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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6

      的叫人压抑。

    突如其来的强烈杀气,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撞在归一坚硬的身体上,他不动声色的错开了。许是见气氛不妙,玉弗七赶紧出来打圆场:“你们别介意,师父近日患了眼疾,不大能见强光。”

    “咳咳咳……”俨如圣嘶哑的咳喘打断了玉弗七的话,一点余地也不打算留的意思,我这才发现,他其实已经很老很老了,虽然原本就知道,他们修习仙道之人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少说也得有个几千岁,却因为修得仙身之后便会停止衰老,他一直都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模样,我便一直以为,他还算年轻。此时他在我面前佝偻成了一个灰暗的影子,毫无波澜的对我说:“回离愁宫去吧,你的仙缘早已尽了。”

    这就尽了吗?有些缘分,竟短暂如朝露?

    “师伯,我把楚上仙找回来了呀……”我没由来的腿一软,拘着手脚跪坐在地。

    “你说的可是真的!”玉弗七上前来扶我,俨如圣却始终无动于衷,仿佛这些与他再无干系。

    我古怪的看着他,问:“七哥哥,这种事情怎会有假,你真是奇怪,这活生生的楚上仙就在这啊,刚才我就纳闷,你怎么看到他一点也不惊讶,虽然他现在比起从前来是少了几分仙风道骨……”我伸手指着归一,归一淡淡的眼神从我们三人身上依次扫过,微微颔首,以作礼数。

    俨如圣叹了口气,摇摇头,重新合上了眼,我饱含期许的看向玉弗七,可他非但没有惊讶,更加没有我预料之中的欣喜,反而用一种近乎于怜悯的神情望着我,好半天,才问:“小初,你可还好?”

    我不大好,我嗫喏着不知如何是好,他见了,一边理去我肩上发上沾到的柳絮,一边故作寻常道:“我们都知道,他走了,你不好受,可即便眼下是如此,再有个千八百年,他总是要回来的,到时候,见你得了失心疯,那还了得?”

    “你们看看呐,你们都没好好看,怎么就说不是他呢?虽然仙姿是逊色了许多,可是这眉眼,这相貌,就是他啊……”我讷讷的说,说到最后,变成了商量,乞求,只想听到那个期望的答案。

    归一瘦削的身影隐没在大殿金柱子投下的阴影里,他神色平静异常,仿佛在说:“你看,我早说过是你在无理取闹。”我设想过一些可能,譬如他来了这里就什么都记起来了,即便他记不起,俨如圣也有法子让他记起,然后事情回到一切该有的样子,亦或是俨如圣也没有好法子让他想起上一世的记忆,但至少他能够就此回到他该呆的地方,岁月有无穷的力量,终有一日皆大欢喜,至于他与我之间纠葛不清的那些琐碎庞杂,也不是非要算清不可,不过就是被捅了两刀而已,他也粉了仙身碎了道骨了,也在轮回中入了一遭红尘,说到底,非但没扯平,我还欠了不小的人情债,大不了,我再让他补几刀也未尝不可……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说他不是他呢?

    “那、那,后会有期吧。”我潦草的向玉弗七道了别,硬拉着归一的手夺门而出,待跑远了,回头望,殿门已经重新合上,耳边是俨如圣隔空传音之法传来的隆隆正告:“记住我的话,你的仙缘为你自己斩断,我南华与你情分已尽,别再回来了!”

    我空出来的一只手徒劳的捂着耳朵,不管不顾的一路跑,春意正浓,寒意戳心,这声音是只有我能听到的,来往的白袍小道们纷纷侧目,八成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女疯子,不知跑了多久,跑到我喉咙冒火撕心裂肺,我这才发觉,归一一直被我牵着跑了这么久,虽然跑得满身凌乱,却没有怨言,许是看出了我受了不小的打击,一时半会儿没有再提放他去找李绣颜的事。

    山峦重叠,云雾逐渐开阔,此处离长生殿不远了,我放开他的手,背过身去,需要独处一会儿,在南华界内,就算他跑了,也破不了下山的结界,顶多是跑丢了,我只要花些功夫,很容易找回来,发生了太多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我需要好好的看清自己的内心。

    该相信谁?信别人吗?放弃执念,回到离愁宫,亦或是魔域,从此与仙界再无瓜葛,我还没来得及为我和豆芽的将来做好打算,死皮赖脸的在普满那里住下来也不是不行,搬出去找个山清水秀之地隐世也未尝不可,虽然豆芽是他们楚氏第多少代孙来着,不过好在他楚家心系天下苍生,全家投身于修炼仙道的大业之中,子孙凋敝,上一代,上上代,再往上也找出别人了,不会突然冒出哪位长辈来干涉我如何养育他长大成人,凡世那些人家的孩子,家里缺爹少娘的也不少,倒是也都茁壮成长了,豆芽若是随了我不长心的性子,这些不圆满对他的影响不会太大,到时候,天大地大,想修炼就修炼,不想的话,便能活多久算多久,谁又能管得着呢?我巴不得他能像个凡人一样活着,务农耕作,也读圣贤书,不染商贾之气,远离官场争斗与俗世喧嚣,弱冠之年,娶妻生子,心中之事与六界无关,只有短暂却宝贵的生命,一世平安喜乐。

    纵然想象的再完美,我却无法控制怀疑所有人,我身上大半的修为都是最初时候楚离凡度来的,他曾慧眼如炬,因而我也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退路如同一处风和日丽的世外桃源,足够漫长的时间可以抚平回忆里所有令人痛苦的褶皱,平静美好的令人神往,我却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寻觅。

    如此一想,那些飘忽不定的念头也全部沉淀下来,“走,我们再去别处!”我在刺眼的阳光下皱着眉头挤出一个笑,来掩饰我的偏执。

    “姑娘。”他叫我,一本正经:“容我多嘴,你能在这南华仙山随意出入,可见也不是等闲之辈,先前说过的话也该作数。”

    “你放心,花不了你多少工夫,但是,你若不依我,我便一直缠着你,这可不是唬你,我要是打定了主意,能缠你缠到死。”这无赖我耍定了。

    如今的他心性和定力都大不如从前,竟有些气急败坏的问我:“你究竟要我陪着你胡闹到什么时候!”

    看的出他是真的无可奈何,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苦涩的笑笑,我又何尝不无奈呢?将来,他重新回到南华的那一日,会体谅我的吧。

    “你瞪什么瞪,走了!”我故意霸道的说。

    “贫道还有正事要办,恕不奉陪。”

    他竟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话,要走?我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青布衣衫的背影越来越远,跟了上去,此处靠近清风峡谷,也就是说离南华的边界近了,硬闯出山的结界倒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峡谷陡峭,他要是掉下去摔死可不是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