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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心中再有许多不舍,也还是不可以。”

    她会好生守护他、照顾他,成为他的依靠、值得他去信任——但是就是唯独,不可以去阻止他去做那些他心中想要去完成的事情。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是不可以。

    洪临峰突然问道:“文翡,若是有机会让你再做一次选择,你可否还会自愿地选择成为我洪临峰的妻子。”

    忽然,他很想听到她的答案;忽然,他也很怕听到她的回答。

    苏文翡温情脉脉地笑了,她趴在他的耳朵边,伸出两只修长的手臂来轻柔地环抱着他,她的嘴唇就这样贴在他的耳畔,直贴到让洪临峰的耳朵渐渐地发烫——

    “是的。即便再给我一万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苏文翡,也依然会选择愿意成为你洪临峰的结发妻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洪临峰此生听过许多道理,却依然觉得,那些大道理即便此刻全部林林总总地加汇到了一起,也比不得这句话来得真切好听。

    “翡儿,得妻若此,教我夫复何求?”

    苏文翡听罢温暖无声地笑了,直从眼角笑到了心底,她慢慢地重复着自家夫君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啊,得妻若我,你夫复何求呢……”

    洪临峰啊洪临峰,你这段大木头……终究还是,没有辜负我的一片深情。

    爱上这样的你,我苏文翡此生并不会后悔。

    你是我的挚爱、我的骄傲、我的荣耀。

    永远都是。

    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了。

    ……母亲,亲爱的母亲……您在天上看着呢,请您护佑他。

    护佑您的儿子、我的夫君。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终究是要到来的离别

    “找到临川之后,你就会回来了吧?”唐慎之看着停在洪临峰身后的那驾马车,颇为嫌弃地说道,“为什么不换一个好一点儿的马车?你太宰洪府难道真的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到时候再看情况吧,”洪临峰道,“若是有时间,我还真是有些向往着如同侠客一般‘仗剑走天涯,荡尽不平事’的恣意洒脱生活。”

    洪大公子,他习武一十六年,活了二十多个年头,却从来都没有机会离开过京城出外走走看看,小的时候要天天守着太宰洪府的条条家规,过着循规蹈矩的嫡亲长孙的苦闷日子,长大之后又一直被困在翰林院中修书撰稿,认真地说起来还真是比唐慎之过得更惨。

    “你从来心中想着荡尽天下不平事,”唐慎之低头浅笑道,“但你可知道,这天下但凡是有人之处,便有不平事时常发生……想要荡尽根除,只怕是在天方夜谭。”

    洪临峰也不理会,只说道:“遇到一桩便解决一桩;若是遇不到,便罢了。”

    唐慎之笑着摇摇头,无奈地道:“看来你还真是比我还要执着。也罢,待君归来时,本人十分期待你将如何重振洪府门楣——即便到了那个时候,你要对付我,我也是乐见其成的……”

    洪临峰喺道:“唐慎之,我曾说过的,‘我并不是你’;事到如今,我也依然是这一句话:洪家的门楣自然是我洪临峰不容推却的责任;可是呢……我并不是你,因此想法和做法也自然是不会像你一般。”

    唐慎之“噗嗤”一声忍俊不禁,连连点头,应声道:“好好好,你洪大公子并不是我、并不是我,我就等着看你是要怎么吃苦受累的。”

    洪临峰看看天色,认为到了不能再耽搁的时候,便拱手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

    唐慎之拱手回礼,道:“不敢。”

    洪临峰向前走了一步,伸手轻轻拍一拍妹妹的头,眼睛看着洪临渊,嘴却对着唐慎之,万分舍不得地说道:“保护好她,好好待她。”

    唐慎之看着洪临渊,眼底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与宠溺,柔声道:“这是自然。”

    立在一旁双目泪眼婆娑地望着洪大公子的洪临渊早已经抽噎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临渊她……现在毕竟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名正言顺、堂堂正正。

    她已经有了可靠之人的关怀和照顾,不再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女孩儿了。

    洪大公子心中放心,却仍旧禁不住一阵阵心酸,终究,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矫情儿的话,或许是怕酸到自己、又或者是怕落了话柄、遭唐慎之一辈子的嘲笑,他退了一步,原地站定,再不必多言。

    该说的话,他们兄妹之间都能明白,即便是没有过多的言语嘱托,临渊也是一定可以感受得到的。

    ……如此,足矣。

    洪临峰牵起妻子苏文翡的手,道了一句:“告辞!”

    唐慎之道:“不送。”

    洪临峰转身向城门外走去,才走了没出五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洪临峰!——”

    洪大公子侧身站着,看着说话的人。

    唐慎之唇角一抖,大声说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洪临峰一笑,应声道:“虽然我不怎么愿意与你‘比邻’,不过……既然唐大人如此看得起我,那么洪某人便勉为其难地容许你将我‘视为知己’吧……”他看看哭得稀里哗啦的妹妹,宽慰道,“你当日果断离家时候都不及现下这般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只一心将父母兄弟的真心踩在脚下,今日这是怎么啦?”话才出口,便被身侧听着的娘子苏文翡重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

    洪临渊被他这话一激,终究哭得更厉害了。

    洪临峰心有不舍,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儿,终于摆摆手道:“看来渊儿真是长大了,兄长终于可以放心……好了,你们快回去吧。”

    望着两个并肩远去的背影,唐慎之唐大人不由得暗自长叹一口气,过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

    “如今,我才真正明白,究竟为何历来贤者都不敢于长亭送别……”

    洪临渊终于实在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渊儿莫哭、莫哭……”唐慎之轻轻拥着洪临渊入怀中,柔声宽慰着她,说道,“放心吧,你的兄长和嫂嫂,他们一定会顺遂平安、一生喜乐的;像他们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洪临渊扑在唐慎之的怀中,已经是哭得花容失色。

    “你们洪家有子如此,实在是家门大幸,”唐慎之看着那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由近及远、终究变成了一抹黑黑的小墨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若非此人——我唐慎之原本不会有这样不凡的人生……我须得好生谢谢他……”

    那个孩子的心性人品,实在世间罕有,因此得以一见,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一十六年……

    想他“金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