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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柏宁和姜昕开了车,他们两人不沾酒。许湘眉没顾忌,仗着酒量好,学生们敬来的一概不推,便多喝了几杯。
散场已是零点过后,因为谢柏衡的一通电话,姜昕匆匆忙忙走了。而学校宿舍有门禁,谢柏宁和许湘眉亲自把学生送到寝室楼门口,这才免了寝管阿姨找她们的麻烦。
两人返身往停车场走,更深人静,夜风习习,沿着柏油马路比肩而行。头顶路灯昏黄,古树投下重重晕影覆盖了他们的身体,仿佛融为一体。
谁也没有说话,只听见一沉一轻的脚步声相和着,一声一声,飘荡在空寂的校园里,有些微妙。
经过一段石阶,两边的树木屏障把灯光遮掉七七八八,缝隙间筛下点点薄光,隐隐绰绰。许湘眉没留神,一步走成了两步,脚一崴,便要栽下去。
许湘眉心里大惊,下一秒,一个有力的臂膀捞过她的腰,往后一带,整个人撞进了他胸膛里。
谢柏宁气息微乱,移了位置面对面看着她,低头询问,“没事吧?”
黑暗中,他的两只眸子如璀璨的星辰一般亮。
许湘眉整颗心都在扑腾,惊吓还未散去,又觉得万分幸运。她两只手攥住了他的衣襟,脑子一热,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这次不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她闭上眼睛,轻轻吸吮着。
谢柏宁一僵,脑子里漏电似的呲呲发麻发软,他无法动弹,浑身燥热起来。
她并不满足于此,想用舌尖撬开他的牙齿钻进去。她的唇上还有啤酒苦涩而甜的滋味,温软濡湿。
他偏头,她跟着缠上来。
谢柏宁压住胸腔中的一把火,握住她的两只手掼开,往后撤离。
许湘眉没站稳,她忍不住嘶了声,右脚脚踝传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她面上却还是笑意荡漾,“躲什么?这只是一个答谢吻。”
谢柏宁喉咙干涸,他咽了咽,两道俊眉蹙起,“脚伤了?”
许湘眉“嗯”了声,刚才扭的那一下可真疼。
他向来温和的面容添了几分冷意,抿了抿唇,弯身抱起她。
许湘眉不察,心脏紧缩,急忙勾住他的脖子。身前是弯弯绕绕的石梯,再加上天色黑沉,她有些担心,“柏宁,我可以自己走……”
他不为所动,稳稳的把她固在怀抱中,一阶一阶走下去。贴在他的胸膛上,鼻尖充斥着他醇厚清香的味道,心头突地格外安定,许湘眉悄悄红了脸。
此刻谢柏宁竟还有些后怕,她差点摔下去的时候,他一颗心都吊在嗓子眼里。同时又有些后悔,刚才躲她不该使力,听她嘶的那一声,想必痛得厉害。
他暗暗懊恼,感觉五味陈杂,不可否认,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他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这和当初与温佩相处的体验完全不一样,他想起了无意间看到的一封信,忽然有些明白,难怪……
谢柏宁把她放进副驾驶,借着车里的灯光,才发现她额头上覆着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小心翼翼的脱掉她脚上的靴子和袜子,脚踝处一片深红,肿高了。
再抬眼,见她咬着唇,极力忍耐的样子。
他眸光渐深,替她穿上袜子后,说“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许湘眉点了下头。
谢柏宁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室,她嘴上衔着支烟,示意他打开窗户。
他降下车窗,她捏着烟伸出去,弹了下烟灰,又狠狠的吸了口。
谢柏宁眉心直跳,只是晚上这会儿功夫就见她点了四支,他忍不住开口,“你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许湘眉笑笑,“你管我?”
他闷了两秒,发动车子,“以后走路当心些,在外面不要喝酒。”
许湘眉朝外面吐烟圈,过了一会儿,才扭过头,“我没有喝醉,刚才只是一个意外。”
谢柏宁说:“没有人知道下次发生意外是什么情况,你不要不当回事。”
她无所谓,“放心吧,算命先生说我是福大命大之人,没事儿。”
他说:“迷信。”
许湘眉两眼闪着光,“你是不是被吓住了?”
谢柏宁一滞,反问,“受到惊吓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许湘眉不置可否,转头继续吞云吐雾,抽到尾了,她摁灭烟头扔掉,说:“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会戒烟,但现在不行,只有它才能让我得到慰藉。”
谢柏宁没有回应。
她也不在意,又说,“没有想到今晚会碰见你,很意外,看来我倒也没亏本。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成为评委呢?”
他面色平静,解释,“周校长在外地出差,飞机晚点了,我临时代替他。”
“你看吧,这就是上天给的缘分,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她一脸得意,笑容灿烂。
“脚不痛了?”谢柏宁瞥她眼。
“痛呀。”她装作没听出他的深意,“我的表现怎么样?”
“不错。”他评价。
“惊艳吗?”
谢柏宁脑仁子发疼,他“嗯”了一声,提快了车速。
到医院检查了一番,还好没有伤及骨头,医生上了药,告诉他们需要早晚热敷一次,又嘱咐她这段时间最好穿平底鞋。
处理好后,谢柏宁抱着她走出医院,她软软的伏在他的胸口,眼皮子轻阖着,昏昏欲睡。
他不由勾起嘴角,折腾了一晚上,不累才是怪事。他动作很轻,慢慢把她放进车子里。
许湘眉忽然睁开眼,“别送我回家了,去你那儿吧。”
谢柏宁一愣,“别闹。”
她说,“送我回家得花一个小时,再回你家老宅子起码俩小时,这么晚了,我们明天上午都有课,不准备休息了?”
谢柏宁说:“我没关系。”
“从这里到南山只用二十分钟,去你的别墅吧。”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柏宁,我很困了,好想睡觉。”
谢柏宁瞧着她带着倦意的脸庞,不再多言。他暗暗低叹,好像很难拒绝她,车子往南山方向驶去。
许湘眉是真的累极了,见他改了道,头一歪便睡着了。她睡得很沉,直到谢柏宁把她抱进客房里都没有醒来。
他满是无奈,轻手轻脚脱掉她的外套和鞋袜,又打了水替她擦净脸,耐心十足,温柔得不像样。
忙完一切,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盯着她精致的脸看了许久,才关灯走了出去。
一夜好眠。
许湘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翻了个身,脚上腾起痛意,才突然想起崴伤了。她打量了下这间屋子,风格简洁轻快,家居色系明暖,每一处都彰显着主人的好品味。
她深深吸了口气,掀开被条下床,床前摆着一双蓝色女拖,她犹豫了下,光着脚踩上地板。
刚伤着那会儿还不觉得有什么,现下走了两步,脚踝痛得厉