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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尴尬旧人相见,诸多情意在刹那间变了味,多少欢乐都随着苦味的浸染变得难以下咽。再待下去已无必要,她垂了眼睫转身离开。
他们之间的结局也许注定如此,只能是一个人看着一个人的背影,在自己的生命里永远的离开。
味香斋因着程路遥的好手艺在京城名声大噪,如今更是将别家压制有一家独大之势。这间铺子后来又经过修整更显气派。多日不来,也生出几许陌生,程路遥身边的阿秀看到她赶忙迎上来露出笑脸:“您来啦,我家姑娘这会儿正在后院,小姐随阿秀来。”
翠翠细细打量一遍,漫不经心地问道:“每日的糕点她还亲自动手吗?”
“姑娘闲不住,每日早早起来,每处都要检查过才放心。”
“看来我这铺子离了她非得瘫了不可。”她本是玩笑话,阿秀听了却是面色大变,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翠翠见她这痴傻样笑着摇摇头径自去了程路遥房中,越发简洁雅致的装点倒还真有一股随时离去的味道。
程路遥正半倚着床榻翻看新近淘来的书册,多数是她未听过的,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心烦意乱后的那点平静终于回归。不经意而生的贪念像是漫天焰火灼烤着她的心,方才翠翠的话她隔着窗听到了。在人进来时,她勾唇笑道:“小姐可莫要冤枉我,这等背信弃义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翠翠只笑不语在她旁边坐了,心中却是感叹不已,当初帮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小心,就算路遥有了求去的心思她也无法拦着,人一旦生了别的心思不会因为你的诸多恩德而打消这个念头,倒不如顺其自然好聚好散。
“前段时日赵家公子喝多了酒醉倒在咱们铺子前,我便让他在此留宿了一碗,昨儿才看到客房中有这个想必是他落的。小姐与他熟识我想着还是小姐还他最为合适,那几日赵公子为表谢意约我出去过几次,你可是?”
翠翠摇头:“还是你自己去送还罢,终归是不合适了。我们虽说一块长大,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你还恨程静晚吗?”其实要说恨有谁能比得过她?赵言的不忠,而这个女人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若不是因为她这一切会有所不同吧?
程路遥微微眯起眼,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自嘲道:“这世人能大度处世的又有几人?将我们母女逼至此等境地我如何能不恨?亏得有你,不然堵在胸口的这股恶气怕是要纠缠着我生生世世。”
翠翠好笑道:“过得比她好你就满意了?真是个天真的丫头,钱财都乃身外物,京中富户不计其数,凭着她的姿色随便嫁一人便可卷土而来,到时候你又当如何自处?我与她有过几次来往看得出她对赵言很是情义深重,有话说得好打蛇要七寸,你若将赵言拢到身边,何愁看不到她不得好过的样子?”
路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良久才喃喃道:“我看得出赵公子对你情深根种,你何其忍心这般将他算计?若被他知晓该是何等心伤难过?”
翠翠站起身,唇角勾着冷淡浅笑:“这有什么?你不妨考虑看看,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未说过。其实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道理可讲?人生在世短短数年,不为自己而活却总顾及着别人,当真是蠢不可及。大好的机会在眼前摆着,你要是忍心就看着它与你错过罢。”
翠翠离开后,路遥将自己关在屋里再没有出来,直到日落西山才传了阿秀进来让她去细细打听赵家被人捣乱之事。阿秀很快回来,只说不知是惹了何人,按理说赵家是大富商,做得多是朝廷生意几乎无人敢惹,好端端的变成这样莫非是得罪了朝中之人?无厘头的事情,连点头绪都摸不着。
路遥让她先忙去,收拾了一番才带着赵言遗落在这里的东西,提了一篮子口味俱佳的糕点上赵府了。
以前的路遥被烦事拖累浑身上下不见半两肉,如今早已养得面红丰腴,身段凹凸有致,举手投足间有着大家女儿的风范。
赵府中最为难过的非赵夫人莫属,儿子被个朱翠翠整的萎靡不振,家中铺子也不知给何人惦记了,存着心的折腾他们。正是头顶阴云不散之际,前面传话来说有位姓程的小姐求见。
这府中如今只剩她和女儿在,也不好拒客便让人请进来了。只不过一眼,有个身着湖蓝色衣裙婉约女子款款而来,唇角含笑,像是一阵三月春风撞入她心扉,细细看来竟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味道,不卑微也不拘谨,每一处礼节与表情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让人看着舒服无比。待她自报家门,眼眸内光芒闪了闪。
“原来是味香斋的女掌柜,不知为何事登门?”她本是不愿提起朱家的,可也知道与眼前这女子无关,更何况这姑娘还是挺招她待见的。
“赵公子前些日子在味香斋落了东西,看着贵重便送过来了。这点小点心是路遥所作,夫人尝尝味道。”
路遥未多说,留了东西便离开了。不攀附关系,也无所图,单纯只是为了送东西而来,更让她看着顺眼。这般温温雅雅本分稳重的姑娘才是她中意的,不像翠翠被骄纵的没边,如今倒也不用顾着什么姐妹情分,她也能多活两年。
☆、第66章 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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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被人恶意报复的事情并没有就此停止,反倒有越来越凶的架势。
两日后,赵家人正坐在一起用早食,突然赵老爷的心腹急急跑来靠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登时面色大变,狠狠拍了桌子:“这都是什么事儿,备轿我现在就到贵人府上去。”
坐在一边的赵言听得一清二楚,对上母亲和妹妹忧心忡忡地目光叹口气:“宫中负责采买的人往常都是到咱家铺子取货,今儿却到了别家去了。咱家年年往贵人那里送不少银子,做生意也最是本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赵夫人心中更是郁结不已,这才刚过年就诸事不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往后的日子怕是也要跟着不顺。
赵老爷这一去直到月上树梢才回来,风吹得很猛,浓浓黑云遮住了月亮,更显得他颓废无奈。赵夫人看着某处发呆,听到门被推开赶忙迎上去:“贵人怎么说?好好的怎么说换就换人了。”
赵老爷苦笑不已:“这事总归是当官的说了算,我们不平又能如何。我去找过贵人了,他也没法子,插手的是比他还要大的官,我们得另寻法子了。”
“你也别太气,这难关咱们总能挺过去,你可不能被压垮,这一家子人还指望着你呢。”说是不气怎么能不气呢?大半辈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链子就这么断了,最大利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