接过顾旻递来的杯子:“你既然放了狠话,就别在意他了,以后再有人拿这个说事,你就直接告诉秦屹。”
“这事儿我做不出来,他再瞎逼逼我就动手。”顾旻说。
陆言蹊失笑:“动手就是你风格了?”
顾旻不置可否,刚要喝果汁,他瞥见陆言蹊手机屏幕突然亮了,顺手拿过来递给他:“你电话,先接。我给之遥拿果汁出去,陆总终于下过厨房了,可喜可贺。”
陆言蹊搂过他亲吻脸颊:“就你嘴欠,去吧。”
最近陆言蹊卷入了一个案子,客户说乙方违约,把他们公司一纸诉状告上法庭,陆言蹊是法定代理人,必须陪他们打官司。前期取证都挺顺利,陆言蹊有胜诉的把握,可庭前审查中途却出了点乱子。jessica打听到有个审判员私底下接受过原告请客,这点勾连虽然不知到底有没有影响判决,但不得不防。
jessica最后问:“还没开庭,我们需要申请回避吗?”
“……不用这时候提回避,就让他们明天按部就班审。”陆言蹊说,透过厨房门看客厅里,顾旻和陆之遥坐在一起,声音都不自觉放软,“判决后直接以程序不合法上诉,等中院发回重审,让他们白费力。”
jessica闻言愣了半晌,觉得姜还是老的辣:“……陆总,您太狠了吧。”
陆言蹊温声说:“你比我懂怎么处理对我们有利。明天开庭我会去,律师团队请了最好的,现在看来就得开始准备重审的事,你跟他们打个招呼。”
jessica:“好的,您忙,我处理好跟您联系。”
他挂掉电话,重新拿起那杯果汁走出去。陆之遥抬头望他,眼里全是无辜:“爸爸又要忙工作了吗?你答应送我去王老师那儿学画的。”
心头蓦地柔软,陆言蹊揪了把她的小辫子:“明天爸爸一早就要出门,工作很重要,去晚了就来不及。让小旻送你去画画好不好?”
小公主认真地权衡两边,最终点了头。旁边莫名其妙就被牵连的顾旻在桌底下踩着陆言蹊的脚背,朝他冷漠地一瞥。陆言蹊心虚地赔笑,拢过顾旻肩头把自己那杯果汁上供给他喝:“帮个忙,老陆明天要打官司。”
顾旻眼睛微微睁大:“摊上大事了?”
他以前最多也就说个“哦”,陆言蹊心情顿时大好,顺着顾旻胳膊摸到他手掌捏了捏:“是对方不要脸,也就三个亿的生意,不打紧。”
顾旻以为他开玩笑,踩着陆言蹊的那只脚又作怪地加重力度,答应第二天送陆之遥。再过半年多陆之遥就要上小学,陆言蹊对他说过想送她去寄宿学校,怕陆之遥大了,他们和她在一起时会不自在,这事得从长计议,急不来。
他帮之遥把画笔收好,蓦地有点舍不得——刚认识她时,陆之遥连话都说不清楚,几个月见一面地长成了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住在一起也大半年,往后真的天天不见,或许很难习惯。但陆言蹊又是对的,她的成长不该因为这个困惑。
那夜顾旻问起这事,陆言蹊含糊其辞,说:“以后再提吧。”
好像他们很少有地聊到“以后”,顾旻在睡去的前一刻,回忆起很久之前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不去想未来,也不谈及以后,过一日算一日不挺好吗?”这忠告好像潜移默化地被他自己推翻,再也没有立场。
情人是情人,得互不干涉,得懂事有分寸。现在不一样,想要更久地在一起,少不得盘算长远,相看两不厌,否则怎么笃定能共度余生?
顾旻翻了个身,扒住陆言蹊的胳膊,感觉对方迷迷糊糊中搂过了他。
那个案子一审判了陆言蹊公司败诉,他们果真提起上诉,而后事态发展和陆言蹊预料中的一样,辗转许久,又回到最开始重新审判。拉锯战最怕熬时间,但陆言蹊拖得起,原告方本就无理取闹,要持久战未免吃力。
案子拖到年底才重新公布了一纸判决书,这次陆言蹊争取到了原有的权利,不仅一分钱没赔,还从败诉方那边索要了违约金以及一些诉讼费用。
他走出法院时,长出一口气,眼前层层白雾,陆言蹊突然想:“原来都这么冷了。”
这些时日他忙于工作,鲜少关心顾旻。只听说后来公司没有为难他,而他和尹白岑的那点纠纷也被两人默契地不再追究。
顾旻手头工作不需要操心太多,再加上他已经成了气候,也不必经纪人成天跟着。如此情形,公司让楼陌顺带接手了新签的两个演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