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难以置信的看着苏亦含。

    “是。”苏亦含目光躲闪。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顾小幼冲上前去用力捶打着苏亦含，指甲仿佛要透过衣服刮净他的皮肉，她身上那股不知是来自于哪的巨大力量，几乎要把他推倒。

    可奇怪的是他忘记了疼痛这回事，好像此时顾小幼面前正在被捶打的人不是自己。

    他像是旁观者一样置身事外的看自己。

    直到顾小幼倒在他的脚下。

    关杉带走了失控之后处于崩溃边缘的顾小幼，人群散开，只剩下苏亦含和透两个，两个人静静的对视，透探寻和不解的眼神仿佛是要在苏亦含的眼睛里找寻出无数个让她难以启齿的为什么。

    “走吧，我陪你去辞职。”许久透才张口说了一句话。

    苏亦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麻木的跟在透身后。

    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却像走了很久。

    “您好，这是我弟弟，他还是在校的学生，我来帮他辞职。”透对熊姐说。

    “你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辞职要一个月提前书面申请，否则我们没有办法放人。”熊姐按照公司章程回答透。

    “他才大三，要是再不回去就得被开除了，非常对不起。”透没有放弃，继续和熊姐商量。

    “我们事先并不知道记先是这样的情况，如果记先今天一定得走，那么他这个月的薪水就拿不到了，你要不要再问一下他的意见。”熊姐十分不解的看了苏亦含一眼后对透说。

    “没关系，突然辞职他拿不到薪水也是应该，麻烦你们了，还有，刚刚那套房子我想现在定下来，我们签一下合同。”透话锋一转忽然提到千秋的那套房子。

    “啊，好的。”熊姐站起身来，低头从抽屉中翻出合同递给透。“您看过合同觉得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字。”

    “我要支付给你们的是房租、押金和一个月房租的服务费是吗？”透看过合同之后问。

    “是的。”

    “我可以在缴清这些费用的同时直接付清一整年的租金吗？”

    “可以，那样最好，您也方便，我们也方便。”苏亦含不懂透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显然这句话让熊姐很高兴。

    “那麻烦您了。”

    “借一步说话。”熊姐把透叫到一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好的，我明白，等下我去取钱。”两个人交谈完毕后回到办公桌前。

    “还要麻烦您在这期间帮我弟弟开一份实习证明，他原本的名字叫苏亦含，苏州的苏，天若友情天亦老的那个亦，含是……” 透说了一半停下来。

    “含笑九泉的那个含。”苏亦含在透身后突然冒出这一句，说这个不是为了要表达什么，只是这四个字刚好从脑中掠过。

    “刚见你时就觉得你挺不一样的，原来你身上还真有故事。”熊姐一边给苏亦含开工作证明一边说。

    苏亦含弯了弯嘴角，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千秋的房子租出去算是了结我一桩心事了，房租一次性缴清，这下可以跟她好好交待了。”熊姐把工作证明递到苏亦含手中的时候，在他耳边小声说。

    离开公司的时候，阿祥还没回来，苏亦含也没什么心情跟同事告别，苏亦含带着透返回了他的住处，两个人一起把行李打包好搬回学校，气氛一直很僵，虽然透脸上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走到教学楼下，透忽然停下来，弯腰把苏亦含的被子掏出来，放到长长的晾衣绳上铺整齐挂好，苏亦含眼神掠过她纤长的手指，细细的手腕，干净整洁的袖口，光滑细腻的颈子，被风吹乱的头发，最后目光停留在她干涩的嘴唇上。

    “记得下午来收你的被子，我晚上六点钟来找你，你哪也不要去，在寝室等我。”那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这句话。

    苏亦含下意识的点点头。

    此时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听她的。

    苏亦含目送透离开，看着她带着重重心事的背影一点一点向前，她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过头，苏亦含赶忙含着眼泪挤出一丝笑，看到他的表情，透嘴唇动了动，仿佛是哭了，急急的回过头，离开。

    “别追上去，你这样的烂人不配安慰她。”苏亦含定定的站在那里告诉自己。

    晚上六点钟的时候，透准时来接苏亦含，透坐在前排，苏亦含自己坐在后面，透一路都在扭着头看窗外的风景。

    下车的时候，司机帮透在后备箱搬出了一箱重重的书籍，苏亦含搬上楼的时候，隔着古朴的木质箱子闻到了一股陈年的老旧味道。

    原来此行目的地是院长的家里，苏亦含喘着粗气把一箱子书放到地毯上。

    透说着苏亦含听不懂的话，她说他是因为奶奶生了很重的病被逼无奈才出来打工，说他是因为年纪小，考虑问题简单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但是这种行为的实质是他本性里的善良和责任感，听到责任感三个字，苏亦含很想就地把自己掩埋起来。

    “是吗？”院长咳了一声，把头转向苏亦含问。

    “是的。”苏亦含昧心回答。

    透拿出公司给苏亦含开的工作证明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病历双手递到院长手里。

    “好吧，就给你一次机会，记住绝对没有下次。”院长看着苏亦含说。

    “快谢谢院长。”透扯了扯苏亦含的胳膊说。

    “谢谢院长。”苏亦含弯下腰给院长鞠了一躬。

    /

    “透，那些书是不是花了你很多钱？”苏亦含站在路边问透。

    “你不要有压力，这些书是我一个收藏家朋友很久之前送我的，我对古籍没兴趣，只能放在家里当摆设，这回送给院长这种老学者正好是物尽其用。”透和苏亦含解释道。

    “谢谢你。”苏亦含看着透说。

    “亦含，我们之间真的沦落到要你对我说谢谢吗？”透抬起头眼神很认真的问苏亦含。

    “我。”苏亦含语塞。

    透没有继续等答案，转身离开，也许她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依旧站在马路边的苏亦含，此时正在回想刚刚在院长面前的时候，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为他说谎的情形，透为了他去贿赂校长，透为了他在那些人面前说尽好听的话，苏亦含深知，以透的个性，恐怕为了她自己都不会肯这样做，如今却要为了他这个脏的像烂泥一样的人把这些卑微流俗的事情都做一遍，到底自己的存在能给透带来什么呢？也许带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困扰和麻烦。

    苏亦含知道是他在逼迫她疯长，可他自己却一直停滞不前。

    他们之间的付出与所得早已经失衡。

    回到寝室，安安静静的，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苏亦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