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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依你看,这一切,都要怪在我头上?”我见她那面色着实狠厉,不像是在玩笑,遂暗暗运气,却连微弱的仙力都凝聚不起来,看来,我这次,凶多吉少了。

    “不。”她那两片鲜红的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随后捏着我的下巴,俯下身来,妖媚的目光直直射进我的双眼,咬着牙缓缓道:“我要逐个,与你们清算!”

    第78章 碧落黄泉

    她靠近我的功夫,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我绑了起来,用的虽不是捆仙索那等神器,绳子上却也浸足了法力,一旦捆上,轻易挣脱不开。

    “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我问,我的真气始终无法凝聚,挣扎都是徒劳,她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凡人绣颜,也不是那个本本分分修习仙道的小丫头,我竟才发觉,从始至终,我见过无数人的眼中蒙上迷茫,却从不曾在她的眼中见到过,她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该怎样做,这种时时刻刻的确定,叫人畏惧。

    她的脸,她的眉眼,依旧那样精致好看,只是我知道,她已经彻彻底底的,臣服于她的心魔了。

    我被她半拎着,伏在云头,她驾云飞驰,疾风就在耳边呼啸,碍于手脚被束缚,我只能大口喝着风,喝到撑得不行。

    她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偿命也没有这么个偿法。

    随着凌厉的戾气破空划过,云下的风景也愈发清晰起来,红的泛白的破旧宫墙就在下面,琉璃瓦片上泛着动人的光,夕阳斜挂在天边,时辰已近傍晚,整座永乐城陷入了一片死气沉沉。

    我听见自己的骨头传来碎裂的声音,随后才感知到坚硬的地面和闪电般猝不及防的疼痛,来不及调息运气去修整自己的断骨,绣颜已经将我整个人拎起来,像拖一麻袋红薯一样,一路往宫门拖去。她没有刻意避开的小石子在我裙袍上划下一道道口子,长时间的拖拽,着地的那一面身子已经麻木,她当真是恨我入骨,这情形,恨不得将我给挫骨扬灰了。

    修仙之人一旦堕入魔道,的确是会出现回光返照般的魔力大增,我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绣颜的桎梏,索性就毫不反抗的让她解了恨,直到终于撑不住失去知觉之前,我都不认为她会起杀心,毕竟,我们曾患难与共。

    而当我终于恢复了神识,睁开双眼,绣颜早已不知去处,眼前的这一切,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我自问在漫天红雨,魔灵肆虐的那段岁月里也没有过如此胆怯,进入了四方之境,都活着出来了,还在冥界看过鬼,在魔域的日子更是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

    这处该是一座地牢,准确的说,该是水牢,可地上来回流淌着的并不是水,而是尚有温度的,新鲜的血,来自于一个个鲜活少女的血。巨大的木桶里,是血,木桶中尚有两名奄奄一息的姑娘,正值豆蔻之年,却苍白犹如泡胀了的浮~尸,她们张着嘴如同离水的鱼,发不出一丝声音,脖颈处各有一道血口子,皮肉外翻,还在一股一股的往外喷着鲜血,仿佛流不尽一般。

    盛酒的高足白玉杯中,是血,粘稠的红衬着温润的白,是极致的诡异。

    而在那木桶的正上方,还有一座铁皮笼子,被粗壮的铁链从四面八方高高吊起,那里边,还是血。娇弱的少女被夹在铁皮笼子里,透过笼子的缝隙,勉强可以看见,铁皮的内壁,全部是深陷于少女皮肉之中的利刺,而那少女已经不知道被吊了多久,能发出的,也只有时而一声沙哑的呻~吟,那是一种,麻木的,令人无端绝望的声音。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刺鼻的血腥气,不由得干呕一声,稍作动弹,发觉自己身后还有人,那是几个早已经吓晕了的姑娘,甚至在最后面,还有一个被堵住了嘴巴的婴孩,我们像货物一样,被摆放在低矮的木架子上,我忽然明白过来,放血,也是要排队的。

    干呕了几下,不但什么也没吐出来,反而猛吸了几口血气,肺腑之中的辛甜只能叫人更加恶心,许是听了我的咳嗽声,那木桶里突然有了动静,先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了出来,随即,硕大的脑袋血淋淋的浮出血水表面,那模样,着实眼熟。

    “哦?要淋完了,该你了。”那妖兽竟说了一句话,它的头逐渐缩小,爪子也纤细起来,最后竟变成了个男人的样子,铁皮笼子不断收紧,那里面不停的淋下来新鲜的血,浇灌在他的脸上,他端起白玉酒杯饮了一口,放下,那杯子上便留下狰狞的血手印,待他将脸上的一片鲜红抹开,我才得以看清,这不正是那日在寝殿中的君王?

    他迈出木桶,竟不着寸缕,坚实的腿,壮硕的背,蹚过顺着木桶缝隙渗出来的一地血水,向我走过来。

    “你这么做,不怕被鲜血烫死么?”我徒劳的做最后的挣扎,从没有一刻,希望自己也能晕过去,像排在我后面的那些人一样。我虽身处仙门那等正义之地修炼数年,身上却没染上多少正义之气,譬如今日这样的情景,若是放在寻常神仙身上,即便是魂飞魄散,也要搏上一搏,看看是否能除了这妖孽,我就不同了,这么些年过去,在生死关头,面对铲奸除恶这样大是大非的事情,我依然是那么的没用。

    妖兽狂笑,扳起我的脸,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世人皆说,凡人畏果,圣人畏因,本君,天下无畏。”他口中的腥臭味呛得我连连后退,却硬生生的快要被他捏碎了下巴。他一挥掌,将悬上方的铁皮笼子打开,里边的东西被他随手一指,遗弃到了尸~山一样的角落,已经不能说是一个人了,那是一副空空的皮囊,面目全非,上面布满了倒刺留下的血窟窿,还有初初因为挣扎而留下的撕裂皮肉。

    我脚底一轻,身上的绳子终于解开来,可还未来得及活动手脚,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朝那笼子飞去,背后一凉,钉在了那铁皮内壁的倒刺上。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用力推着渐渐合上的笼子,顾不得那些锋利的铁刺从手背穿透过来。

    那妖兽重新幻化回原形,沉入血池中,不再作声响,它没入血水下面的那一刻,我怔住了,甚至,忘记了反抗。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看着它的外形眼熟了,这妖兽的轮廓模样,同白泽,至少有九分像的啊!

    铁链子发出哗啦啦的揪心的响声,那些尖锐的铁刺顶破皮肤,让我骤然清醒过来,它是白泽吗?白泽,竟转世了吗?怪不得,绣颜要将我扔在此处,我不逃了,不能逃了,她分明是要告诉我,这是我该还的。

    我自己也不知所为何事,苦笑了一声,任由那些铁刺将身体钉成扭曲的形状,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