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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也忍不住跟着吞咽了一下,他还来不及说任何话,沈苑就被其他人拉走了,又剩下他一个人待在那里,只能看着沈苑的背影,轻声说:“对,我是阮泽,很高兴认识你。”
那是阮泽和沈苑唯一有过的最亲近的接触,当天晚上,阮泽第一次梦到了他和沈苑做.爱的场景,以前也梦到过沈苑,但没有一次是像这次这么清晰的,沈苑压在他身上,抚摸亲吻的时候还带着酒气,熏得他也头脑发晕,像是醉了。
第二天早上没课,可阮泽的对床起的很早,出门时不小心踢到了垃圾桶,当啷一声就把阮泽从梦里拽了出来。他气得要哭,又恨不得追出去跟室友打一架,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躲进浴室里,去洗一股子腥味儿的内裤和睡裤。
从那之后,就再没有过那样的机会,而且经过上次图书馆的事,阮泽才知道要遮掩,连做惯了的蹲点也更加小心翼翼,还叮嘱林立,不要在沈苑面前说三道四,林立想你求我去说我都不干,又趁机劝他别执迷不悟了,说沈苑比钢管都直,而且花的很,系里只要有点姿色的都被他撩过了。但是平时沟通无障碍,只要碰上他说沈苑不好,阮泽立刻拿出那股子自闭儿童的劲儿来,听不见听不懂不回答。
林立暂时服了,说你有本事就耗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唱独角戏会上瘾还是怎么着啊。
阮泽也真就这么耗着,时间一年两年的过,中间林立还试图给阮泽介绍过女朋友,搞得阮泽一个多月都不接他的电话,后来就消停了。大四这年大家都忙,林立跟阮泽在同一个公司的不同部门实习,却不知道沈苑去干什么了。阮泽知道林立的态度,所以也不怎么跟他打听沈苑的情况,想的不行了就全靠硬撑着,好在手里还有沈苑的一幅画,白天的实习别人累得要死要活,他却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晚上回来发几条注定会发送失败的短信,然后再对画聊天,得亏屋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不然大半夜的能再疯一个。
可就是因为他不问,再一次听到沈苑的消息的时候,第二天沈苑就要出国了。
林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之前一直揣着没跟阮泽说,第二天人要走了,他大半夜的拨通了阮泽的电话:“阮啊,沈苑要出国了,明天走,你……你要不要……”
阮泽正在盘算什么时候到自己轮休,然后能从林立那打听到沈苑的实习公司,一定要过去看一眼,再看不见他就要疯了,却没想到接起电话听到这么个消息,他不想明白,反问林立:“我要怎么样?”
林立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他想着沈苑走了,断了阮泽的念头,再轴的人也能认清现实了。可他现在听着阮泽镇定非常却又好像濒临崩溃的声音,心里头一次有了动摇,是不是,他对阮泽太残忍了?
那天送机的人很多,加上毕业季本来就容易伤感,沈苑在登机口前拥抱了很多人,最后终于也有了些真心实意的惆怅。他拍了一把林立的肩膀,互相道一声保重,然后就真的再见了。
送机的人从不同的方向来,回程却一样,林立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跟众人道别之后,绕过两排座位,他看见了蹲在地上深深埋着头的阮泽。
林立永远忘不了那天阮泽的样子,他半张着嘴哭得无声,眼泪却掉的很凶,眼睛都不眨就出来一串又一串,蹲在那里紧紧抱着自己,眼眶红得像出了血。林立也忍不住跟着鼻子发酸,但他硬着心肠想,长痛不如短痛,已经耗了四年,这回他没了念想,慢慢的就好了。
阮泽哭得太用力,在回去的出租车上就睡着了,回家之后他不要林立陪,自己抱着画缩在床上不说话,林立也不好受,心里怪没意思的,又想着他一个大人也出不了什么事,嘱咐两句就走了。没想到第二天阮泽没去上班,林立找到他家里去,才发现人已经烧的没有意识了。
在实习期还有两周结束的时候,阮泽重重的病了一场,却还是过了最后的考核,出院之后就开始朝九晚五的上班,看着很正常,但又特别不正常。
第二十二章
出门前,沈苑跟阮泽说要一个小时,结果两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影。阮泽就着急了,到处找自己的手机,想给沈苑打电话。找到他房间,进屋站在床边了,阮泽才僵硬的呆在了那里,床上画和手机都在,但却不是本来的位置,被子铺的很整齐,不是他昨天中午滚过的样子——沈苑进来过。
他按亮手机屏幕,那张聊天记录的截屏就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带着备注“阿苑”,无一不在冷冰冰的告诉他:沈苑知道了,你完了。
陈年旧事,原来认真说起来也不过几十分钟的事。沈苑沉默的听着,放在桌上的手越攥越紧,眼里因为熬夜而起的血丝也越来越红。林立说完,沈苑开口问了他两个问题,“他不是你高中同学,你俩一起长大的?”
提起阮峰和刘梦瑶的去世,和阮泽自闭的那几年,林立眼睛也红了,闻言点点头。沈苑又咬着牙问:“九……十年前,他就喜欢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林立再点头,就听沈苑压着嗓音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阮泽自闭,你他妈也自闭?”然后起身扑过去一拳打在林立左边下颌上。桌子倒了,咖啡杯碎了一地,插着还带水珠的满天星的玻璃瓶也碎了,他们俩赔了钱,狼狈的出了咖啡馆。
沈苑的手还抖得厉害,林立嘴角流着血,拉住转身就走的沈苑恳求:“他是稍微有点病,但他是真心喜欢你,你不要因为可怜他……”
沈苑又回身重重踹了他一脚,眼睛里冷冷的:“我他妈觉得有病的是你。”
林立没有立刻爬起来,坐在原地大吼:“我不敢说!你他妈那么直!从老子认识你,直了十年了,我怎么拿阮泽来跟你赌!”
“十年”这两个字化作一柄最锋利的剑,一把刺进沈苑心口,嘴角的痛被心脏抽搐的痛遮盖。嘶吼时仿似一头困兽:“我不知道!我他妈不知道!”
他声音里带上哽咽,趔趄着往后退,最后靠在车库的墙上滑坐下去:“你没告诉我,你从没说过……我操你妈!林立,你他妈从来没说过……”
林立跟他靠坐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说:“你让我怎么说?沈苑,别喜欢女孩儿了,我劝劝你,我有一特别亲的兄弟,你去跟他搞基吧,跟男人谈恋爱,别人不会用的眼不一样的眼神看你,以后的路特别好走,有保证,日子过得特别顺利,你让我这么说吗?沈苑”
沈苑低着头,林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又停息,他好像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