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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君宠一生 作者:明小贱

    分卷阅读12

    君宠一生 作者:明玉

    。

    最后小路子实在是无奈了,只能派人带了消息给宫里的李德荣传话。但是那时候苏胤太忙了,李德荣在暖寝宫门口守了一夜,想着皇上一出殿便告诉他喜儿的事,但是直到天亮,直到小路子又托人进宫告诉他喜儿的烧已经退了,皇上却还依旧没有出殿门。

    最后这事情,李德荣也只能当做没发生,对皇上闭口不提。

    不过苏胤是真的忙,替他镇守边疆的镇远大将军连洛回朝探亲,他自是要隆重接待;恩科即将开考,他忙着选派考官;还有他七皇叔苏牧,上折子狮子大开口地竟要他给兵部批军饷五十万旦!

    事情一旦累计在一起,他便分口口身乏术了。

    尤其他前几日终于抽出时间上经凤殿向他母后请安时,他竟才发现,连洛的女儿,竟住在他母后那里!而且看他母后热络地将那位连姑娘介绍给他的样子,苏胤觉得,他母后似乎想把人留在他的后宫。

    苏胤沉默地在孝德太后的宫里用了早膳,又顺着孝德太后的意,和连将军的女儿聊了几句。

    他母后这么做的原因,他心里当然很清楚。连大将军是出了名的宝贝这个女儿,母后这一招,就像当初她让他娶萧寒(皇后)一样,笼络人心,稳固他的江山。

    尤其连洛难得回京一次,倘若他趁这次机会留下他的女儿,那么等连洛回去他的管辖之地后,势必便会替他死守住东郡和南靖两国交界的边境!而今后,他更是再无需担心边城会有动荡的一天。

    以小换大,实在是再不亏本的买卖。

    但是太后和他提及此事的时候,苏胤却并未立即答应。

    他若是将她留下来,后宫里,恐又要多一个空守寂寞的人。尤其这位连姑娘,性格柔弱,若没有人袒护着,大概受不住宫里尔虞我诈的生活。

    苏胤想了想,在还没有非要把她留下的理由出现之前,他不准备留下这个人。

    平静地吃完那顿早膳,苏胤最后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寝宫。

    没有得到苏胤明确的答案,太后后来又派人来探听苏胤的口风,但是苏胤一直没表态,渐渐地太后她老人家也明白了儿子的想法,本就只是见个面试探下两人,既然两人看着似乎都无意,她也不好强求。

    只是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送这位连姑娘回去大将军府,却未想连姑娘却先主动提出来想在宫里多住几日。

    她的皇帝儿子身份显赫,面容英俊,气质又成熟稳重,太后后来想起连姑娘那日初见她皇帝儿子的情景来,本以为是女儿家娇羞所以乍见道她的皇帝儿子时她才红了脸,现在想起来,才恍然大悟,二八情窦初开的年纪,连依静第一眼看到苏胤的时候,恐怕便心仪上了。

    虽说流水无意,但是落花有情,孝德太后又有私心,这人,她终究还是先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宫里。

    太后有心撮合,连依静想见苏胤,自是不难。知道苏胤正忙,太后也多了个心眼,几次夜里让连依静以她的名义给苏胤送补汤,也只是将东西放在苏胤的案桌上,便悄然退了出去。

    她那般自觉,次数多了,苏胤自然也会动容,偶尔也会趁她端汤进来的时候,放下累牍的奏折,闭目养会儿神,间歇和她聊几句。

    苏胤的转变让连姑娘很开心,太后也很开心,就更加坚定了把连依静留在宫里的决心。

    一月后

    苏胤忙了足足有一月之余,除了他七皇叔的折子,宴请镇远大将军、亲临校场阅兵、犒赏十万士兵等事宜终于结束,恩科的主考官也最终确定了下来,贺大人众望所归地接下了这个看着油水多多但其实连根菜叶子也捞不着还费体力费脑力的苦逼差事!

    这一日晚贺清玉陪着苏胤终于看完堆积了一座小山高般的折子,苏胤按压着太阳穴正准备回内殿休息,贺清玉伸着懒腰也准备回他的小殿休息的时候,李公公竟非常掐时地推开了暖清宫的殿门,他手臂上横了条黄色的小毛毯,谄笑着躬身站在了苏胤面前。

    懒腰伸到一半的贺清玉第一反应便是这李公公又要来恶心他了,果然,他刚想完小李公公便开口对他家领导道:“早春!夜里尤其冷!奴才看皇上这两天都熬夜,便给您拿了条毯子来,盖在膝盖上,不会冻着!”

    他说完脸上便堆着笑容将那毯子递到了苏胤面前,苏胤低头看了眼,只淡淡道:“你有心了,不过朕今夜恐怕用不着了,你明日再送来吧。”

    苏胤对李德荣向来不冷不淡的,甚至一直都未曾给过什么好脸色。李德荣却是从来都不介意,他出现在这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来给苏胤送毯子。

    只听他对苏胤道:“那好,奴才明日再给您送来。”他说完,苏胤应付地点了点头,李德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状似不经意地对苏胤道:“皇上这几日千万要注意龙体!这春天就是忽冷忽热的,前几日喜儿还因为着了凉到现在……”

    “你说什么?”李公公话才说到一半,没想到鱼儿就主动上钩了。一听容念病了,苏胤看李德荣的神色立刻认真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朕?”

    苏胤说完,也不等李德荣再说些什么,他便又道:“贺清玉,你去备马,朕要出宫。”

    “好!微臣立马去办!”虽然不待见办事总喜欢弯弯绕绕下阴套儿的李德荣,但是听那位容小公子病了,贺清玉还是有些能体会苏胤的心情的,毕竟那是他家领导心尖上的人!

    只是可惜,惜柳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贺清玉转身出门,苏胤便让李德荣去内殿将那套他出宫时经常穿的玄衣取出来,趁着换衣裳的空挡,苏胤不禁厉色问李德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年来,李德荣是看着苏胤对容念是怎么个养法的。从前容念跟着他的时候,天气稍有转变容念便会跟着生场或大或小的病,人也被他养得像是根细瘦的豆芽,身上几乎没什么肉。

    可是苏胤照顾他这两年来,容念小毛病没出过一次不说,人看着也比从前莹润许多,最起码那两条细瘦的手臂,不再是一摸便是一把膈人的小骨头。

    当然容念也被养出了不少坏习惯,最让李公公郁闷的一点便是,早晨起床的时候若是没人替他更衣,他便绝对不起!非要谁把他给衣服都张罗好了,一点点都给他穿好拉平直了,他才肯听话的再去吃早饭什么的。

    这些变化李公公都是看在眼里的,皇上这次把人交给他,月前生了场小病就算了,可是月末的这一次,来势很是凶猛。

    容念的病看着不像是因为受寒引起的体热,倒更像是,瘟疫。

    他已经烧了整整四天,人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嗓子已经被完全烧干涸了。小路子和大夫合力撬开他的嘴巴强罐了些药进去,但最后无一例外又被他全吐了出来!之前的那次,小路子给他灌药的时候,他虽然不停咳嗽,但好歹有些药是灌进去了的,但是这一次,却是吃进去了,又给吐了出来。

    大夫已经来了好几个,但无一个能让容念的病有好转的。

    李德荣在他家喜儿床前转悠了几次,几次都想奔回宫里撬开暖清宫的殿门把这事告诉皇上,只是没想到容念却拦着他道:“他走的那天和我说最近两月他都会很忙,我自己不小心惹得病,不想打扰他。”苏胤这两年的功夫也没白下,容念从前任性胡闹,虽然现在同样任性胡闹,但是有一点却是真的变了,他开始会替苏胤着想了。

    这病一烧便烧了这么四天。这几日折腾下来,李德荣见皇上似乎终于空闲了下来,也顾不上是不是深夜,便拿了那条毯子,找了那么个机会把苏胤从宫里引了出来。

    这会儿苏胤问起他原由,李德容支支吾吾地,想自己开口承下所有的责任,又怕受不住皇上的怒火。

    苏胤见他的样子,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德荣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苏胤的心思,他向来摸不透。

    第 38 章

    所谓病来如山倒,再加上身体底子又不好,容念这一病,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四天。

    这病也来得奇怪,那天白天里,他还生龙活虎地带着小路子两人,一起去大街上看从南靖国远道而来的奇术大师的驯兽表演,因为他赏银打得多了,南靖国的大师还送了他一只古铜浇灌而成的小斑狮,小斑狮的狮身里填了香料,闻起来格外的香。容念很高兴,回来后他便将那只斑狮摆放在自己的案台上,小斑狮就蹲坐在自己的砚台旁边,垂着脑袋样子傻傻地看起来格外憨厚。

    容念盯着他看了它一会儿,后来小路子嚷着让他去洗漱睡觉了,他才依依不舍得离开了。

    然后便是等一觉醒来,小路子早上来给他穿衣裳的时候,竟发现他整个人都快烫成一个小火炉!

    容念身上烧得厉害,小路子当时还被他身上烫热的温度刺得手一颤,转身立马就去请了大夫。只是陆陆续续得来了好几人,药也喝了很多,却是不见容念的病有什么起色。

    小路子很担心,以前他还在老家里时,他们村子里,就有小娃娃一直发高烧温度退不下去,最后将脑子给烧坏了的。他家公子已经接连烧了四天,小路子很害怕再这样下去,公子也会烧出什么病来。

    这四天里他不停地给容念灌药,开始的时候给容念降温还用冷毛巾,后来就直接上了冰袋子。

    但是效果明显不怎么样,容念的病一点起色也没有。

    小路子再没什么办法,只好日日夜夜守在他床边。

    苏胤这一晚来的时候,就恰逢小路子刚给容念灌完药。

    容念平时便不爱吃苦的东西,这会儿病了,脑子烧糊涂了,就更加抗拒吃苦的。

    小路子钳住他两边胳膊,按住他身体,让大夫硬掰开他那张咬紧了牙关的嘴唇,他们才勉强灌进去小半碗。

    剩下的大半碗自是在挣扎中全洒了出来,床上,被单上,还有容念身上,全是黑乎乎的药汁。

    就在小路子伸手正准备给容念换衣裳的时候,下人就正好急匆匆地跑进来,喘着气和他说:“路小公公,皇上来了!”

    小路子当时便喜得一下从床上站起来,脑门咚地一声直接砸在了顶头的床板上!

    皇上来了,公子的病便有救了!

    苏胤深夜而来,从李德荣那里得到消息后,他便快马加鞭,一路朝清居别苑奔了过来。

    进门后也不曾喘口气,直接往容念的房间来了。

    他进门便见小路子在给容念换衣裳,也没说什么,便直接接了小路子的活儿。小路子乖乖地站到床角边的地方,给他打了下手。

    容念病着的时候,除了不太愿意配合吃药,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听话的。

    小路子在一边絮絮叨叨地和苏胤讲着容念这两日的近况,包括这一切事情的缘由。

    容念这两天迷糊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就是白天也几乎没睁开过眼。因为高烧的缘故,他整个人身上都被烫成了粉红色,却唯独脸色是惨白的,嘴唇淡的发白,再不见往日的湿润。

    这两年里苏胤也不是没见过他生病,但却是从没见他像今天这般憔悴样的。苏胤瞧见他模样的第一眼,脸色便跟着沉了下去。

    把容念的衣襟全都解开了,苏胤将他抱进怀里,脱了他的衣裳,拿毯子裹好,抱着他从床上站了起来。

    小路子瞧着立马将床单和被子都换了,收拾收拾好,苏胤才又抱着容念躺了回去。

    他伸手理了理容念汗湿的额发,想起他走的那天,面前的人还生气活现地和他胡闹了一个晚上,没想到等他再来的时候,竟病得这般厉害。

    他出来的时候一时气下怪李德荣没早些告诉他,但心里却也知道,总归是他疏忽了,容念才会病得这般重。

    他叹了口气,转身让小路子打了盆热水进来。

    小路子端来了热水,苏胤吩咐他搁在桌上后便让他出去了。

    他亲手挤了热毛巾,掀了裹在容念身上的毯子,一点一点给他擦着身上的虚汗,动作放得很轻。

    虽然身为皇帝,但是做这些事情苏胤却是很熟练的。两年来只要他在的时候,早上容念起床,衣裳之类的几乎都是他伺候着给穿的。做的时候倒也没考虑那么多,只是等发现的时候,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尤其他意外地还很喜欢这样的小习惯。

    他擦了一会儿,容念身上看起来便干爽了许多。

    苏胤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记,给他盖好被子,转身正欲出去换盆水的时候,却听床上的人似乎小小地吱唔了一声。

    那一声很小,容念呜呜地说得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苏胤却听得很分明,容念念出声的,分明是苏胤两字。

    他猛地转过身去,容念依旧躺在床上,却转过脸,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他的方向,又小声地喊了一声:“苏胤……”

    大概是因为被灌了半碗药,容念难得的清醒了过来。

    其实苏胤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便迷迷糊糊地有些知觉,只是脑袋沉得厉害,他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身体也沉重得动不了。

    本来也不想太跟脑子里的那股晕乎较劲,身边熟悉的味道让他知道苏胤就在他身边,心里下意识便又想睡过去。

    直到苏胤转身出去,身边那股熟悉的气息突然消失,容念第一个反应竟是挣扎着,强迫自己冲开脑子里的束缚,动了动早已干涸的嘴皮,哑着嗓子开口唤住了苏胤。

    他艰难地动了动脑袋,朝苏胤的方向看过去。

    后者只迟疑了片刻,便几步来到了他床前。

    容念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刚才清明许多,细长的眉眼直直地盯着苏胤。

    苏胤坐在他床边,忍不住伸手将他抱进怀里。

    容念在他怀里找了块舒服的地方靠着,苏胤拉过一边的被子,干脆将两人都裹得密密实实,这才低头去他。

    容念清瘦了许多,苏胤心里有些难过,哑着嗓子对他道:“你这样子,让朕差点以为你要一直这样睡下去。”

    清醒了,人似乎也跟着有了力气,容念听苏胤的话,嘴角不满地扁了扁:“你是在咒我吗?我比你想像中的厉害多了。”

    他赌气般的口吻,跟着一下让苏胤心里沉重的感觉轻松不少。但是也不敢太松懈,苏胤正色问他:“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让李德荣告诉我?”小路子刚才和他谈起容念的病情,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和他说了。

    容念唔了一声,枕在他胸膛上的小脑袋转了两下,苏胤俯□去看他,他也没拿正眼瞧人。

    他眼神闪闪躲躲地,苏胤便试探地开口道:“小路子说你不愿意告诉朕,是因为朕在忙,你怕打扰朕,是这样的吗?”

    最初听到小路子这么说的时候,苏胤心里的确是高兴了一下的,但是他现在看容念的神情,觉得是,又觉得不是。

    他等了片刻也不见容念回答他,于是便又对容念道:“是这样的吗?朕想听你的真心话。”

    他说得真切,容念觉得让他误会了不好,于是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生病的样子,很难看。”

    苏胤皱起了眉头:“朕也算是别人吗?”

    “你不一样!”容念正色,苏胤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容念继续道:“李公公从前和我说,你是金主,我不好看的样子让你见着了,会像个疙瘩一样,一直被你记着的。书上还说来着,色衰而爱驰!”

    苏胤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容念见他脸色难看,便安慰似地对他道:“当然,你说的那个原因,也是有一点点的。”

    第 39 章

    苏胤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皱成一张苦瓜了,他最后只能苦笑着对容念道:“你这会儿倒是有精神了!”

    容念朝他咧咧嘴,苏胤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想起身上的那些痛来。尤其脑袋里那股涨疼的感觉,此刻一下子便清晰了起来。

    手下意识地便抓紧苏胤的衣襟,容念把脸埋进他怀里,他脑袋疼了,便想将那股疼痛借着什么发泄出去,抓着苏胤衣襟的手便胡乱地撕扯着,也不管苏胤的衣裳是不是已经被他扯开到一边去了。

    索性他甲面圆润光滑,不像女人喜欢留指甲涂些丹寇什么的,否则这会儿苏胤胸口上,估计全是细长鲜红的指甲印了。

    容念看着似乎很难受,苏胤伸手将掩住他脸颊的那些鬓发剥开,有些心疼地问他:“是不是很疼?”

    容念呜呜了两声,苏胤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便低下头想看看他的脸。

    只他刚靠近容念,便听到容念哼哼着喊他的名字,苏胤把耳朵凑到他面前,容念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道:“大夫说,我得的是瘟疫,很可能,就治不好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空洞洞地,苏胤皱起眉头,虎着脸道:“你听谁胡说的?要是瘟疫,怎么小路子和我,都还好好的?”其实苏胤之前听小路子那些话,隐隐觉得,容念的病,似是有人故意为之。小路子和他提到的那些人里,那些南靖国的奇术驯兽师无疑是最古怪最值得他注意的。

    苏胤眼神顷刻变得凌厉,容念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眼里闪烁的那些东西,只有些黯然地对他道:“就算不是瘟疫,定也是很厉害的病,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从前也得病,却没有像今次这般厉害的。”容念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这病来得莫名其妙,又这般折磨人 ,他毕竟也才十六岁,心里还不够强大到能淡然接受一切生老病死,尤其这病来得又突然,他措手不及之下便有些戚戚然。

    苏胤见他神色颓靡,也没说什么,只俯□去,轻轻碰在他脸上。

    他的唇向下游移,容念心里木木地,便侧开颈项,任他亲吻。

    片刻后他听到苏胤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朕绝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

    隔天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苏胤便叫人收拾了一辆马车,给容念穿好衣裳,用厚重的大披风裹了,便抱着他往马车上去。

    容念昏沉沉地醒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向苏胤,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苏胤摸了摸他柔软的脑袋,没说什么,只说让他继续睡,容念便也没理会,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便出现在城外,一座古老的宅院前。

    那是一间一看便知道很有些年代的老宅子,一眼看过去,所有的围墙都被青郁的藤蔓缠绕着,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只一片茂盛的绿。门口两头威武的石狮子,看守着漆红色斑驳而庄严的大门,苏胤抬头向上看去,黑底金字的匾额上,赫然两个大字,贺府。

    苏胤对这里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父皇带着他,来给贺家的老太爷庆贺生辰。

    那时的贺老太爷德高望重,修得一手妙手回春的好医术不说,贺家的当家,贺清玉的父亲,又是掌管吏部的尚书,当时是非常受父皇器重的。

    所以那时贺老太爷大寿,父皇带着他,还有他的皇兄们,亲自来给这位老寿星贺寿。

    那时所有的大臣几乎都去给这位老寿星贺寿了,父皇当时还特意叮嘱苏胤和他的皇兄们,让他们趁着这次机会,在大臣们带来的子女中,物色自己的第一位亲信。

    而当时的苏胤,第一眼便相中了机灵古怪吊儿郎当,看着一点也不靠谱的贺清玉。

    他的父皇、母后、就连贺老太爷自己,都奉劝苏胤换一个人,但是苏胤也不知怎么地,硬是坚持让贺清玉跟自己回了宫。

    几乎没人看好贺清玉,他的父皇更是因此而认为他不具有一个帝王最基本的素质――识人善用,甚至一度不准备将皇位传于他。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苏胤是对的,那场储位之争便是最好的证明,贺清玉充分展示了他过人的才华。

    贺清玉成了他身边最信任的人,苏胤对待贺家人也就更加器重,贺清玉自己是大理寺卿,他的大哥贺清廉是吏部侍郎,以后会接替他父亲的位置,成为吏部尚书;他二哥贺清渠是翰林院学士,苏胤以后会培养来当太子少师的人。

    贺老太爷是个愚忠的人,他当了一辈子的御医,最最受先皇赏识的,不过也就是一身妙手回春的好医术。他心里一直很遗憾,不能为先皇,为朝廷,为国家,尽更多的忠心。

    但是索性他的孙子们,有才识,有胆略,比他能干多了!贺老太爷心里很安慰,对苏胤,更是刮目相看。

    毕竟能将他家那个不肖孙子培养出个人模样来的,也就苏胤一人。贺老太爷从前,可是一度认为,若有人能将整个贺家败光,那便一定是他的三孙儿贺清玉!

    苏胤伸手去敲那扇红漆门上的铁环,来应门的是一个穿着蓝衣的小随从,大概是刚起床的原因,他还没睡醒,给苏胤开门的时候,还小声地打着哈切。

    苏胤说要见贺老太爷。

    那小随从并不认识苏胤,他看了苏胤一眼,又往他怀里看去。容念被苏胤搂在怀里,用披风裹着,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

    小随从眼睛咕噜转了一下,便知道面前的这位公子,定是带着怀里的美人,求医来了!那位被披风裹着的公子,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轻。

    虽然知道他们的来意,蓝衣的小随从却不准备放他们进去,老爷吩咐过,老太爷年事已高,行动不便,不适宜再替人就诊,谁来都给推脱出去!

    倒不是说他们老爷不近人情,实在是若不这样做,来他们府里求诊的人,便会络绎不绝,凡病情稍有严重的,都来找他们老太爷!

    以前倒还好,老太爷身子矍铄,倒还能扛得住,但是毕竟是近百的老人了,身子骨儿再硬朗也是熬不住那般日日夜夜的给人治病的。

    眼看老太爷一天比一天萎缩下去,他们老爷最后终于一声令下,吩咐他们这群小的,若有人再上门求医,便都给推脱出去,让他们老太爷最后的这段时日,清净点儿。

    所以这会儿苏胤上门,那位小随从并不让他进去,只抵在门口,嬉笑着对他道:“公子?这大清早的,有何贵干哪?”

    苏胤将刚才说想见贺老太爷的话,于是又说了一遍。

    小随从哈哈一声,和贺家三公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货相:“公子您不知道吧?我家老太爷早八百年不接客了!他老人家现在卧床不起呢!可没力气给任何人看病!”

    小随从打着哈哈,其实也没他说的那般夸张,他家老太爷是卧床,但还是有力气的,而且神志那是倍儿清!

    苏胤来之前其实也是知道贺老太爷不再行医的事情的,事情起因过程他知道一点,但并不知道贺老太爷已经病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了。当然,前提是如果这位蓝衣小随从没有骗他的话。

    苏胤站在贺府门口,也有些犹豫起来。即便他可以用皇帝的身份硬是要求进门让贺老太爷为他救治容念,但是这样或许,他和贺家的关系,便会裂开道口子。

    容念这时掀开披风的一角,从里面探出脑袋来,他刚才也听到了那小仆的话,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他也不想为难苏胤,只轻声对苏胤道:“我们回去吧,我让小路子多给我熬些药,病也会好的。”

    披风帽子被容念掀了开去,他那张精致的小脸便露了出来。他本来就是极好看的长相,这会儿生病了,脸上带着病容,虽不见往日那副小小的傲慢和乖觉,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看着很是乖巧顺从。

    那蓝衣小随从见了,心里不由啊了一声,他还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人!以前也有公子带着漂亮的美人上门求医的,他却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面前人那眉眼,一翕一合间,那扇合的长长羽睫,直撩拨到人心里去。

    小随从不由自主地便盯着人猛看,直到面前传来咳咳两声,他才如梦初醒般,终于从容念脸上回过神来。

    然后便看到了他家三公子!

    因为任了监考的原因,为方便走动,贺清玉这段时间便没有再住在皇宫里,而是住回了很久没回的老宅。

    苏胤和容念被那位蓝衣小随从堵在门口的时候,他便正好从外面回来,大清早的,带着一身的酒气,和脂粉味。

    苏胤远远地便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味道,他下意识地便用手掩了容念的口鼻,不想他闻到贺清玉身上那些腐坏的味道。

    贺清玉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口还站了两个人。

    要开考了,几位监考的大人们商量了下,思忖着决定出去戳一顿,先犒劳犒劳自己。贺清玉作为主考官,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只是他酒量不怎么行,被他那些下属们挨个敬了一杯之后,他就软趴到桌子底下去了。他在桌子底下躺了一会儿,觉得仰视桌肚和他那些属下的裤裆这种美事他实在消瘦不起,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先溜了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他刚陪他的下属们玩完,回到家门口转头就遇到了上司。

    贺大人粉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抬眼迅速瞄了眼自家领导黑沉的脸色后第一时间便认清了形势甚至还做出了相应的正确的对策,他突做惊喜交加状看向苏胤,道:“黄!黄公子!”他上前一把握住苏胤空出来的手,怜惜地看一眼苏胤怀里的人,作怜香惜玉状对苏胤道:“黄公子定是来找我家老太爷的吧?请一定随我进门,让我为您引见!”作坚决不容推却状!

    苏胤自然是认识贺家的老太爷的,只是贺家的那些家丁们并不认得他,贺清玉这么说,是为了不在贺家的仆人面前,暴露苏胤的身份。

    苏胤虽然不满于贺清玉身上那股浓重的味道,但是索性贺清玉反应够快,他那么一说,苏胤想到容念的病,便没有迟疑地跟着他进去了屋里。

    贺清玉对着呆愣在门口还没摸清状况的蓝衣小随从咳咳了两声,严肃脸道:“小麻子!开门啊!堵在门口又准备让三少爷我睡大街吗?”

    听说苏胤来了,贺老太爷由下人搀扶着,亲自下床来迎接。

    下人都被支开了去,苏胤受了老太爷一记跪拜后,立马上前亲自将老人家搀扶了起来。

    公务繁忙的缘故,贺老爷和贺大少爷最近都住在吏部,并未着家,现在屋子里站着的,也就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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